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掠十年灯+番外(130)

作者:史今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手执一把无形的小提琴,假装自己在合奏。

可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彻底改变了她的心迹。

天桥上,她接起的那通电话,是叶宥深的病危通知。

那个将她和云锦书从深渊中拉出来,护她一路风雨的老人,没有任何预兆地,阖然离世。

铮铮铁骨,终于峥嵘岁月。

所以,当席砚卿从叶青屿口中得知叶宥深去世的事情时,心底猛地一抽,瞬间明白了池漾当时接了个电话之后脸色骤变的原因。

至亲之人的离世,足以让人悲痛欲绝。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奋不顾身地冲下去,救了那个女孩。

席砚卿没见过这样的人——

自己深陷泥淖,仍要为别人伸手摘光。

扎根于心底的善良,仿佛是她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所以,他庆幸那晚灯光昏暗,庆幸那晚帽檐拉低,庆幸那晚对视不过几秒。

没让她记起他。

那就不要再记起了。

如果那段回忆让你这么痛苦,你就不要再记起了。

我替你,把它们清零。

于是,在得知消息的当晚,席砚卿紧急联系萧洛则,通知他尽快将USTINIAN商场拆除。

这也意味着,他将他付诸十年的深情,一并斩落。

“我不能在她身上冒险。如果那段回忆对她来说是痛苦的,那我宁可她永远都记不起来。”席砚卿目光无限幽深,“更何况,即使没有十年前的那场偶遇,我也会爱上她。”

叶青屿唇间溢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看来,刚才那一拳,是我误会你了。”

闻言,席砚卿侧眸看过去:“要不,你让我打回来?”

叶青屿斜他一记眼风:“扯平了。”

席砚卿淡淡笑了声,没接话。

两个人沉默着,双双敛眉往下望,USTINIAN已经剥离墙壁,直直坠向地面。

“席砚卿,池漾在我心中很重要。”

“我知道。”

“如果有人敢背叛他,我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知道。”

“她值得最好的,一直都值得。”

“我知道。”

“但她不知道。”

“这个,我也知道。”

“每年过生日大家都会问我许了什么愿望,我觉得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都会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但是,关于她的那个愿望,我总是三缄其口,”叶青屿忽地笑了声,“因为这个,她没少跟我生气。”

这次,席砚卿沉默了。

“但是,之所以不说出口,是因为我不敢。每次我总觉得,命运该让她吃点甜头了,结果总会来点儿幺蛾子。”

叶青屿目光沉下去,薄唇轻抿:“所以,那些心愿,我都不敢说出来。怕命运听到,对她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漾漾一定要勇敢一点啊!呜呜呜!

☆、承诺

“你也是,”叶青屿目光重新落回到席砚卿身上,“我以为你是命运给她的甜头,果不其然,幺蛾子就跟着来了。”

闻言,席砚卿眉睫轻抬,看向窗外的晴空,眸色复杂难辨。

叶青屿侧眸,看到他紧绷着的肩颈线,好言宽慰道:“放心,我对你这个人没什么意见,但是对你做池漾男朋友这件事......”

说到这儿,叶青屿突然顿住,故作姿态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相当欠揍地接上一句:“也没什么意见。”

席砚卿:“......”

那你在这儿说个屁。

看席砚卿吃瘪,叶青屿脸上浮现一抹奸计得逞的笑,调侃道:“不是,你这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娘家人故意给你脸色看呢?”

