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会儿,许冰又去洗了澡和头发,温热的水扑洒在肌肤上有一种温柔的触感,于是仰起头,任细细的水流落在脸上,流到身上……
之前薛君山给她买了几条棉布裙子,就挂在顶楼那间卧室的衣橱里,方便她锻炼完换上。
许冰挑了件白色衬衫式的连衣裙,收腰的款式看起来很干练。换好衣服,下楼去厨房倒水,不知是不是晚上的菜口味重了点,喝了一大杯水下去依然不解渴,便打开冰箱想找找有没有冰饮之类的饮品。
只不过冰饮没找到,却找到了别的东西。打开中间一层的抽屉,里面是两层天然橡木酒架,上面存放着各式各样的红酒。
许冰的手摸过那一排的红酒,上面都是英文字母,她对红酒没研究,自然不懂牌子,只能看上面的年份,有1996年的、1993年的、1982年的、1961年的、1945年的甚至还有1929年的……
不知是不是年代越久远口味越好?或者价值越高?许冰随手拿了瓶大约是1993年份的出来,又在橱柜里找到开瓶器,照着上次蒋悦开红酒的方法很快便打开了盖子。
又从玻璃橱柜里拿了个高脚杯出来,倒了点红酒进去,透过玻璃杯,可以看见酒色暗红,明亮优雅。
她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暗红色的红酒便跟着轻轻荡漾了几下。
于是低头啜了一口。
只是第一口咽下去的速度显然太过急切了点,呛得许冰直咳嗽,等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拍着胸脯深呼吸,才发现酒香似乎留在了唇舌之间,余味久久不曾散去。
许冰品第二口的时候动作从容了不少,先在嘴里含了一会儿,细细体会那种充溢在口腔里的柔滑,感觉有一种淡淡却无法忽视的果香和辛香在唇齿间回荡,这才一点一点的咽下,渐渐觉得味蕾都畅快甜美了起来,原来上好的红酒真的越喝越上瘾。
许冰喝了半杯就感觉全身都烫了起来,头脑开始发昏,意识也变得有些恍惚。
不知道去外面吹会儿冷风会不会好一些?放下杯子后许冰便扶着墙壁走到大门外,蹲下、身坐到门口的花岗岩石阶上。
冰冷的触感和迎面而来的晚风让她瑟缩了一下,才发现深秋的夜晚确实有几分凉意。只是脸颊还是烫的,头也还有些晕,只好用手托住腮帮,望着眼前的庭院深深,柔和的庭院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辉,几棵高大的棕榈随风摇曳。
真安静也真空旷,许冰迷迷糊糊地想着难怪薛君山说要多生几个孩子了。
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时,许冰本想站起来,只是双腿竟有些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才扶着铁质栏杆慢慢下了台阶,看见薛君山将车停到角落的车 库里,然后关门下车朝这边缓步走来。
他今天穿的是暗红衬衫配黑色的西装长裤,搭上那副金边眼镜,笔直的身形配上大长腿,看起来很是气宇轩昂。
许冰在原地站定,眯着眼睛朝他笑,薛君山疾走了几步,很快大踏步走到她面前。
摸了下许冰披散在肩头的长发,他挑眉低声道,“你喝酒了?”
