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媚脸上闪过茫然之色,她眨了眨莹莹杏眼道:“王爷,妾从未给王爷布过菜,因此不知给王爷布菜的规矩,若是哪里做错了,请王爷提醒。”
慕祈见她故意装傻,肚子里憋着火气,从前她最是会逢迎讨好,怎么却连这个都不懂了,真是太会演戏。
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如今还会给他脸色了。
也罢,既然她要跟他对着干,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慕祈也没心情吃午食了,他睨着燕媚,冷冷扬唇道:“既然你不知布菜,也罢,那便做些会做的事情。”
燕媚将手中的银箸放在食案上,见男人压着怒意没发作,心里暗暗觉得解气,她与阿妹被他强行分离,而她只是让他吃不下饭而已,比起他来,她并不觉得自己过分。
她低头说了声:“是”,脑子里却在想,慕祈又会想什么法子来折腾她?
待小厮们撤了午食,慕祈与燕媚一起去了书房。
慕祈走到书案后坐下,拿起牒文开始批阅,他见燕媚杵在一侧,抬眸道:“帮本王磨墨。”
燕媚应下,站在书案旁边,开始帮她磨墨。
之前她便帮慕祈做过这事情,若是也装作不会,那就痕迹太明显了,燕媚只得老老实实的替他磨墨。
她一手挽住袖子,另一只手细细的手指捏着松烟墨在端砚中一下下的打转。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高高的眉骨,挺拔的鼻梁和薄唇,这样异常俊美的脸却生生被他身上的冷硬威严之气也压住了。
而慕祈明知道她在看他,那意味不明的目光让他心头微炙,他仍然装作没看到。
慕祈自顾自的批阅牒文,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燕媚则在旁边站了一个时辰,在这期间,她不断的在磨墨,手腕和脚都酸了,可慕祈却压根没有让她停下来的意思。
燕媚知道慕祈这是在报复她刚才给他夹菜的事情,她暗骂慕祈心眼比针眼还小,就这么点小事也要跟她计较。
她不知道之前燕家的事情应不应该相信他,既然他说可以修书去问阿爹,那她便再试一试,这件事情想必阿爹心里有数。
慕祈刚批完一个牒文,抬头朝燕媚看去,见她正在走神,他曲指在桌上敲了敲道:“燕媚,专心点。”
燕媚这才回过神来,与男人的目光相触之后,她又低着头继续磨墨。
燕媚磨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外头天色渐暗,书房内光线昏暗,她赶紧说道:“妾帮王爷点灯。”
“去吧。”慕祈见她揉着酸疼的手腕,那手腕白生生的晃眼,折腾了她整整一个下午,慕祈的怒意也消了不少,他难得没有拒绝她。
燕媚点了灯,书房内亮堂起来,慕祈并没让她走,燕媚便安安静静的侍立在一侧,她中午未食,此事肚子已有些饿了,只是她想男人大概不会同意她离开,他还没有惩罚够她。
只是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咕噜”,打破了书房的安静,慕祈抬起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燕媚脸上闪过尴尬之色,随后她又看到了男人眼底那点点促狭的笑意,是的,他现在心情舒畅极了。
不多时,外头传来秦嬷嬷的声音,告诉他厨房的夕食送到了,慕祈看了燕媚一眼,说了声“走吧。”燕媚识趣的跟上。
燕媚虽是饿了,夕食却只用了小半碗粟米饭,饭后没多久,慕祈便让她伺候他沐浴。
浴房内,被温热的水汽氤氲着,四周帷幔低垂,遮住里头旖旎的风光,燕媚说是伺候他沐浴,实际上是同他一起泡在水里,两人的衣裳都飘在水面上像被丢弃的破布一般。
燕媚被他抵在冰凉的池壁上,她双手缠住男人的脖子,身子像巨浪中的浮木一般起伏,尖利的指甲划过男人的脊背,割出一道道血痕,慕祈仿佛没有察觉,反而那细微的刺痛能让他更加亢.奋。
燕媚哭了几回,泪眼汪汪,红唇肿的厉害,她嗓子哑了,颤着嘴唇道:“王爷,求您饶了妾身……”
燕媚早就溃不成军了。
慕祈冷哼:“现在才求饶,是不是太晚了,白日的硬气都去哪儿了。”
慕祈憋了一整天的怒意,到了此刻才终于发泄出来,在燕媚求饶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丝毫怜惜,他想要她知道反抗自己的下场,在下一个巨浪拍来的时候,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尽数咽了下去,只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她不说话,发出这样单调的声音已足以让他沉沦,他让她背对着自己,乌黑的长发全部黏在她雪白单薄的脊背上,就像是漆黑的藤缠绕在她身上,将她包裹着,这一幕给慕祈带来另一种冲击,勾起了他内心残忍的念头,他想要将她撕碎了,揉烂了,融入自己的血液中。
这夜格外漫长,天上的星星都落了,屋外伺候的仆从都快打瞌睡了,屋内的声音才停止。
被慕祈从水中捞出来后,燕媚已经昏死过去了,男人狠狠的掐着她的人中,她才悠悠转醒,身上已经穿上了干净的衣裳,她枕在湿淋淋的乌发上,对上的是男人幽深冷漠的眸子,男人掐着她的下巴问,“知道错了吗?”
