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仪失笑,“你倒是会做生意,说的这果子比灵丹妙药还好。不过这黑色的灵果倒是在别处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卖啊?”
“一个果子两块灵石。”
舒令仪摇头,“你这真是当丹药卖了。”普通灵果,一块灵石可以买一大篮了。
那女孩说:“这位姐姐,我这果子可不是哪里都有,稀罕着呢,这果子专门长在悬崖峭壁上,为了采它,我爹得冒着生命危险,两块灵石一个你还嫌贵啊?”
舒令仪见她不依不饶的样子,有些无奈,只得要了五个果子。那姑娘喜的眉开眼笑,从笙歌手里接过十块灵石,这才说:“姐姐,你是要去无双城吗?那还有好远呢,我只知道沿着右边的路一直往前走。”
舒令仪谢过她,正喝着茶,这时一直背对着她坐在路边歇脚的一个年轻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只柳条现编的花篮,对那姑娘说:“小叶子,你这果子这么精贵,怎么能随便乱放呢,你把剩下的果子放在我这花篮里,是不是很好看啊?”
那花篮编的十分精致,小叶子爱不释手,说:“你怎么知道我叫小叶子?这花篮你白送我吗?”
那年轻人笑道:“我刚才听你娘这么叫。你要喜欢,这花篮便送你,换你一壶茶水好不好啊?”
小叶子甚是喜爱那花篮,再说一壶茶水又算不得什么,便答应了。
此人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看起来像是个世家子弟,没想到竟连喝壶茶的钱都没有,舒令仪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他发现了,冲舒令仪颔首微笑,拿着茶碗过来,毫不见外的坐在对面,搭讪道:“这位姑娘,你是要去无双城吗?”
舒令仪自从看过空空子的“北关游记”,一直引以为戒,对他这种身份不明主动凑上来的更是警惕,也不答话,只管低头喝茶。
他不以为意,又说:“姑娘,你是南边来的吧?”
舒令仪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说:“你错了,我是北关人。”
他摇头晃脑说:“姑娘说笑呢,像你这样的,一看就不是我们北关人。你从中原来的?不不不,应该是南越,我猜的可对?”
舒令仪心里好奇他怎么猜到的,说:“我跟北关人有什么不一样吗?我脸上又没写是哪儿人。”
他顿时笑了,“那就是南越来的了,北关哪有长得像姑娘这么水灵的啊。”
舒令仪见他心思机敏,言语讨好,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由得起了防范之心,冲他点了点头,站起来说:“我还要赶路,先走一步。”扔下一块灵石,带着笙歌上了右边的大道,很快便不见了。
他看着舒令仪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看来君子是当不成了,只能做小人了。”他见舒令仪外地来的,出手又大方,几个破果子都舍得花十块灵石买,以为是个好忽悠的,没想到戒备心这么重。
舒令仪边走边打量周遭环境,拿出刚买的果子吃,咬了一口,觉得不对劲,拿近仔细一看,原来这果子就是寻常之极的青果,满大街都是,那小叶子一家不知用什么法子把这青果表皮染成了黑色,摇身一变,变成了稀罕少见的“黑灵果”!这种青果,一块灵石能买一大篓,竟然敢卖她两块灵石一个!舒令仪气得直摇头,为了赚钱,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还真是像空空子书里说的,北关坑蒙拐骗,无所不为!
笙歌很是气愤,表示要回去找小叶子算账。
舒令仪说:“算了算了,几块灵石罢了,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
笙歌拿出剩下的几个果子,问她怎么办。
舒令仪看见这果子就糟心,“扔了,扔了,也不知道怎么弄成黑色的,还能不能吃。”
忽然有人说:“吃还是能吃的,这黑色颜料是从一种叫紫芸草的植物提炼而来,并无毒性,几个果子,并无大碍。”
舒令仪回头,见是跟刚才跟她搭讪那个年轻人,哼道:“刚才在茶棚你怎么不说?”
“小孩子家,生活不易,几块灵石,想必姑娘也不介意。”
舒令仪掉头就走。
他追上来,拱手行礼,“在下陆辞芳,路上出了点意外,丢失了储物袋,所以才弄的这般狼狈。”
舒令仪皱眉,“你丢了储物袋,死缠烂打跟着我干嘛?”
