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善压低声音问：“你说母后那里？”
玉霞点点头，又附耳过来。
今善这才知道，以前贺皇后离开永安宫前就交代过左嬷嬷，左嬷嬷又交代了她们这些底下的宫女，没别的，就是时时刻刻盯着她就是了。
贺皇后越是这样，今善应该就越慌乱，这由不得她乱想，或许皇帝那里对庆王爷有所怀疑了吧。
毕竟，那太监可是庆王的舍人。
“玉霞……难道再其他的办法？”今善祈求的看着眼前人。
她现在真的太乱了，听到玉霞刚才告诉她的贺皇后的吩咐，更混乱了。
这样的她，什么法子也无。
她期待玉霞会有办法，然而也让她失望了，玉霞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摇头，便够了。这表示，她没法子，同她一样。
今善失魂落魄的往里面内室回去，大大方方的也不再小心翼翼，不怕胖里头守夜的宫人发现了。
现在，那些还重要吗？
不，不重要了。
如果她不能出宫，那么便都不重要了。
胳膊被拽了下，今善一个踉跄，“殿下等等！”是玉霞压低而焦急的声音。
今善回头看向她，满心的疲惫。
便见玉霞一副踌躇模样，欲言又止。
拉住自己又什么都不说，今善猜测她是为没有帮到自己而自责。
只是，自责什么呢，这又不管她什么事情。
“无事了。”喃喃安慰一句，今善往前迈步。
可后面玉霞却几步跟上来，再次伸手把她拉住。
这一次今善没有回身，听到的是玉霞并不笃定却严肃万分的声音。
她是这样说的：“殿下，出宫不成，但是若是要送信……奴婢可以试试。”
送信吗？
今善猛的回头，喜出望外的看向玉霞。
她一时间有些激动，紧紧拉着玉霞的胳膊：“真的吗？”
后者用力点头，“奴婢可以试试的殿下。”
为了殿下，奴婢愿意试试，哪怕这违背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这句话玉霞藏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她实在不懂得自家长公主为何忽然如此大变，失神落魄，可是只要她需要自己，她愿意，并且会努力的去尝试法子的。只要能够帮到长公主殿下得愿所偿。如此，足矣。
今善激动的无与伦比，当下只说好好好。
于是后半夜今善几乎没怎么睡，一直在想让玉霞送信出去这件事，信若是直接送到庆王府上，太明目张胆了，这不妥。
况且直接问庆王这件事本身就不妥，今善冷静下来也想清楚了，她是要赵萱桃无忧无事，那么只需要在宫里能知道庆王府，赵萱桃的状况就好了。
原本这是玉霞能直接找人做，可如今贺皇后介入，那便不行了。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找一个能传递进宫里庆王府消息给她的，住在宫外面的人。
这个人选，今善想了一夜。
第59章
当天方大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永安宫的时候，今善想到了。
永纯公主，对，那个人只有永纯公主了。足够的信得过，她们彼此虚构的信得过。
她相信，永纯公主会帮这个忙，也有这个能力。她也是贺皇后嫡出的公主，已经成婚住在宫外的公主府。
由于昨夜一夜未眠，起来的时候今善的双眼自然肿的厉害，有如黑紫的葡萄一般，相比平素这一看竟然是憔悴吓人的紧。
前来服侍起身的宫女都看到了，她们嘴上不说，今善从她们的表情中也读出了她们的心思。
对这些，她视而不见恍若未闻。
正常的叫他们服侍，穿衣，梳妆，洗漱。
当然，这些人中出了玉霞没有露出那种匪夷所思的表情。
在俩人对视的时候，今善反倒在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同情和担忧。
不由得，今善脑海里冒出一个问题。
假如，她告诉玉霞她这一切的憔悴，夜不能寐是为了庆王府的小郡主，都是为了那个赵萱桃，玉霞可会信？
今善想，她一定是惊讶极了的！
想到这里，今善不由得失笑，以手掩唇。
彼时，一个宫女正在对着镜子服侍她们的长公主殿下描黛眉。
