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她干呕起来。
“摆什么大小姐谱啊?不吃拉倒。”那男子掏了一把米饭糊在姚媛嘴边,恶心的味道越来越重了。
青年见姚媛真不吃,嘴里不干不净地拎着碗走开了。
她被绑在通风不畅的仓库里,又气又饿。好像药物还有残余,姚媛又一次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响起。
她睁开眼一眼看到面目狰狞的男子正抄着一根棍子,这是带了棍子要打我吗?
不过这次她猜错了。
“让你跑!跑你这刺儿头!就你麻烦,再敢跑就把你腿卸了。”棍子正在她旁边飞舞。
姚媛顺着棍子看向侧面,旁边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孩,即使她被绑成青虫的模样,嘴也塞住了,依然试着用眼睛杀死这些男人。
女孩看上去不比姚媛大,还要瘦的多,身上七七八八满是交错的伤痕。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年轻男子吐了口唾沫。
“孬娃不要吓唬了,管管好就行,买主都快来了。”壮年男子抄着木棍劝说。
“那能怎么办嘛,我能不能教训教训她?”年轻男子一指地上的女孩,看向同伴。
“教训?别当老子蠢。”壮年男子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别拽有的没的,你要是碰了就不好当处女卖了。”
“她们又不一定是处女。”
“你没碰就可以是,处女子又不一定都有血。”
两人争论的话题很让地上的人惊恐,她紧紧闭上眼睛咬住牙。年轻男子狠狠地踢了她一脚,跟着壮年人走了出去,门嘭地关上。
黑暗笼罩了两人,新来的女生堵着嘴,整个人又捆在绳子里。姚媛既没有办法和她互相解开绳子也没有机会和她交流。
草绳续》》把手腕绑得很紧,磨得皮肤疼,完全没有一点松动。她按照记忆在房间里蹭了半天也没找到锋利的地方:圆凳腿和上厕所用的小木桶可不够,更要命的是还有几个男人守在外面呢。
她最终累得闭上眼睛,直到黎明的光线与脚步声将她们唤醒。
首先走来的人便是昨天在树下休息的驼背老头,他旁边跟着一个干瘪的老太婆。老太婆的皮肤又皱又黄,唯有两只眼睛闪着贼光,狠辣的目光扫过姚媛与另外一个女孩,仿佛要把她们称在舌头上掂量掂量滋味与骨量。
“多少?”老太婆沙哑的声音仿佛两只树枝在互相摩擦。
“少说也得这个数。”驼背老头和她握住手,手指节咔咔作响。
“贵了,不值当。”老太婆两眼一瞪,腮帮子顶起。
“嘿,您别和咱们来这套。”他们身后的壮年男子指了指姚媛:“这丫头是大学生呢!还是个好大学的。”
“俺不懂什么好啊孬啊的,看她那猴精屁股也不好生养。”
“不妨事,她不是俊嘛!”
乱七八糟的哄笑声很快停息,老太婆拿食指点着地上五花大绑的女孩:“这又是怎么回事,都打破相了。”
“别介,没破。”壮年男子比划了一下:“包您养得好,养不好了,再说值不值的话。”
“她也是大学生?”
“看年纪也不是啊。”男子陪着笑:“这小丫头倔的很,都被提溜来了也不肯好好说话,还等仰仗您的好鞭法。”
“贵了,还是贵了。”老太婆下嘴唇兜着上嘴唇,只作不悦。
“听说妹子在给盲子找洗媳妇?”
老头不咸不淡的一句让她黑了脸:“俺孙子要娶的是肉婆娘,不是金婆娘。”
“给个准话吧。20出头的女娃娃最好生养,又是个大学生。领回去不出三五年抱上重孙孙。老妹子要是20年不咽气,就能看到家里出个文化人了。”
“呸!给我抹个这个数!”
