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我哑口无言。这个男人竟然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
难道真的是头脑出问题了吗?我第一次为给这个男人留下了标记而感到有点内疚。很明显凯斯是因为没有做爱,再加上平时也一直压抑着荷尔蒙,所以精神失常了。
你没有必要坚持的啊,反正不管怎样最后我都会离开的。难道你还在期待吗?如果我一直坚持那又怎么办呢?
再一次强行抱我吗?
我干咽了一口唾液,匆匆忙忙甩开了他的手。口干舌燥,我赶紧拿出奶昔喝了一口。
尽管已经吃饱了,但我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而塞了满嘴的奶昔。从喉咙口流入的奶昔凉得厉害,却无法冰冷我火热的心。
* * *
“……”
身体感觉有些晃动,我的意识苏醒了过来,模糊地想起来我睡着了。勉强抬起了眼皮,但视野却模糊不清。我无意识地翻了翻身体,抱着我的人低声说道:
“没关系,再休息一下。”
我认识这声音的主人,但却想不出是谁。不知不觉间,我累得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额头上突然传来了一只大手温暖触摸的感觉。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放松了身体,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我睡着了,感到了久违的舒心。
***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半夜了。我在黑暗中眨了一下眼睛,很快就恢复了记忆。
啊……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逐渐熟悉黑暗的视觉在月光的帮助下,终于很好地扮演了它的角色。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回到了凯斯的住宅里。虽然在车上睡着了,但没想到他会把带到这儿来。
有点饿了。
磨磨蹭蹭地下了床,有一段时间,我沉浸在今天发生的事情中不能回过神来,仿佛像是谎言一般。
但我现在只想吃东西,然后再接着思考。
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我悄悄地移动了脚步。
脑子里大概浮现出了厨房的位置。厨房里还剩什么呢?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要做点什么吃好呢?
“你要去哪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打了个寒颤,回头看了看,凯斯正站在走廊上。
他也在这个时间醒过来了吗?
还是被我吵醒了?迷惑地望着他。
凯斯穿着舒适的针织衫和棉裤,我突然很好奇他到底在这站了多长时间。
“啊……我刚起床,想吃点东西……”
“回房间去。”
凯斯脱口说道:
“我会让他们准备好饭菜的。你有什么想吃的?”
“没关系,只有我……”
“回去。”
凯斯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一如既往地打断我的话。
“不要让我说两遍。”
我无可奈何地转身。刚打开门,凯斯就问:
“没有想吃的东西吗?”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等一会先吃点零食吧。”
只说了那一句话,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可能是给查尔斯打电话去了。
他的意思是先让我垫垫肚子吗?
我马上就明白了他那句话的含义。回到房间后我才发现了刚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一个小型冰箱。
打开冰箱的门一看,里面摆满了各种甜点,其中最多的无疑是布丁。
天啊。
我开着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布丁。看到上面写着的日期和名字,我又诧异了。布丁不止一种,而是有各种各样的味道,上面还简单地写着主材料。
我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汤匙中的一个。
亲手做的布丁比自己买的吃着口感更加柔软,味道更加浓郁。我不一会儿就吃掉了一个,犹豫了一会儿又拿出一个,这次是巧克力布丁。满嘴柔和的甜味让我感到很幸福,但另一方面又让我的内心无比沉重。
肯定是查尔斯干的。
我在心里作出了结论。凯斯绝对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人,显然是查尔斯做了这一切。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布丁装得这么满,但也许只是偶然吧。
当我把第三个布丁放进嘴里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一会儿后门就开了。
查尔斯推着一个装满菜肴的推车走了进来,一个个摆在了桌子上。
“对不起,来得这么晚。”
我不好意思让他向我道歉,但他却以和平常一样的态度回答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请您不用担心。”
查尔斯打开了饭菜的盖子。
“吃完不够或者还有其它需要的话,请给我打电话。因为厨师说现在有点晚了,所以只做了一点。”
“啊,已经够了。”
查尔斯一边收拾桌上的空布丁盒,一边问道:
“点心吃得怎么样?需要再加点布丁吗?还是有其它需要的?”
“一切都很好,谢谢,非常好吃,全部都是。”我索性趁现在向他道谢。
“请转告做布丁的厨师,做的很好吃。你也是查尔斯,谢谢你的细心照顾。”
我连声道谢。查尔斯面无表情地说:
“我只是按照指示行事而已,您要感谢的应该是皮特曼先生。”
连我自己都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是多么僵硬。查尔斯还是面无表情地说:
“是真的。昨天皮特曼先生带着熟睡的延雨来到这里,并指示我装满冰箱。”
“……”
“包括做许多布丁。”
我只是用一种我也无法形容的表情看着查尔斯说:
“是吗?”
查尔斯本想离开,但他“哦”了一声,然后停下了脚步。
“皮特曼先生说他提取了DNA。”
DNA ?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感到莫名其妙,我反道:“这是什么意思?”
“是那个给皮特曼先生留下标记的Omega的DNA。虽然很少,但皮特曼先生找到了一点。”
霎时间我的脑子懵了。我呆呆地看着皮特曼说了些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听见,很晚我才意识到我说了些什么。
“怎么会…?不是说一点痕迹都没有吗?衣服都被扔了……”
“是的,当时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扔掉了,幸好追踪后又重新找到了皮特曼先生的衣服。当时有个流浪汉穿着,被我发现送去检查了。”
查尔斯摇了摇头,露出了怜悯的表情:
“可怜的流浪汉……”
“我原以为被雨淋湿后应该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却奇迹般地检测出了很多DNA,其中只有一个Omega的DNA。”
我无意中咽了咽唾沫:
“好吧……所以你找到了吗?是谁?”
在查尔斯作出回答之前的短短一段时间内,我的脑子里几乎变成了一片混战的战场。
冷静点,如果被知道的话一切就完了,查尔斯不可能随便说出什么没有根据的话来。我屏住了呼吸,他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对我说:
“不,还没有。很遗憾,这是数据库中没有的DNA样本。”
……
我已经登记了,总有一天会找到我身上来的。
现在放心还为时尚早,我勉强发出了声音:
“有没有可能那个DNA不是那个Omega的?”
“因为有标记,所以认出来应该很简单。只要几天不服药,那么信息素就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如果皮特曼先生能闻到那个Omega的香味,那么那个人就是罪犯吗?”我艰难地开口。
“是的。”
我尽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努力地微笑着。
“哈哈……幸好找到了头绪。”
查尔斯简短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坐站在原处好一会儿。
振作起来。
我试图找回丢失的理性,冷静地思考着。
现在还没关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揭穿。
必须要尽快整理一下周围了。
但是。
理性要求我立刻离开,但感情却恰恰相反,我不知不觉地把目光转向了冰箱。
一开始我只想逃跑,我曾认为只要自然地隐藏起来就不会让他感到怀疑。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总是与理想背道而驰。
就这样逃跑没关系吗?
我问自己,那样你就能满足了吗?我内心的黑影继续低声着,不断地躲藏,不断被那个男人追踪,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我咬住嘴唇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