今善如此一笑，面色一动，手也抖了一下。
那黑黑的痕迹便画到今善的眼上一点，宫女吓坏了，丟下手中的黛石便跪了下地。
“奴婢错了殿下！殿下恕罪！”
今善本也不怪她，正要说话，这时候左嬷嬷从外面进来。
见到左嬷嬷，那个宫女更害怕了，一个劲的磕头。
再磕下去头都要破了，今善忙开口：“不怪罪你，起来吧。”
那宫女还是不敢，整个人抖的和什么似的。
今善看向玉霞，示意玉霞过去扶人。
左嬷嬷也道：“殿下都不怪罪你了，还不起来。”
那宫女这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过来，今善今天心情好，多说了句：“本就是本宫忽然笑，惹的你手不稳不是吗？快起来吧。”
那宫女感恩戴德的起来，却被左嬷嬷一挥手叫下去了。
“老奴替殿下画眉。”左嬷嬷拿了黛石过来，今善点点头允了。
一边描眉，左嬷嬷一边似乎无意说道：“殿下，听闻今晨皇后娘娘病下了，免了众妃的请安。”
今善心里一动，发现左嬷嬷描眉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也没有再说什么。
画完了眉，用过早膳。
今善就带着玉霞几人往朝凤宫去请安，到了朝凤宫门口。
如意出来迎接，今善看到她随口问：“听说母后病了，可请了御医来？”
如意摇头，“没有殿下。”
再问原因，原来是贺皇后不让，称没有必要，她只是需要多歇歇。
今善的担心少了不少，正要进去。
却被如意拦住，今善惊讶。
“殿下，娘娘吩咐今晨不允叨扰她。”
如意面色为难，再说不下去头也微微低下去。
今善不愿意她为难，很快打道回府回了永安宫。
其实回去的路上，她也大概猜到，贺皇后是昨日在永安宫被她气到了。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或许真的身子不爽利，但自己绝对是哪个其中重要的原因。
“唉。”想到这个，今善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世间为人父母者，恐多不易。
第60章
一回永安宫，今善就忙碌准备给永纯公主的信。
其实，并没有多少内容，无非请永纯公主帮忙多留意庆王府的情况，尤其是赵萱桃的个人情况罢了。
说辞，昨夜里今善就想好了。
所以，纸一铺，刷刷刷几下寥寥数句今善就写好合上了纸张。
玉霞就在旁边守着，今善直接交给她，并交代她送给永纯公主手中。
不过还是好奇，究竟是什么办法能把信送出去。
“殿下，奴婢可以试试，不过恐怕送出去玩明天了。”玉霞把信收在袖子里后说。
一天俩天，能送出去就是万幸，这个今善有心里准备，点点头：“无妨，只要能送出去就好。”
“殿下放心，奴婢会尽力的。”玉霞满脸的严肃，仿佛这是一件有去无回的差事。
不过也正是她这种严肃的样子，叫今善留了个心。
想想后认真问人：“可需要本宫做什么？本宫能做什么？”
玉霞却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当然，也没有说那个办法，今善也没有问。
她相信玉霞，她也隐约感觉出来一些玉霞的情绪。
或许，她不说，正是为了自己。
有些事，少一人知道，多一份保障。
玉霞如此，她尊重她。
就这样带着满心的期待，忐忑今善迎来了第二天。
不知道玉霞什么时候送的信，用的什么法子，总之在今善起身的时候已经看到玉霞来服侍。
用眼神询问，得到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轻点点头。
今善觉得不可思议，玉霞居然真的把信送了出去！
她等待不及想仔细问问清楚，可身边大堆的宫人，还有左嬷嬷在，于是今善只有忍着这份喜悦。
一直等左嬷嬷出去准备上膳，身边只有几个宫人，今善假装头忽然有些痛。
一个宫女率先询问，对此今善只是道：“无事，大概昨夜受了风。”
说罢，偷偷给玉霞送了一个眼神。
“好了，你们几个莫吵着殿下，下去帮左嬷嬷那里。”玉霞很是玲珑剔透，张口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