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怪你们。”姜茂说得很轻,甚至有点筋疲力尽,她已经忘了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不是一件小事,你认真考虑,等想清楚了我们再聊。”易妁秋也有点疲倦。
姜茂躺床上想了会,也觉得自己说话前后矛盾,她出来客厅倒了杯水,悄悄推开易妁秋的卧室门,她正靠着床头看书。
姜茂端着水杯坐过去,一口一口地喝,什么话也没说。易妁秋翻着书,也什么话都没问。
她忽然觉得难过和愤怒,背了下脸,泪往下掉。易妁秋合上书,摘下老花镜说:“姜宓是姜宓,你是你,不要想着代替她来弥补我们。你要是过得不好,最受伤的是我和你爸,”说着掀开了被子,“不早了,快过来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06 07:03:39~2020-09-07 12:26: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蛋白西兰花、31057579 10瓶;七七四十九 2瓶;南瓜味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被害妄想症
隔天周六,她一早就去了工作室,忙了大半个上午打开微信,葛洲坝说晚上她买小龙虾,她附近刚好有生鲜市场。
赵平壤回复了句:好。
姜茂这才想起,上周约了今晚吃小龙虾。
葛洲坝还问需要买什么菜,赵平壤说他都备好了,打算煮一道油焖小龙虾,一道锅塌豆腐,一道酸辣厥根粉,一道虾米蛋花汤。随后发了一锅鸡汤的图片,早上熬了两个钟,用来做锅塌豆腐。
葛洲坝问:锅塌豆腐是什么?
赵平壤回:老豆腐经过调料浸渍,裹蛋液油锅煎至金黄,淋鸡汤微火塌制而成。
又回:厥根粉泡好了,酸辣汁也腌好放冰箱了,只需晚上焯水后凉拌。
接着又一条:虾米蛋花汤好做。干虾米先锅底小火烘焙出鲜味,然后添热水,放紫菜,淋蛋液出锅。
葛洲坝发了一张五体投地的跪拜动态图,回他:会不会很麻烦?要不要我们帮忙?
赵平壤回:不麻烦。
葛洲坝回:光油焖和酸辣这四个字,就已经食欲爆棚!你让我想起了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接着发了一张笑容极其猥琐的动态图。
赵平壤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姜茂看着他们的聊天内容,又看了眼赵平壤发的微笑表情,嘴都要撇到耳朵根了。
葛洲坝问:姜茂一直不出声,晚上不会放我们鸽子吧?随后又问了句:她整天忙什么?回条信息的空都没?
赵平壤回:她应该忙吧。
葛洲坝问:今天周六,她忙什么?
赵平壤又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姜茂不经大脑就发了一条:呵呵。随后立刻撤回。
葛洲坝问:她撤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赵平壤回:呵呵。
……
葛洲坝回:这“呵呵”太阴阳怪气,不像是我姜姐会发的。
姜茂想了会,回了条:我晚上去。接着又回了条:工作忙,没空看微信。
葛洲坝回:呵呵,言外之意我跟老赵太闲了?
这边正在忙开单的赵平壤,看见她发的“我晚上去”,放下货单,打开百度查油焖小龙虾和锅塌豆腐的正宗做法。结合了几种口碑做法,把细节步骤都一一写在纸上,然后折好装口袋。
等开了单,配好了件,他朝着路口的菜市场去。卖菜的小贩都同他熟悉,见他过来,直接从里面拿出最新鲜的菜给他,也顺着嘴打趣道:“哟,这小赵啥时候才能找上媳妇儿!”
赵平壤也总是笑着应句,“快了。”
“这话都听你说一年了,要是找不上我给你介绍一个!咋样?保准能给你煮碗饭!”
“我自己能煮。”
“自己能有媳妇煮得香——”小贩拖着长长地尾音打趣他。
赵平壤也笑笑,指着一把新鲜的油麦菜说:“这个为什么有苦味?”
“我这很嫩的,不可能苦!”小贩拿着油麦菜说:“你把蒜切碎,中小火给爆香,然后放蚝油砂糖生抽搅匀,再放油麦菜大火翻炒几下出锅,好吃到不行!”说着就给他装了一把,“绝对好吃!”
赵平壤拎着菜经过水产区,考虑要不要蒸条鱼,小贩捞了条鲈鱼给他看:“刚打捞的野鲈鱼,蒸吃能鲜掉眉毛……”
赵平壤刚抬了抬手,对方“挎挎”两下子就把鱼给拍死了!
