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我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叶令蔚手术成功,气氛都轻松了很多。
一群人围在茶几上吃早餐,莫名的感觉关系变得近了些。
“叶绚,你的腿怎么搞的啊?”高临浩剥了一个橘子,吃了觉得好酸,便大方的给每个人都分了一瓣。
“骑车摔的。”
“什么车啊?”
“赛车。”
男生大多比较喜欢这种刺激的,顿时几个人都看过来,高临浩惊呼,“赛车啊,好帅!”
叶绚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他没跟比自己年龄小的相处过,但想到这些都是叶令蔚的朋友,他好像也没那么反感。
而叶岑,一直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全英文财经杂志在看,跟修仙似的。
高临浩蹭过去,“大哥,你不吃早餐吗?”
叶岑,“不吃。”
“大哥,你好冷漠啊。”
“......”
高临浩还想说什么,病房里突然传来报警的声音,这是心内一套全方面的只能检测仪器,检测病人术后一切生命体征,如果不在正常指标范围之内,就会开始报警。
费澜几乎是立刻就推门进去,跟着就是叶岑。
按了呼叫铃,走廊里立马就有比较急快的脚步声响起。
费澜垂眼看向叶令蔚,才发现他醒了,与此同时,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了费澜的手。
“我现在感觉特别好。”叶令蔚声音有点哑,不能喝水不能吃饭,身体里的血几乎都换了一遍,他说自己感觉很好。
费澜想说什么,就被进来的医生护士叫开,被子被掀开,医护人员围着病床各种检查询问,费澜视线却落在叶令蔚的胸口上——那里覆着白色的纱布,随着叶令蔚的呼吸轻轻上浮又落下,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想象,那里就是决定叶令蔚生死的地方,那里有可怖的伤口。
一系列的检查弄完,主任松了口气,转过来对两人说道,“还好,只是发热,没什么大问题,观察两天如果再没出现什么情况基本上就不要紧了,但以后定期要来复查,因为除了急性和超急性的排斥反应,还要慢性的,慢性的以月和年为单位,预后不太好。”
“但现在患者的情况是很乐观的,你们别太担心。”
所以叶令蔚刚才说他特别好。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又出去,叶令蔚从门缝里看见,主任一出去就被高临浩拉住,不知道问了什么,主任大惊失色落荒而逃,高临浩又追出去。
叶令蔚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一笑,就觉得漫天的雪都带了暖意。
叶岑刚想过去跟他说话,叶令蔚就看向他,“大哥,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想跟费澜呆着。”
叶岑,“......”
男人的背影,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带上门,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然后抬眼就看见叶绚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
“......”
费澜走过去,床边有小椅子,费澜坐下后,叶令蔚就很小心的靠过来,他看着费澜,“费澜,你亲亲我。”
他话音刚落,费澜就俯身下去,没有任何欲望的、携满腔怜惜地吻在了叶令蔚的额头。
这个吻仅仅停留了短暂的几秒钟,费澜缓缓起身,同时,叶令蔚看见一滴眼泪从费澜眼眶里落下,直接砸在了自己的脸上,明明只是微热的温度,却烫得他想哭。
他以为永远游刃有余,他轻世傲物从不低头的费澜。
因为自己,哭了。
第63章 玫瑰与枪 我看你什么都想
因为是叶令蔚。
所以实在无法像对其他任何人那样保持同样的置身之外和冷眼旁观。
而掉下眼泪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甚至费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他在害怕。
害怕叶令蔚醒不过来。
不同于病房里的温馨柔软,病房外现在一片肃穆,几个小男生小女生抱团缩在一张大沙发上,看着黑着脸的叶家老爷子和叶家大哥。
叶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眼罩,睡得很沉。
“费家那孩子在里面?”叶祖闵来了之后,就没说过话,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神色很不好,会议被叫停,叶岑无视他的话,这让叶祖闵生出了一种事情在慢慢不受掌控的感觉。
叶岑微微低着头,“是。”
他刚回答完,只见叶祖闵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就朝叶岑砸过去,叶岑躲了一下,但还是撞在了眉角,两声不同的闷响,一声是杯子砸在叶岑眉角时发出来的,一声是杯子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来的。
厚重的玻璃碰上脆弱的眉骨,瞬间,叶岑那块就肿了起来。
“卧.....”高临浩惊呼到一半被陈丰宝捂住嘴,他眼睛瞪大看着陈丰宝:这老爷子太暴躁了吧,一言不合就动手!豪门都这么粗暴的吗?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过的话?”叶祖闵看着叶岑这样一言不发心里也不好受,但现在最主要的是叶岑在忤逆自己,天有大雪,路滑,叶祖闵拿了一根纯木的权杖,他双手搭在上边, “我说过,叶家的小辈和费家的人在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以外,不允许再有其他的接触。”
他说完,抬眼看向病房内,正好看见费澜在用沾湿了棉签给叶令蔚湿润嘴唇,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无比难看,他看向叶岑,“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弟弟?”