席砚卿唇角微勾,语气讥诮:“就你刚才打我的力度来看,说你对我没意见,估计没人敢信。”

叶青屿轻啧一声:“不是,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矫情个什么劲儿?刚不都说了么,咱俩算扯平,这事儿翻篇。”

席砚卿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嗤然道:“你倒是挺仗义,没打我脸。”

“你别误会,我这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叶青屿依然一副欠欠儿的表情,“我就是觉得你不像我,外在条件这么优越。你这张脸挂了彩,应该就不能看了。”

“......”席砚卿着实没想到他脸皮能这么厚。

叶青屿把话题往回扯:“说正事儿,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席砚卿:“大概猜得到。”

叶青屿试探道:“说说看。”

席砚卿:“你误会我是秦楚河派来的卧底。”

“......”误解的心思被毫不情面地拆穿,叶青屿顿了顿才说道,“其实池漾对你有印象,在机场见过你之后,她就一直没忘了你,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有你这么个‘前世今生’的存在。”

听到前世今生这个词,席砚卿表情微怔。

叶青屿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否则,你以为我能让个陌生人随随便便进我工作室?脸上还挂着一副‘老子有钱天下无敌’的傲慢表情?你觉得我能忍?”

席砚卿极浅淡地笑了下:“那你不还是忍了。”

“......”叶青屿一时语塞,挑衅道:“对,我特么就是好奇,想看看我妹念念不忘的那个前世今生,到底是个什么鬼样,结果没成想上来就揍了我一拳。”

席砚卿挑眉:“刚不是说这事儿翻篇了吗?”

“......”叶青屿继续说,“然后,你和她先是一起出了差,然后又成了邻居,这些事情都这么巧,你让我怎么相信,不是人为安排的。”

席砚卿:“这确实是人为安排的,我不否认。”

“还有前段时间,有关伟达集团向风盛投行抛出橄榄枝的新闻甚嚣尘上,你让我怎么不怀疑?”

“这个我也不否认,”席砚卿表情坦然,“他们来,我拦不住。但他们想踏入风盛的大门,没可能。那些新闻,都是媒体捕风捉影。”

叶青屿继续问:“关于秦楚河......你是怎么知道的?”

席砚卿揉了揉眉心,嗓音倦怠,带了丝无力感:“池漾见秦骞那一次,我就觉得不对劲。后来我就去查了秦骞这个人,结果发现,秦骞的父亲秦楚河,经历过两段婚姻,二十年前,他与前妻离婚,他的前妻带着女儿离开了秦家。但我一开始没往池漾是他女儿那方面想,一是因为你跟我说池漾的父亲已经离世了,二是因为......”

“二是因为那个故事里,”叶青屿苦笑一声,“并没有云锦书这个人。”

席砚卿点点头:“不过,后来你跟我说,池漾的母亲在她六岁那年去世了,而云锦书,正好比池漾小六岁。所以,池漾的母亲,当初是在有身孕的情况下离开的秦家,而秦家并不知道这件事,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闻此,叶青屿忽然将自己的后背重重地摔上椅背,目光投向窗外,像一只突然泄了气的皮球。茶椅纹路斑驳,硌得他生疼,但他好像感觉不到似的,下意识地感叹着:“她的母亲到底是有多绝望,才能选择在这种情况下一走了之啊......”

席砚卿没有说话。

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却止不住地泛起——

那么,当时还不到六岁的池漾呢?

她又该有多绝望?

“席砚卿,”叶青屿眉眼间满是荒唐的笑,“秦家重男轻女。”

席砚卿哽了下喉:“我知道。”

那天吃早饭时,池漾低着头轻声问他“如果真的是女儿呢”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气氛默了几秒,叶青屿忽地直起了身子,双手握成拳,狠狠地锤了一下桌面。

木质茶桌受到如此猛烈的撞击,却没有发出想象中清脆又痛快的声响,而是闷闷的一声,且很快沉下去。

像是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满腔怒气发泄不出去。

“特么的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特么的秦家又不是生在闭塞之地思想落后!特么的秦家又不是多养一个孩子就会生活窘迫!犯得着这样!把母女俩逼走?!”

说到这儿,叶青屿实在是忍不住,狠狠撂了句:“草!”

席砚卿听着他的发泄,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尽力保持着清醒和冷静:“也可能不是逼走的,是她们自愿走的,只不过这个选择正好合了秦家的意。”

叶青屿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席砚卿如实说道:“秦楚河的大儿子秦骞,只比池漾小三岁,所以他是先于云锦书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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