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熊状奖杯却是少见,制作也算不上精美,却有种歪打正着的可爱感。
杜落晨不解:“这满墙都是你的杰作?”
沈臣达点了点头。
“为什么?”
这些冲着奖杯和证书的伤害,都是他的发泄,他不明白自己能做些什么。
假如没有这些荣耀傍身,也许就不会有离开,也许小落就不会平添那些诉不出口的委屈。
沈臣达始终沉默,让杜落晨明白了,他在自责。
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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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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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落晨的印象里,不该是这样的。一切都像乱了套。
那段柔和的回忆渐渐在记忆深处铺展开,带着青涩懵懂的颜色。
时间往回推三年,那时候沈臣达刚刚进入娱乐圈,接下了一部《梦过境迁》,拍摄结束,却迟迟未播。
万事开头难,《梦过境迁》播出大火之前,他还是个小透明,那是他进入娱乐圈,过渡大红大紫的一段灰色。
签订公司,有经纪人,事情看起来顺其自然。
可是沈臣达格外地焦躁,他想进了办法,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无论什么,仿佛出头和上镜是他的追求。
那时候,沈臣达拿着自己的履历,四处试镜,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可公平和慧眼终是少数,娱乐圈的现实才是标志,没有热度和话题,谁愿意平白无故出资源。
那段时间,杜落晨和沈臣达虽在同一屋檐下,见面却不如如今大红大紫呆在一块的时间长。
他总是在奔波。
沈臣达不缺钱,有样貌,也瞄得准,看出了综艺是大势所趋。
他无需薪酬,参加综艺。不要钱肯拼命的人在娱乐圈中多了去了,人凭什么让你沈臣达一个小透明去参加。
沈臣达长得确实脱俗,不仅别于芸芸众人,在娱乐圈花花世界中,也是站得住脚。
得了个综艺,他这种毫无综艺感的人,只能把综艺游戏当竞技,拼了命地冲刺。
那天几次节目下来,导演对于沈臣达这种玩命敢拼的劲很是喜爱。
录制综艺时,他就瞄着冠军位去的,综艺导演就越发喜欢了,好像他真是个铁人一般,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任务都能完成。
那次综艺时,天空瞟着鹅毛大雪,下了一个晚上的雪,银装素裹。
清晨起来堆了厚厚一层,你踩我踏地把银白发光发亮的雪踩脏了。大伙都是裹着大棉袄上场,包成个粽子上镜。
唯有沈臣达一件衬衣就上场了。
他不冷吗?
他当然冷了,冷得裹着双臂直发抖,可他连抖都不能抖。
因为这都是节目组的安排,沈臣达强人形象想站稳了脚跟,出场要冲击震撼少不了。
骨子里的冷却强装起来,就连抖都得忍着。
冰天雪地的,他一件黑色衬衫在一片固定嘉宾的惊讶声中出场了。
“不冷吗?”
“哇!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
吵吵闹闹的话,他不想撒谎,抿嘴一笑,就当开场过去了。
录制综艺过程,在其他嘉宾哀声抱怨,尖着嗓子撒娇时,沈臣达已然埋头苦干了。
说来可笑,综艺嘛,不就是看个欢乐。
那么认真干嘛,到头来镜头还不是全让给那些插科打诨的录制,拼命有用吗,人也没话题,全给剪了。
综艺节目耗体力,尤其到了沈臣达这里,好歹顶个“铁人”称号,开着玩笑般暗地里给他增加难度。
综艺节目谈不上公平,认真你就输了。
使了绊子,沈臣达输了。
他付之一笑,输就输了,在镜头飘过去时,抖掉一身鸡皮疙瘩,抖散寒意。