“你要是不会教育,我可以帮你。”叶祖闵掷地有声,中气十足,常年处于高位使他的语调语气都是居高临下的。
叶岑抬眼,“我没教过他,但我不认为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他略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变得柔软,“他喜欢就好。”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和叶绚争辩的原因,他不想再把叶三推得越来越远的。
“好,你不教,我来。”叶祖闵语气狠厉,他说完站起来,转身迈着步子就朝病房内走去,直接用权杖推开了门,被大力推开的门撞在墙壁上,费澜看向他。
“按辈分,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叶爷爷才是,”叶祖闵语气冷淡,他看了病床上的叶令蔚一眼,随即视线落在主角身上,“费澜,我不管你现在跟叶三关系有多好,但你也清楚,我们两家并不像表面上关系那样好,平时大家都照着约定办事,而你,现在是越线了。”
叶枫冕的死给叶祖闵带来的是人生中最大的打击,痛苦随着时间没有任何的消散,反而在日积月累中悄无声息形成了了附在骨骼上的蛆,将他啃噬得只要在一碰见有关叶枫冕人事的时候就令他失去全部理智。
他将对叶枫冕的爱,转移到了叶岑身上,他不能容忍叶岑一丝一毫的忤逆。
费澜缓缓直起身,他身形还是少年的,白色的羽绒服将他的冷淡衬托得淋漓尽致,叶祖闵握住权杖的手指微微用力,他意识到费澜已经不再是小时候跟叶令蔚在院子里一起玩闹的小孩子了。
“爷爷你干什么?”费澜伸手有些虚弱的声音抢着先出现了,他伸手扒开费澜,喘了口气,“你在赶我的朋友走吗?”
挤在门口的高临浩众人一下子脸色变得怪怪的,他们不清楚叶祖闵为什么这么凶,但叶令蔚这么一发问,他们立马知道了:这老东西不是个好的。
叶祖闵将脸色苍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的叶令蔚打量了一会儿,没有袒露任何的担忧之色,他冷冷质问,“你把他当朋友,你把你父亲放在什么位置?”
叶祖闵话音刚落,就见叶令蔚的眼泪夺眶而出,泪光在眼里亮盈盈的,脆弱得轻轻碰一下就快要碎掉。
叶祖闵,“......”
他刚想斥责叶令蔚这是干什么,就听见一旁的仪器叫了起来,报警声刺耳的在病房内响起,叶令蔚眼眶微微睁大,大口喘着气,手抓紧了床沿,像是濒临的一尾鱼。
心率超过了正常值,报警是肯定的。
费澜立马按了呼叫铃,伸手摸了摸叶令蔚的脸,低声安抚着对方,他漆黑的眼神看着仪器上慢慢降下的数字,在接近正常值以后,他看向身后的叶祖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