“不上算,妹子你心不诚啊。”
听着那堆人千儿八百的讨价还价,姚媛的冷汗滚珠一般从脊背上滑下。
她生下来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家禽的想法:逢年过节养肥了的生猪大抵得挨这一遭。
现在的她在买主眼里不是人类。她身上所有的价值包括念过什么大学,什么年龄,长得怎么样…统统都是可以量化成几十几百块钱的符号。
别人看到的是会自己觅食的子宫,看到的是根本不该存在的未来孙子看到的是“家族出路”。
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他们的利益,却要从她或者任何一个不认识的少女身上生生剥离下一层层血肉来!他们便是打着这样的主意:若是她、她们敢叫喊一声疼…怕不是要被活活打死,丢到猪圈里喂猪!
多么诡异,前几天还在努力找工作,还想了解神明魔鬼,还在写练习法术基础。今天却要为没有自保能力这一条按在案板上,给清算总账了!
第29章 挣扎
不要绝望,我还有…术法!法术基础四个字涌入脑海,只练过两个小时的超自然力量给了她无比的信心。这一刻【世界存在魔法】就像一针强而有效的安慰剂。
其实姚媛也明白:需要练3到5年的技巧现在肯定起不到多大作用,但有些东西只要【存在】就大不一样。
前天晚上她在那本书上看到过定身咒之类的标题,只要能起到几秒钟的作用,说不定就不至于落到最惨的下场。
在她想入非非时,老太婆和老头子好像彻底谈崩了,他们对于最后的150块钱差额有着极大的分歧。
“这只杂毛驴子你想要5万两千八百五?!驴屎糊心了!”老太婆一把抓住姚媛黑亮的长发,薅了两把发现又顺又滑,根本没有染过,顿时黑了脸。
疼疼疼!姚媛趁着这个机会提议:“能不能放了我,我会给你更多钱的,我、我亲戚特别有钱!”
老太婆连眼皮子都没抽动:“小驴崽子少给俺多嘴。实话告诉你,想回去?这辈子当牛做马,下辈子投个好胎!”
听完这些话,她乖乖闭上嘴,免得这些家伙动手打人。表现得懦弱一些,才有更多机会逃跑。
“另一个怎么说?好歹给个折半。”
“再折半不如送给你了!”
“行啊,你敢送,俺敢收。”
他们唇枪舌战了一番,最后满身是伤的女孩也以三万六千四敲定了。老头子咬死了一点:年轻的女孩,卖哪里都是卖,再压价他宁愿卖给开鸡店的。
“黑心老鬼,大学都没上过的丫头敢要这价钱,也不怕小鬼卖到鬼地方,鬼火烧了爪。俺钱不凑手,顶顶多先付一半。”老太婆啐了一口。
“别人没钱,老妹你还能缺钱?”老头子半点不气:“要是老妹子也没钱,那俺只好把货全都卖给那群外来人。”
“卖给穿袍子的外来鬼也不怕烂□□。”婆子心急火燎起来:“那群神神叨叨不定和黄皮子有关系。和他们做生意?晦气!呸呸呸!”她猛地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
“给钱就是俺亲戚。”老头子嘬了嘬嘴:“谁晓得她们要那些大姑娘去做什么,反正没得活的出来就好。”
“缺了大德。”老太婆摆出一副假慈悲样子,拍拍胸口。
“莫废话,那两丫头要不要,要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头伸出一只黑黢黢的爪子。
“要,怎么不要?盲子,你聋啦,拿钱过来。”老太婆尖酸的语气忽然和缓下来。
“来了。”粗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后是鞋底摩擦。一个下巴方方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走到仓库内。
眉眼脸廓的正气全被鼻子两侧深深的凹陷与往下拉扯的唇角破坏,显露出一股子野蛮来。
年轻人一言不发地丢下旧箱子,一张一张当着几个人的面数好钱。
“不愧是念了高中的,那气质那算数就是不一样。”壮年男子出声赞美。
他突如其来的马屁让老太婆一声冷笑:“上次的事情还没完呐,不把你老婆看好点,整个村都得玩完。”
壮年男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
钱货两讫后,姚媛与被捆着的女孩一起塞上了巡运货车,在哒哒声中驶向远山。
半路除了上厕所停了一趟,剩下来的时候前面两个人一句话也不和捆在货框里的她们讲。
不知道走了多远的山路,一直从清晨绕到晌午,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遥望前方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山村。
老太婆从前面爬了下来,恶狠狠地瞪了姚媛和女孩一眼:“盲子,把她们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