……
赵平壤说:“我没说要。”
小贩一愣,“你不要你抬手干啥?”
“我挠痒。”
小贩无语,把鱼又给摆回了摊位。
赵平壤看了眼鲈鱼,问他:“多少钱一斤?”
“我这是野生鲈鱼……”
“野生鲈鱼不是这颜色,”赵平壤指着都快比身子大的鱼腹,“这明显就是饲料……”
“老板别犟了,你这鱼肚子都要撅爆了!还说什么野生!”一位经过的大爷说。
“我这咋不是野生的了?”小贩朝他道:“你啥意思吧?”
大爷朝他摆摆手,留下一道背影。
“啥人都有,碍你啥事了。”小贩嘀咕完,朝着赵平壤说:“行行,算普通鲈鱼给你了,”说着拎起鲈鱼处理道:“你们啥也不懂,它就是纯正的野鲈鱼!它爹妈都是野生的,它凭啥不是!”
……
赵平壤拎着鱼出来,市场门口有果农挑着担子卖水果,他挑了两兜橘子两兜梨,提着回了物流中心给同事们吃。他回办公间整理了一会,看没别的事,就拎着菜开车回了家。
*
姜茂下班晚,六点才离开。她本可以四点就下班,但她不想。回家属院的路上看见一车卖香蕉的,她下车选了两大串,对方称完说:“五十八,给五十五就行!”
姜茂随手一指,“我就住前边,上午来买还不是这价儿。”
对方说:“姐,我一直都卖这价儿。”说完又拿了几个零散的香蕉装给她。
姜茂很满意,痛快地付了钱。付完钱才想起问了句:“这是芝麻蕉吧?”
“姐,你回家放两天它就是芝麻蕉了。”
姜茂拎着香蕉上了楼,葛洲坝看着她手里的香蕉,吃惊道:“你买这么多香蕉干什么?”
“空着手做客不好看。”
……
“我就是空着手来……”
“小龙虾不是你买的。”姜茂说。
赵平壤正在厨房处理小龙虾,听见声音出来看了眼,被桌上的两大兜香蕉惊到。
姜茂看他,“吃,你不是喜欢香蕉。”
赵平壤笑了,拿出袋子里的一支香蕉,剥着皮说:“谢谢。”
姜茂看他,他说:“好吃。”
姜茂也剥了支,吃着去了厨房。
小龙虾都在桶里,有部分死的都被捡出来扔了。葛洲坝手指拨着死虾,可惜地问:“这些不能吃了?”
赵平壤科普道:“死虾死蟹都不能吃。有细菌。”
葛洲坝指着问:“那为什么有些虾腿会断?”
赵平壤说:“应该是相互攻击断的。”
葛洲坝又问:“为什么要相互攻击?”
“有些是因为抢食,有些是因为生活环境太密集。”赵平壤不紧不慢地说。
葛洲坝长长地“呃”了一声,随后朝姜茂挤挤眼:看——姐在泡哥儿。
姜茂站在那一面吃香蕉一面看手机,没理她。
赵平壤把死虾捡完,捏着活虾一只只地刷。姜茂问他:“这谁的牙刷?”
“我的牙刷。”赵平壤老实回答。
“没新的?”
“这有啥介意的?”葛洲坝说。
“他的牙刷在上面刷刷刷,你嗦虾壳的时候不介意?”姜茂看她。
……
“我是觉得浪费。”赵平壤回屋找牙刷。
葛洲坝碰碰她,“诶你说,我和老赵搭不搭?”
“不好说。”姜茂道。
葛洲坝贴着她耳朵嘀嘀咕咕,正声情并茂地说着,赵平壤拆着新牙刷过来。他先把龙虾刷干净,接着连腿带腮地取掉,又把虾肠扯出来,随后放在干净的盘子里备用。
他感觉腰上被戳了一下,回头看,姜茂盯着他不说话。他轻声问:“干嘛?”
姜茂事不关己,没接话。
当腰上又被戳了一下,他及时回头,葛洲坝刚好收回恶作剧的手,趴在姜茂的肩头笑。接着她搓着胳膊回了客厅,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学着小龙虾地模样挣扎:“不要扯我的腿,不要扯我的头,不要扯我的腿,不要扯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