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气盛+番外(24)

一切终于准备就绪。按照原计划,分毫不差的摆设,仿佛这场风波未发生过。

他在桌前坐下,打了个响指,吩咐乐队就绪。

灯光调暗,深灰色的桌布铺平,巴洛克式花纹,没有一丝褶皱。通透的细骨瓷餐具成套摆放,桌两侧各放一只玻璃花瓶,插着新鲜采摘的红玫瑰,滴着露水。

他端起酒杯,沉沉笑了声,朝对面不存在的客人致意:

“耽搁了一点时间不假,但殊途同归,结果还是令人满意。”

他肆意荡起愉悦的笑容:

“都说不行,可绕了这么大一圈,我还不是能得到你?”

外头传来脚步声。

他呷了口酒,缓缓闭上眼睛:

她今天,会为他穿什么?

是他最喜欢的红裙?

光是想一想,他已经等不及。

赵明靳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上前迎接。

舱门由服务生打开,进来的却是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赵明靳脸上的笑容僵住,一字一顿地,缓慢开腔:

“是你?”

傅屿川远远地站定,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牵动嘴角,浮现若有似无的讥笑。

第20章 20

傅屿川脚步悠闲,径自走到桌前坐下,毫不在意的语气:

“我也是初来乍到香港,怎么不请我观光?”

赵明靳站在原地没动,浑身的气压都低下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

傅屿川黑眸闪烁,慢慢笑了:

“你以为这是谁的船?”

见赵明靳没回话,他反客为主,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请坐。”

短暂僵持后,赵明靳觉得胸口没来由的烦闷燥热,用力扯了扯领带,回到桌前坐下。他将双手撑在两边,试图摆出大度的姿态:

“既然来了,不如我们谈谈生意。傅先生的胃口不小,区区一个零和,竟然也敢和CMT叫板。”

傅屿川微抬下颌,无所谓的态度:

“有什么区别?你的CMT,很快就会归我。”

赵明靳气极反笑,抓起玻璃酒杯狠往地上一摔:

“你以为你是谁?”

傅屿川舒适地向后靠去,眯起眼,一手搁在桌上,指尖点着:

“有这么生气?”

他笑一笑,声音冷静,完全不客气:

“我早就警告过你。”

赵明靳罕见的失控,面容濒近扭曲,仍极力压抑情绪。他强撑着伸手到西装内侧,掏出一根香烟点上,嗓音喑哑: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这笔账,我日后自会向你讨。”

“我还在等人,恕不远送。”

傅屿川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

“忘了说,简颂临时有事,今晚不会过来。”

赵明靳吸了一口烟进去,烟草的味道漫过四肢五骸,心里总算好受些。他笑了声,那对瞳孔阴郁得坠入深渊:“除非她亲自打电话来,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说话?”

“你有任何问题,没必要跳过我。”傅屿川耸肩,同时伸手过去,拿过对方的酒杯,喝了口,“无论你对简颂说什么,她都会告诉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更多。”

赵明靳不屑地嗤笑,目光侧视审度:

“我真是想不通,她到底看上你哪里?”

“想不通,你可以慢慢想。”傅屿川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依旧平静,这时注意到桌上放着的那枚丝缎首饰盒。

他的目光停留,扯了下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送她的?”

他堂而皇之地,将盒子拿到手里,打开看了眼,挑眉。留意到对方死盯的视线,他将那条项链取出来,随手装进上衣口袋:

“我帮你转交。”

挑衅成功。赵明靳额前青筋突地一跳,脑海紧绷的线倏地断掉,赤红的眼球布满血丝,再也不强装体面,猛地站起来:

“姓傅的,没有简氏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配得上她?让我告诉你,要不是她,你一辈子都只能是孤儿院里的穷鬼!”

傅屿川笑了: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笑容轻蔑的,嘲弄的,近乎鄙夷的。

赵明靳深深吸进一口气,浑身血液顷刻沸腾。他的胸腔呼哧作响,气管刀子割过般无处不痛,脑袋昏胀发聩,血管嗡鸣叫嚣似爆炸:

“好!好!”