许冰点了下头,仰头望他,笑道,“你闻出来了。”
薛君山摇头失笑,“脸这么红,该是喝了不少。”
许冰摇头,伸手比了个半杯的动作,“一点点,就一点点。”说着感觉脚步有些不稳,便想坐下去,却被薛君山一把揽住手臂,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怀抱可真是宽阔又温暖,许冰在他怀里蹭了蹭,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任由他抱着自己,脚步飞快地穿过大厅朝最近的房间走去。
“你这个小妖精。”
许冰听薛君山低低说了一声,下一秒便被放到偌大的双人床上。
柔软的真丝被子有些凉,许冰不由蜷缩了一下。薛君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他的眼镜不知什么时候脱去,微微眯起的黑色眸子看起来危险地可怕,一只手却极为轻柔地将她落在颊畔的碎发撩到耳后。
“可以吗?”他的声音有些压抑的暗哑。
许冰望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脸颊有些发烫,但大脑却异常清醒。如果注定要失去什么东西,至少眼前的男人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于是她伸出手,轻轻抚摩过他眉间的那一道疤痕,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是你就可以。”
这话对于薛君山而言无疑是一种鼓励,他的眼神更加暗沉,小臂上的青筋也微微浮起,终于没有任何犹豫地,飞快倾身吻住许冰的嘴唇……
第20章 也就是说,我可能会变成你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白色窗纱欲拒还迎地笼罩进来,许冰睁了下眼睛又闭上,听见外面传来清脆的鸟鸣声。
扶着有些沉重的头坐起来,不禁喟叹酒这东西果然不能随便碰。
柔软的被子滑落下去,许冰低头看了眼身上完好的裙子,捂着太阳穴一点一点回想起昨晚的事。
到底还是没有发生。
原本是抱着豁出一切的心态,后来却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估计薛君山对一个醉鬼也下不了手。
旁边的位置已经落空了,柜子上的古董钟摆停在六点一刻。他起的可真早。
许冰在床头柜上摸到自己的手机,屏幕显示有十个未接来电。老爹打了一个,剩下的就是两个陌生的号码,其中那个尾数为四个0的号码最近出现的频率堪比移动公司。
许冰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滑动了下手机,将通话记录删除。
微信里找她的人倒是不少,发了表情包的肖鹏飞,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上班的内勤小妹以及通知今天下午去分局参加宣传培训的宋言勤。
最后一条是蒋悦发的,问她要不要一起 去鹭城玩几天?
难得蒋悦那个小财迷竟然舍得放下日进斗金的小店。
那个拥有海上风光的小岛,咸湿的海风,各式的美食……不免向往了一下,想起今年的年休似乎还没有用?于是回了个“好”字。
起床整理床铺被褥,警服还在家里,一会儿可能还得让薛君山送她回去一趟。
从卧室旁的盥洗室出来,许冰把头发扎起来,身上已经换回昨天穿的那套黑色作训服。刚走到大厅,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而她上一刻刚想着的那个男人则浑身是汗地从外面晨跑回来。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三叶草运动服,黑色运动鞋,没有戴眼镜,耳朵里塞着对蓝牙耳麦,短袖下的臂肌微微鼓起,看着倒显得更加孔武了。
许冰停下脚步,静静望着他从外面进来,勾着唇道了声,“早!”
薛君山摘下耳麦随手往壁柜上一扔,眯着眼睛缓缓走到她面前,扯了下薄唇,“精神不错?”
“还行,床大柔软,一夜无梦。”许冰对他家的席梦思表示肯定。
薛君山捏了捏她的脸,声音变得有些低哑,“点了火又不负责灭火,该怎么惩罚你?”
“跑步是个不错的方式。”许冰淡定道,这人功力不错,居然忍了一夜。
“小坏蛋!”薛君山有些无奈,眼神里却带着宠溺,“算了,不过再等两个多月,忍忍就是。”
许冰勾了下唇,却见他眸光一暗,近前一步,扣着她的下巴便吻了下来。
这真是结结实实的一个长吻,许冰几乎站不住脚,只能靠在他怀里喘息,闻见他身上的气息,嘀咕了声,“汗味。”
“男人味。”他笑了起来,声音低沉洪亮。
这还是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怀,可见心情确实不错。
许冰从他怀里探起身,望着他思忖道,“晚上有没有空,想让你陪我见个人?”
薛君山眼里勾起一丝戏谑,“怎么?这么快就要带我去见我的老丈人了?”
许冰摇了摇头,“是一个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薛君山的眼神多了分探究,“什么高中同学需要我去见?”
许冰抿着唇,蹙眉,“麻烦人士。”
“哦?”薛君山微微一笑,眸光幽深了几许,“那我就去见识见识。”
“麻烦薛大老板百忙之中抽个空了。”许冰说的谦虚,薛君山摸着她的头发笑了起来,“先吃饭吧,我也有事和你说。”
早饭后,薛君山进衣帽间换衣服,自己挑了件浅蓝色的衬衫配黑色西装长裤,然后就拉许冰帮忙挑领带。
许冰看着一整排款式不同颜色各异的领带,便挑了条深蓝色斜条纹的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