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2)

到了晚上也就忘了伤心,只记得谢彦辞同她说话比上次多了,这次他说了四个字。

她快活不已,告诉银朱,他比上次多说了两个字。

她在武备志上算,一年能多两个字,两年就能多四个,三年多六个。

等到了八十八,他们会说好多好多的话,虽然她也算不过来,但是够了,能说完她想说得很多话。

-

更深露重,料峭春寒。

那一晚的乌桥很冷,风打桥下过,如鬼泣狼嚎,吹的衣袍鼓起。

她等来了一批又一批人,内眷已经从街那头回来了,见沈惊晚还在桥上站着,鼻尖通红像萝卜尖儿。

有些唏嘘,问道:“小侯爷还没来?”

沈惊晚头埋的很低,闭着眼睛才敢说谎,她说:“他觉得这个鸳鸯不好看,说去买个花样再新奇一些的。”

内眷心如明镜,同她告了别。

内眷没说,她在街头瞧见谢彦辞,他身边有位粉衣姑娘。

那一晚她等了很久。

银朱几次想要劝说,都被沈惊晚拂了,她固执的说:“他会来的。”

其实沈惊晚心里早已明白,过了那个时间,他还没来,那么就是不会来了。

她明白,银朱明白,从她面前走过的内眷也明白。

后来街上出现了巡夜的武侯,银朱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说话,静静等着沈惊晚的决定。

僵了片刻,那处的灯笼亮光渐渐朝着这边靠近,驱赶声越来越大。

眼见巡夜就要朝着这边来了,银朱终于开了口,小声道:“姑娘,咱们回去吧,小侯爷他肯定不来了。”

沈惊晚的眼泪猝不及防就落了下来,越来越多,像夏天的暴雨,急且密。

她哽咽,双手掩面,单薄的双肩颤动,那种从脚底涌上来的委屈,击的她溃不成军。

不过就是一句他不来了,却叫她所有情绪尽数坍塌,这辈子她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多年后她想,那晚肯定丑极了,还好他没来。

银朱见沈惊晚哭的一直抖,静静站在她身后,少女太单薄了。

她想说,姑娘,咱不回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只见沈惊晚晃了一下,没把住栏杆。

忽然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地。

没了动静。

第2章 同人有约

-

晌午时分,红日当顶,春风拨动柳叶,入耳几声鸟鸣,清脆悦耳。

卫国公与苏氏回了府,沈惊晚也就在这个空当突然病了起来。

心疼的苏氏又是乌鸡炖汤,又是王八锅加黑枸杞,总之什么补她要东厨做什么。

问及银朱怎么回事,银朱也只说是夜里没睡好,踹了被子。

苏氏老泪纵横,心肝好似被挖去一半。

瞧着敷着湿毛巾的沈惊晚巴掌大脸,本就瘦弱,这一生病,更单薄如纸。

走过去替她掖了掖被角,想到昨日,开口问她:“你们放河灯没?”

沈惊晚垂下眼帘,声音细如蚊呐,带着颤音:“放过了。”

心里却堵的喘不过气,她默默伸手揪着胸前的衣服,微微张口喘息。

苏氏没觉出味儿,只在埋怨卫国公:“我就说,你们都快成亲了,这段时间别跑了,他非说做了不好的梦,要去求几个御守,别的没见着,给那边的院子倒是算了几卦,心都长歪了。”

沈惊晚垂眼转了话题:“母亲求的什么?”

一说这个,苏氏的目光缓和了许多,她让身边的丫头呈上一个木匣。

匣子一打开,露出两个红彤彤的绣包,缀着墨玉,一个上面是“福”字,一个上面是“顺”。

“听说那个庙求姻缘子嗣最是管用。我这次替你和彦辞各求一个,你是女儿家,讲求后院安宁,福意满满,他是男儿,志在四方,讲求万事顺遂。你兄长啊,别说娶妻,连个通房都没有,自他去。”

苏氏满眼慈爱,伸手抚过沈惊晚的脸颊。

这几年,沈惊晚越长越开,褪去了幼年时娇憨傻气,没了圆润下巴,面如鹅蛋,透亮洁白,脖颈修长莹玉曲线极美,平添妩媚动人。

鼻腻鹅脂,眼如绣面芙蓉,一笑,梨涡浅浅甜的人不忍移目。

一想到过不了多久,这么个掌心珍宝就要嫁入安陵候府,一时感慨良多,几欲滴泪。

“那会儿你才只有你爹小半截手臂长,日子过的是真快... ...”

