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花房了吧?”话落,阿姨从门外过来说:“惠姐,定制的床到了。”
詹母迎出去,詹致和才说:“妈把三楼全布置了一下,卧室里换了套新的,以后我们周末过来住。”
“周末住过来热闹。”詹致容也笑着接了句。
姜茂没做声,她很不喜欢吵闹,这事詹致和也没跟她提过。
“小心点,千万别磕着。”阿姨引着配送物流的工人上楼。
姜茂看过去,赵平壤扛着一张床垫正要上楼,他身后还跟了俩同事,肩上各自扛着物件。
詹母喊道:“茂茂,你也跟着上来,看摆哪个位置合适。”
姜茂应了声。
赵平壤顿了一下,转过满头大汗的脸看向客厅,匆匆一瞥,扛着床垫上了楼。
姜茂跟着上来,赵平壤放下床垫,擦着汗又匆匆下楼。到了物流车上,他拉开门直接上了驾驶室。好一会,他同事过来敲窗,为难道:“平壤,他们要我们帮忙组装床。我跟老张都不会。”
“让家私馆的人来装。”赵平壤说。
“我也这么说。但这户人说床是在上海定制的,对方要晚两天才上门组装。她说我们要能帮忙组装就额外给工钱。”
“这床挺高级的,我跟老张没看懂组装图。”
赵平壤犹豫了会,下了车。
他上楼看着组装图,朝那俩同事说:“估计得大半个小时。你们先回去把泰和的货给配了。”
“行。”俩同事转身下楼。
赵平壤蹲在地板上组装,不时回头看一眼组装图。
詹致和下楼接电话了,詹母朝姜茂道:“茂茂,我请先生看了风水,他说床头的位置大有讲究!床头要靠东,紫气东来!身体好子孙旺。床头千万不能朝西,归西归西不吉利……”
“惠姐,先生找你呢。”阿姨在楼梯口喊。
“喊什么喊。”詹母应着声下了楼。
赵平壤的工作服被汗溻湿,脸上的汗也往下淌。姜茂反手关了门,调低了室内温度,顺手也把窗户拉严,靠在窗前看他组装。
姜茂没做认出他的打算。
赵平壤亦是如此。
卧室很静,只有拧螺丝刀的声音。姜茂看着满地的小零件,问他:“组装起来很麻烦吧?”
赵平壤头也没抬地嗯了声。
“你是派件的还是老板?”姜茂又问。
“都是,”赵平壤应声,随后又补充了句,“忙的时候都是。”
姜茂点点头,扭头看向窗外,远处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山被凿出了洞,一列白色的火车钻进了洞。
她收了视线,又转向他,说了句:“我看你有点面熟。”
赵平壤停了动作,抬头看她。他五官端正,说不上出众,但很耐看。眼睛算不上大,但清亮幽深。
姜茂别开眼,笑道:“抱歉啊,认错人了。”话落,卧室门被推开,詹致和喊她下去吃饭。
姜茂随着他下楼,赵平壤继续组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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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她要结婚了
詹父坐在首位,左右是詹母和詹致和,然后是詹致容姜茂,末尾是詹致容丈夫和程子杰。
詹母不时替姜茂添菜,劝她多吃点,顺手又给程子杰添了一筷头。程子杰认真道:“姥姥,用自己的筷子替人添菜不卫生,我们礼仪课老师讲的。”
詹致和道:“妈,子杰没说错。”
詹致容也附和,“我都说咱妈多少回了,要用公筷替人布菜。”
詹母有一堆话反驳,到嘴边说了句:“看这记性不好,老忘,”随后朝姜茂笑道:“想着都是自家人,茂茂别介意啊。”
姜茂摇头,“没事。”
詹母又说:“这小区的环境适合养老,回头让你爸也搬这住,天然的氧吧。”
“妈你糊涂了,”詹致容说:“公职人员怎么会住这?买得起也不敢住。”
詹母尴尬地笑笑,垂头吃饭。
詹父放了筷子,看向姜茂问:“你姥爷身体怎么样?”
