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出包厢,池漾拿出手机正准备买单,却被席砚卿抢了去。
席砚卿把手机放回到她包里,牵起她的手,悠悠道:“只要我在,你这手就只有一个作用。”
“嗯?”
“被我牵着。”
“......”
不过他这“歪门邪道”的理由没能说服池漾,她仍然执意要自己买单,然后两个人就站在那里争执了起来。
就是这争执,于旁人看来根本就是打情骂俏。
但苏兮以为两个人早已下楼,于是迫不及待地问出了一个她刚才就想问的问题,或者说是吐槽更为贴切:“云锦书,你为什么不先问问你姐姐身上有没有带那个啊?那样就不用跑大老远去买了!”
这样刚才的一切尴尬事件都不会发生。
包括小猪佩奇,包括路人打量的眼光,包括他背她,包括凭空而来的各种言论。
云锦书淡定地答:“我姐不可能带的,她生理期刚结束。”
此时正在包厢外打情骂俏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顿了顿。
席砚卿眉心一跳:这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池漾本来不觉得这是句能令人浮想联翩的话,但是于此情此景听来,她莫名其妙地感觉到脸颊一阵发烫。
她轻眨了下眼,终于妥协:“单你买吧,我先走了。”
席砚卿飞快地付完账,快步追上她,牵着她的手,问:“下午什么安排?”
“睡觉!”
“哦?”颇具挑逗意味的一个字。
池漾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强调道:“我自己一个人睡!”
说完之后又觉得还不如不添。
池.画蛇添足代言人.漾
......
席砚卿用指腹揉了揉她的手心,话里溢出一丝笑:“池律师又开始欲盖弥彰了。”
池漾:“......”
暨叶青屿之后,她又开始怀疑云锦书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
两个人走到地下车库,池漾正打算抽出她的手,然后两个人各回各家。
席砚卿却不放,一本正经道:“我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开,抽不开身。”
池漾:“......所以呢?”
“所以可能来不及送你。”
“我开车来的,不用你送。”池漾无所谓地摆摆手,说完就要转身走,又被席砚卿一把拉回来。
池漾:“......”
这究竟是什么令人窒息的操作?
席砚卿牵着她慢慢地往自己的车位走去:“你昨晚没睡好,我担心你疲劳驾驶。”
池漾:“你别听阿锦瞎说,我现在一点都不困,真的。”
“嗯。”说话间席砚卿已经带着她走到了自己的车位旁边,一脸坦然地说:“可是我困。”
“啊?”
“我昨晚没睡好。”
“......所以呢?”
“所以你得陪着我,在车上跟我聊天,防止我睡着。”
“......”
池漾:你看看,我说过什么来着,永远不要跟席砚卿反着来,因为他总会把你拉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上。
“那我车怎么办?”
“等会儿让钟离声过来开。”
作者有话要说:钟离声:我是车夫吗?
席砚卿:年终奖加倍。
钟离声:我是车夫,能拉黄包车的车夫。
☆、思君
把车泊进停车位,席砚卿牵着池漾的手往电梯口走,边走边说:“我等会儿要开会,办公室里有个休息室,你先睡会儿。”
池漾拒绝道:“我不困。”
“哦?”席砚卿音调挑起,“那要不我让钟离声带你参观参观公司。”
池漾:“......我觉得,我可以困一点儿。”
说来也是奇怪,池漾本来没想睡觉,结果一躺下来眼皮就不知不觉地沉了下去。
也是神了,每次在席砚卿的地盘,她睡得比在自己家还香。
......
席砚卿则没那么惬意,开了一个下午的会,上半场是投资并购,下半场是项目融资。
整场会议下来,席砚卿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简要概括,不要浪费时间。”
不过也亏了这句话,整场会议效率都出奇的高,棘手问题被迅速地搬上台面,得到指令后又迅速地退场,接下来,只需要高效地执行。
本来无法预计什么时候结束的会议,在五点半提前结束。
钟离声跟着席砚卿往办公室走,觉得今天的他有点反常。
这个反常倒不是说整场会议在高压又紧凑的气氛下进行,毕竟这是常态。
这个反常在于,钟离声总觉得席砚卿的有条不紊中带了一丝匆忙。
他跟上席砚卿的脚步,问:“席总监,今儿什么情况啊?等会儿有安排?”
席砚卿嗯了一声。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钟离声正准备进去,席砚卿突然伸出胳膊抵在他面前,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不耐烦道:“还有事儿?”
“......”钟离声觉得他莫名其妙,“君逸那个案子,我跟你沟通一下细节。”
“不用,”席砚卿冷冷地拒绝,“明天再说。”
钟离声:???
这还是那个万事赶在前的工作狂魔吗?
有生之年他竟然从他口中听到了“明天再说”四个字!
“钟特助,”看钟离声还不走,席砚卿故作姿态地毕恭毕敬叫了他一声,“你可以下班了。”
席砚卿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我现在不是很想看到你。
但钟离声偏不这样理解,而是特别自我地理解成下班了,你就不再是我的老板了,我们不再是上下级关系了。
因此,钟离声特别驾轻就熟地把自己转换成了朋友身份,眼神里一副玩味,旁敲侧击地问:“老席,你今天有点儿反常啊......”
席砚卿现在看谁都碍眼,懒得搭理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哟!”钟离声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窥探老板隐私的恶趣味水涨船高,“你这办公室金屋藏娇了啊,连我都不让进?”
钟离声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哪根筋搭错了,就特别想跟席砚卿反着来。
见席砚卿满脸都写满了不爽,钟离声一下子就爽了,揶揄道:“还是说,你是在欲盖弥彰?”
听到这个词,席砚卿眉心一跳,似是想到了什么。
沉默几秒,他别有用心地松了口:“进来吧。”说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钟离声立马就伸长了脖子,兴致勃勃地往里看,结果发现办公室里,竟然空无一人。
他一下子没了兴致,随便扒拉了个借口就要走。
席砚卿小声叫住他:“回来。”
钟离声:“......”
“刚才不还一副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吗,让你下班都不下。怎么,都是装的?”
“......”我那只是以工作为借口,想窥探窥探你的隐私。
当然这样的话,钟离声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只见他温和地笑了一下,眼睛里写满真诚,一副忠臣模样:“那怎么可能是装的啊,公司就是我家,我愿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倒也不至于。”席砚卿从抽屉里拿了把车钥匙出来,手臂一抬,扔向钟离声。
钟离声抬眸,看到一个黑色物件在空中正划着完美的抛物线朝他飞来,几乎是瞬间,他身体先于大脑反应,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它。
看他接住,席砚卿这才缓缓开口:“但我这个人一向都是人性化管理。既然钟特助这么想加班,那我就成全你。去京大停车场把车开到御府左岸,车牌号等会儿发你。”
钟离声:“......”
我是有病吗?
我没事为什么要觊觎席砚卿的私生活?
我刚才就下班不好吗?
现在我还要开着自己的车到京大,然后再开到御府左岸,然后再回京大开自己的车?
我难不成是个抖M?
-
把钟离声盼走后,席砚卿把办公室门上了锁,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休息室。
彼时窗外晚霞绚烂如画,落日余晖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地倾泻在水青色的缎面上,宛如一幅色彩明艳的山水画,粼粼碧波,胜揽万丈霞光。
画中人,侧身睡得正香。
席砚卿缓缓走到左侧,慢慢屈膝蹲下,与她平视。
画中人没有一点察觉,呼吸依旧清浅平和,眉目依旧舒缓温柔,两只手紧紧攥着被角,乖得像个小孩儿。
漏进来的霞光,在她双颊,镀上一层天然的胭脂,嫣然曼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