他将香烟在桌布上按灭,目眦尽裂,嚼着满口铁锈味,嗓子像被碾过:

“你们两个现在已经没有关系,她迟早会清醒。我赵明靳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时针指向八点整。约定的时间到了,简颂果然没有现身。

傅屿川仍气定神闲坐在对面,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赵明靳越看越来气。他今天实在不对劲,全拜姓傅的所赐!

这里没法再待下去,他勉强稳定心神,抬脚走人。

下了船,秘书在外面等候,替他打开车门。他看也没看,直接弯腰上车,哐当一声摔上车门,烟蒂从车窗里扔出来。

秘书坐到前座,吩咐司机开车。车驶离港口,过了十分钟,口袋里的电话却响了。

他接起来,应了几句,接着按下后座的电话:

“赵总,简小姐刚刚打来电话,说路上堵车,她会晚点到。您看怎么办?”

又被耍了!

赵明靳眼里直冒火,一口气没咽下去,恨不能把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统统全摔烂。姓傅的毁了他过往的人生还不够!

秘书久等没听见动静,手心直渗汗。

过会儿,电话里冷地发出一声笑:

“怎么解释,还用我教?”

昏黑的车厢气氛闷窒,无人敢说话。

接到赵明靳的秘书回电时,简颂已经快到码头。

对方突然爽约,她不能不生气,要求和赵明靳通话,可秘书只说他还在忙,接着便挂了电话。

这个赵明靳!简直莫名其妙!

他纠缠她整整两个周,难道就是为了戏弄她?

平白无故被放了鸽子,她捏一捏太阳穴,叹口气,只好告诉司机,让他掉头回去。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来的路上简颂就已经发现,这个新司机简直无法沟通。

明明眼见她快要迟到,他却专程绕路,几乎经过大半个港城,还非要在各个堵塞路口盘旋,在高架桥上待了半小时都没下来!

她等不及,试图沟通,可偏偏他只听得懂粤语。两人鸡同鸭讲,最后以司机面带微笑,打开电台请她听广播而告终。

简颂彻底没了脾气。

她一定要告诉傅屿川,让他把这个新来的司机fire掉!

想到傅屿川,她免不了又忆起中午的事。

原本低落的情绪更加恶化,她偏过头,只能控制自己不再去想。

今天实在诸事不顺。

一整天没吃上饭,她已经饥肠辘辘,本来想让司机找家餐厅停下,结果解释半天他也听不懂,最后还是直接开回了公寓。

简颂无奈,迫不得已向现实低头,只好回家再考虑点外卖。

到公寓门口,她才意外地发现——门竟然没关,只是虚掩着。

倒是省了她刷卡的功夫。

门被推开,满室香气扑面而来,舒缓的音乐旋律同时入耳。

简颂愣了愣。

客厅放着那天她没看完的半碟碟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播放,刚好拉到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这是她最爱的曲子。

桌上摆满了小碟盛放的各式佳肴珍馐,香气四溢,鲜虾肠粉、豆豉排骨、奶黄流沙包、艇仔粥……港式餐点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她一时没回过神来。

外卖,是他叫的?

餐具摆得这么整齐,把它们一样样盛好显然花不少时间。

简颂还在愣神,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傅屿川刚好从厨房出来,上身被油渍溅了一片,几乎毁掉昂贵定制的衬衫。

他坦然地看她:

“怎么才回来?”

简颂哑然,盯住他的衬衫:

他是为了她,才搞成这样?

忙到现在,衣服竟然都没换。

她没忍住叹气,随手抽几张纸巾,走过去替他擦掉油渍,语气温柔下来:“你去换身衣服,剩下的我来。”

他却捉住她的手腕,说:“先吃饭。”

拗不过他,简颂的确也饿坏了,只好坐下边问:

“你怎么会这么晚还没吃饭?”

他挽起袖子,替她盛一碗汤,在对面坐下:

“下午被司长叫去打高尔夫。”

听他提起司长,她本来还在为中午的事生气,可一抬头,看到他来不及换下的衬衫,就又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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