“挺硬朗的。”姜茂说。
“抗战七十周年大阅兵,镜头拍到了姥爷,还是爸指给我看的,”詹致和笑说:“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
“你们婚礼的时候,让致和提前两天去接你姥爷,也让他上台说两句。”詹父道。
“姥爷耳背得厉害,估计都不大能听清。”詹致和接道。
“小百十岁了,这也是子孙们的福气。”詹父说。
姜茂的姥爷姥姥都很有作为,他们曾念过西南联合大学。她姥爷从前参加过越·战。她姥姥学医的,早在三十年前就过世了。
“姥爷做寿的时候我们去舅舅家,他说要来参加婚礼的。”詹致和说。
“不如让茂茂姥爷提前取个名?”詹母笑说:“将来给咱孙子沾点福气。”
“将来茂茂生一双,你取一个,茂茂姥爷取一个。”
“这主意好。”詹父道。
姜茂专心吃菜,没接话。
詹致容跟丈夫对视一眼,暗翻了一个花式白眼。程子杰不解道:“姥姥,为什么不等舅妈生了宝宝再取,而是要提前取?”
桌上人皆是一怔,詹致容说:“好好吃饭,小孩子不许插话。”又朝着姜茂道:“孩子起名是个头疼的大事,有些家庭能从怀孕想到孩子上幼儿园,让姥爷提前想想,等将来孩子生了正好用上。”
“对对,致容说得对!”詹母附和。说着又用公筷替姜茂添了菜,笑道:“你爸说你现在住的公寓太小,就给你买了套洋房做新婚礼物。回头写你自个的名。”
“不用。”姜茂有些诧异。
“别犯傻,你爸的心愿。给了就收下。”
詹父说:“回头你去看看,不喜欢就换别的楼盘。”
詹致容撇撇嘴,什么也没说。詹母悄悄在桌底踢了她一脚,暗瞪了她一眼。
餐桌上正吃着,赵平壤组装好下了楼。阿姨给了他工钱,他准备要走,被詹母喊住:“小伙子辛苦了,让阿姨帮你拿瓶冷饮。”
赵平壤想要拒绝,阿姨转身就递过来一瓶冷饮。詹母说:“大热天的,多给他拿两瓶。”阿姨又给了他两瓶,赵平壤就这样抱着三瓶饮料出了别墅。
“卖力气的人都不容易……”詹母话没落,阿姨从楼上匆匆下来,说道:“惠姐,床头有一道划痕。”
“划痕?是不是刚刚那工人划的?”詹母说着上了楼,“粗人干活就是不精细,叮嘱他多少回了,新床有划痕不吉利!”
“也许是商家发货的时候不小心划的。”詹致容夹着菜,闲闲地说。
没一会儿,詹母脸色不大好看地下来,“划得很深。”
“妈,长途运输避免不了。”詹致和不在意道。
“这像是新划伤,”詹母坐下说:“有些穷人会仇富,就像故意朝豪车上划……”
“他拆的时候就有了,”姜茂淡淡地说:“我当时在房间,他指给我看了。”
“那我得找商家,”詹母有点气道:“新床有划痕让人心里膈应!”
*
饭后。
詹致和开着姜茂的车随她一起回闹市,出了别墅区没多久,就看见路灯下的赵平壤,他手里抱着三瓶饮料,头顶绕着一圈的蚊虫。詹致和停在他身侧问:“你没开车吗?”
“我等人来接。”赵平壤回答。他一眼就看见了副驾驶上的姜茂。
“我们也回市区,我顺路送你吧。”詹致和说。
赵平壤略显犹豫,说了句:“那麻烦你了。”拉开车门上了车。
詹致和问:“你回东区还是南区?”
“都可以,看你方便吧。”赵平壤给同事发微信,让他不要来接了。
姜茂事不关己地看向窗外,詹致和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扣过她手说:“妈就是这样,跟着爸一路吃苦过来的,偶尔说话不经深思熟虑……”
“没事。”姜茂想抽回手。
詹致和吻吻她手背,温声道:“妈说就随她说,生不生是咱俩的事。主要我也老大不小了,妈难免心里就急了些。”
赵平壤看了眼他们交握的手,和无名指上明晃晃的钻戒,偏过脸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