游戏结束,失败者有落水惩罚,本是一个队伍的惩罚,队伍中的人群冲着节目组耍起赖来,任性商讨修改节目惩罚,从一个队伍变成一个代表。
沈臣达没有在意,话音才落得一刻,他就往处罚台走去。
这个队伍总是在维护明面上的公平,可能是石头剪刀布,可能是摇骰子。
要真抽中女嘉宾,软身段便贴上来,发嗲地请求沈臣达。
结果不难猜测,沈臣达也不喜爱异性随便贴上来的感觉。
大伙惊呼沈臣达的主动受罚,敬佩他的胆量和气魄,同时藏在心里的腹诽,怕不是个傻子吧,能安逸静心的事,非要端着个架子做什么。
那么冷的暴雪天,沈臣达站在十米高的跳台上,跳台一点点滑落,沈臣达从高空坠落水中。
人滑下高台的时候,他脑中走过许多画面,他还是想起了小落,小落主持红毛丹台的录像,他看了。
小落顶着高烧疲倦的身体,一个瘦弱的身躯站在寒风之中,努力转变喉咙间的嗓音,努力维持着主持。
一声闷响,掀起一阵巨浪。
他顿觉一阵暖意包裹,这水是暖的,驱散通体的寒冷。
他闭上眼挥之不去是落晨那天坐在商场,肩头不停颤抖着,抽噎地解释和道歉。
一想就觉得,这些苦算什么。
小落更难吧。
——
综艺录制结束,杜落晨拨了通电话,没接。
她想着录制综艺时间弹性大,估计是还没录制结束。
沈臣达的手机搁置一旁作响。
那个偌大的游泳池中清澈见底的湖水,一片血红色荡开。
一个小时后,杜落晨又拨打了一次电话。
慌乱之中,不知谁把沈臣达的手机撞到了地上。
杜落晨住的地方,隔着三个街道,发生了一处火灾,火舌吞吐燃烧,滚动浓郁的黑烟蔓延天空。
消防车的声响和人员紧急疏散的秩序声很遥远。
接通的手机也是。
救护车和人员慌张的声音,很遥远。
杜落晨轻唤一声:“臣达?”
无人应答,手机那头的声响和不远处传来的声响重叠。
她的疑惑,她又将手机贴着耳朵,询问了声:“臣达?”
匆忙的脚步碰撞,一个尖锐的掉落碰撞声。
砰——
她明晰地分辨出手机那头的声音,心随着碰撞声一紧。
之后,便是漫长悠转的挂断声。
“嘟,嘟,嘟……”
她把手机贴在心口,心也在不安地跳动着。
——
利用墨初集团势力打听医院,也费了不少时间精力。
杜落晨奔下飞机时,那通挂断的电话,已经过了两天。
她赶往医院中看沈臣达的时候,综艺节目的人员都离去了,刘哥去帮沈臣达办理缴费手续。
偌大白净地病房,就他一个人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浸了血的纱布。
杜落晨坐在床边,用手指轻触过沈臣达面容。
她没意识到走过外面冰天雪地,冰冷的手指一点温热的肌肤,体温差,让她缩回了手。
不过一点接触,沈臣达睁开了眼睛,视线渐渐聚焦,看清杜落晨的时候眼梢带笑,虚弱喊了声:“小落。”
她搓了搓手,双手捂着嘴哈了口热气,觉得体温差不多,才敢继续摸上他的脸。
“小落,你帮我把眼镜带上。”
杜落晨拿起床头柜的金框眼镜,帮他带上:“生病了,为什么还要带眼镜?”
沈臣达浅白的唇色一抿,有了笑意:“因为想看清你。”
沈臣达温热的手无力搭在她的脖颈,微微抬头,又吃力地靠在枕头上,有点疲惫地无奈:“连亲你都没力气。”
杜落晨的指尖柔柔擦过他的脸,拉近了凳子,俯身发丝飘过耳后垂落,她认真细腻地亲吻。
不熟练的技巧,像是小鸡啄米般,两人的唇轻绵地碰撞。
沈臣达的手一动,扣着她的后脑勺,发丝随着滑落蹭着他的脸庞,压下一记重吻,撬开贝齿,舌尖深入城池缠绕难分。
杜落晨俯身亲吻久了,支撑点微微不稳,手掌撑着枕边,更换了支撑点,人也随着向前,像更强硬的吻。
吻至分离,两人稍微缓了口气。
杜落晨笑靥如花,指尖蹭着他的唇,视线也专注,逐渐凑近。
沈臣达脸一别,躲开了她想要继续的亲吻:“别亲了,小落。”
杜落晨也没强求,帮他压好被子,发现被子那一处鼓起。
那时候两人没发生过第一次关系,杜落晨看见这男性反应,脸颊泛红带羞。
沈臣达见她不好意思,侧身冲着她,将被子扑直,被子上的突起看上去并不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