陆辞芳叹道:“在下身无分文,姑娘看起来又不像手头拮据的,因此想请姑娘周济周济。”
舒令仪脸色一沉,祭出法器,“我若不愿,你待如何?”
陆辞芳苦着脸说:“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只是实在无法,还请姑娘发发善心。”
舒令仪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也不废话,暗暗催动焚心术,半空中突然喷出一条火龙。
陆辞芳灵活的避开火焰,飞身从笙歌身旁擦过,口里说:“只是想借点灵石罢了,姑娘何必喊打喊杀呢?”
笙歌摸了摸胸口,忽然急得跳脚,冲舒令仪比划,表示储物袋不见了。
陆辞芳飞身离去,声音远远传来:“多谢姑娘,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如数奉还!”
舒令仪气得咬牙切齿,御剑追了上去。
第84章 坑蒙拐骗(下)
陆辞芳整个人如一道流光,在茂密的山林间不停穿梭。舒令仪全力运转灵力,紧追不放。陆辞芳奔逃了小半个时辰,灵力消耗极大,见舒令仪还不放弃,十分无奈,回头说:“姑娘,就借你一点灵石,至于这么拼命吗?”
追了这么久,舒令仪灵力也快接近极限,喘着粗气说:“借?说的好听,你这是偷,是抢!我看着就那么好欺负吗?快把储物袋还我!”
陆辞芳见她闷头冲过来,忙加快速度飞了出去,大声说:“姑娘,我真是被逼无奈。我只不过拿了你丫鬟的储物袋,又没拿你的,里面除了几粒不值钱的丹药,只有一两百灵石,你何必跟我一般见识?就当是施舍街上讨饭的,行行好,算了吧!”
舒令仪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自比乞丐的话都说得出来,气道:“我的灵石难道是大风刮来的吗,干嘛要施舍给你!”再说就算施舍,顶多三五块灵石,哪有一出手就一两百灵石的,她自己还要别人施舍呢!
陆辞芳边逃边说:“你出来游历,还带着个丫鬟,显然出身不凡,看你法术练的不错,应该是名门子弟,既是名门子弟,这点灵石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月半个月的月例,你就当济危扶困,行善积德,放我一马吧!”
舒令仪骂道:“原来你早就挑中了我下手!名门子弟就应该有钱吗?我告诉你,你看走眼了,我是名门子弟里最穷的那个。我警告你,你再不还我储物袋,我要不客气了!”
陆辞芳嘴里说着求饶的话,脚下却是跑的越发快了。
舒令仪气得冷哼一声,祭出封剑盒,运转灵力,一道紫色剑气如同利箭倏地一下射了过去,半空中炸开璀璨光芒。陆辞芳见状吃了一惊,因灵力消耗太大,避的慢了些,左边肩膀被剑气扫到,顿时鲜血淋漓。他忙掏出一粒丹药服下,惊疑不定说:“紫清剑气!你是溟剑宗的弟子?”
舒令仪不答,举着封剑盒威胁道:“知道厉害就好,还不快把储物袋还我!”
陆辞芳却是态度大变,满脸嘲讽道:“溟剑宗又怎样,这又不是在东海,我们散修盟的人才不怕!你若是其他门派的弟子,说不定还有的商量,若是溟剑宗的,这灵石我要定了!有本事就来拿!”
舒令仪气得牙根痒痒,接连扔出好几张符箓,炸的周围满地烟尘,“姓陆的,你好歹也是金丹修为,又是散修盟的人,竟然还干抢人灵石的勾当,你要不要脸!”
“事急从权,溟剑宗的灵石,不抢白不抢!”陆辞芳见怎么都甩不开她,四处张望了一下,飞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舒令仪追了进去,大骂陆辞芳眼瞎,“你看我这样像剑修吗?抢人钱财,还找诸般借口,厚颜无耻!”
陆辞芳听的一愣,回头看了她一眼,脚下不由得放慢,待要问个清楚,这时变故突生。迎面一道符箓朝他飞来,化作一片透明的幕布,那幕布似乎会流动,横在半空,刚好挡住他的去路。陆辞芳见状脸色大变,身形一扭,往右边疾速飞去。没跑两步,右边又飞来一道符箓,将他硬生生拦了回去。那符箓化作的透明幕布上散发出幽幽青气,只要靠近,神魂便如针刺一般疼痛不已,陆辞芳差点撞上去,当即疼的打了个哆嗦,知道厉害,连忙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