苏氏心思敏感,说起往事总是尤多感喟,沈惊晚每每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就静静听她说着,苏氏每回忆一句,她的心就往下坠一分。

忽听门外有丫头通报,说是谢小侯爷来了。

沈惊晚心猛一抽,没吭声。

苏氏急忙擦去眼泪,笑道:“傻孩子,还愣着做什么,瞧瞧,彦辞一听你病了,来的倒快,去换衣裳。”

沈惊晚没同她说自己究竟为何发烧,苏氏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这样得一个女婿,对自己女儿如此体己,心里宽慰许多。

若是日后嫁进安陵候府,断不会受谁欺负。

这便是顶好的了。

沈惊晚觉得嘲讽,笑出了声儿,笑着笑着,红了眼,哽道:“好。”

苏氏只当她是因为生病见了谢彦辞心生委屈,便笑话她:“这么大个姑娘,怎么反而不比小时候了?你同彦辞青梅竹马长大,又不是多年未见,哭什么,快些起来,我去瞧瞧东厨汤好了没。”

待苏氏走后,银朱站在床边,看着沈惊晚,不免替她委屈:“姑娘,要是不舒服,就不见了吧... ...”

沈惊晚双手掩面,缓了许久:“你去将我那天青色襦裙拿来,再替我挽个髻,该见还是要见。”

眼睛是红的。

银朱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沈惊晚的脸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她默不作声转过去擦了把泪。

沈惊晚坐在黄铜镜前,大丫头替她描眉,傅粉。

点完胭脂后,终于是有了血色,她瞧着颜色不一样的口脂,笑的苍凉,面向镜子中惨淡的自己,缓缓道:“我要最红的那个。”

待收拾完毕,沈惊晚站在镜子前定定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眸中雾蒙蒙一片:“我是不是很憔悴?”

银朱替她系好腰间的丝带,又替她簪上了从未戴过的攒珠双鹊步摇,眼含惊艳:“我们的姑娘便是憔悴了,也是西施捧心的模样,顶顶好看。”

这话并非恭维,沈惊晚得美貌向来不必质疑。

活泼明艳,如同朝生初阳,晨间露,林间风。

沈惊晚的眼泪又如断线珠子,一颗接一颗,银朱忙替她擦去眼泪。

沈惊晚强忍着酸涩弯起了唇角,这一刻她委屈至极。

-

谢彦辞端坐在正厅中,周遭的纷乱好似都与他无关,就那么静静的端坐着,不言语,便是绝美画卷。

只见他单手撑桌,目不斜视地看着墙上名家笔迹古卷,寂寂无言。

逆凤分明的狐目微微挑起,带着审视的味道。

眼睫如鸦羽垂落,纤长浓密,眸中寒星点点,下颌曲线锋利深邃,弧度优美。

叫人移不开目光。

下人奉上茶点,双手交叠,恭敬立于他身后,等候随时差遣。

室外阵阵鸟鸣,落于枝头切切喳喳。

谢彦辞一袭白袍金绣铜蟒纹,外搭一件银纹白袍,着云锦黑裤,得体考究,脚蹬黑色金边朝靴,玉冠束发,意气风发,

于他耳后脖颈处有一颗小小黑痣,青色的静脉隐于其下。

忽然听到门外别人喊了声:“二小姐。”

她来了。

谢彦辞没动,只是微微侧头看向门的方向,静静等人出现。

少女倏然落入眼中,一袭青衣长裙,素净典雅一如往昔,

温香软玉,纤细若柳。

谢彦辞站起身子,似专程为了某件任务而来。

他直接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枚小小木匣,递给她,并未开口。

沈惊晚有些诧异,半晌后合上惊讶的唇,迟疑道:“送我的?”

说不惊喜是假,只是更多却是惊。

却听谢彦辞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痛快,他冷声道:“他让我给你的。”

这几年,他再也没有喊过谢候为父亲,只是以“他”那般称呼着。

沈惊晚刚要打开的手顿住,她笑了一下,转手合上递给身后的丫头,只是柔柔道了句:“替我谢谢谢伯。”

听他口吻,大抵是被谢候派来的,或许是逼,更合适。

谢彦辞嗯了一声,抬脚要走,沈惊晚突然喊住他,犹豫了片刻,问道:“你没话同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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