燕媚咬着红唇,垂下眸子道:“妾知道了。”
她的嘴唇都被他吮破了,轻轻一咬便疼,她微微蹙了蹙眉,慕祈见她终于肯承认错误,心也软了许多,他道:“本王帮你上药。”
燕媚就像木偶一般任由他再次解开自己的衣裳,将冰凉的药膏一点点的涂上。
后来,燕媚是被一顶肩舆抬回棠梨院的,棠溪在院子里等了一整天,发现燕媚又被送回来了,心里头好一阵欣慰,不过看到燕媚哭的红肿的眼睛,以及满身斑驳的痕迹时,她心底又生出了怜惜,王爷可真不怜惜夫人,夫人这样娇软的身子骨,也不知能被王爷折腾多久。
燕媚被慕祈弄出来的一身伤还未曾养好,隔日,便有人过来通知她,侧妃与老王妃要入京了,算着日子,应该是明日就到了。
走了一个君娇和玉澜,又来了一个李侧妃,这王府可真没安生日子让她过。
燕媚跟棠溪问起老王妃和李侧妃的为人,棠溪也不知,只知道老王妃出身将门,年轻时还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将,至于李侧妃,是老王爷部将的女儿,与慕祈自幼青梅竹马。
既然是青梅竹马,那在他心里的分量自然是不小的。
燕媚叹息一声,离开王府的念头越发的强烈了,她不想和这么多女人去抢男人,她只想跟一个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过一辈子,就像阿爹和阿娘那样,纵然她将来离开王府,再也找不到那样的男人,她也宁愿一个人过。
第42章 侧妃刁难 我可没这等从教坊司出来的下……
盛夏七月, 到了正午烈日灼灼,热的一丝风也不透,天地之间就像一个大烤炉一般, 立在这骄阳之下, 只消片刻,衣裳便会被汗水浸湿。
此时, 王府众人,包括慕祈在内,都立在西北王府的大门口,等候着老王妃和侧妃的车驾到来。
一大家子人从巳时等到午时,足足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时辰,老王妃的车驾都不曾到来,众人都等的口干舌燥,身上汗如雨下, 偏偏慕祈像悬崖般立在前头, 便是汗水糊了眼睛也不敢抬袖子擦一擦。
燕媚就站在慕祈身侧的位置,那日她被慕祈来回折腾,这几日虽吃了药,可身子也还没恢复过来,在烈日底下这样站着,汗水浸湿了身上单薄的海棠红纱衣,那纱衣黏在她的肌肤上,让她感觉浑身难受,而且她身子消耗严重,站久了便隐隐感到头晕的很,她脸色发白,可却还强撑着没动。
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难免会给老王妃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现在还离不开王府,这表面功夫还得继续做一做。
她偏头看了看身前的男人,男人站的笔直,一动不动,目不斜视,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燕媚心里泛起丝丝苦涩,若他知道她身子不适,必然会觉得她娇气吧。
终于,在大家头昏眼花之际,老王妃和李侧妃的车驾终于出现了,待车驾在王府大门口停稳后,仆从们从马车内搀扶着两位主子下来。
燕媚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便跟着慕祈低头行礼问安,大家齐声喊:“老王妃万安,侧妃金安。”
只听到脚步声走近,燕媚眼角的余光里瞥见两个人,只听其中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说道:“大家都起身吧。”行礼毕,刚才说话的人又说了一句:“马车在路上出了些状况,让我儿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