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将杜落晨的照片p图成各种各样肮脏,丑陋的照片,配上污秽的文字。
人人相传。
……
红毛丹台的台长打来了电话,又将杜落晨不严谨的回复骂了一通。
杜落晨向台长要容裳的联系方式吗,想要亲口道歉。
台长训斥:“你都给台里捅出这么大个篓子了,你还想闹什么幺蛾子,给我安分点,别再整那些没用的了。”
红毛丹台长训斥之后,杜落晨想开口解释,手机传来漫长的挂断声——
她失落的声音微弱无力:“对不起。”
回应着手机上挂断的声响。
对不起,我只是想亲口和她说声“对不起。”
原来,对不起说多了,真的叫人把卑微都透进了骨子。
一阵辱骂,她只能受着,所有的骂声和网络上七七八八的评论铺天盖地,席卷了脑子,占据思绪的每一个角落。
电话“嘟,嘟”的挂断声,热搜依旧在高位,迟迟不下,评论越来越多,如同潮水涌起,冰冷冲击她每一处肌肤,寒冷刺骨。
无能为力,一切来得迅猛的恐惧和内疚。
杜落晨紧咬下唇,垂着头。
我真的太差了……
我身为一个主持人,怎么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我为什么当时不注意脚下的裙摆……
我是差劲不专业的主持人……
夜深了,杜落晨上了床休息,满脑子逃不掉那些评论,一字一句,都砸在心上。
舍友在宿舍窃窃私语,听不清说些什么,她的一颗心却总是揣着怀疑。
是我不配做一个主持人,多一些私下讨论,窃窃私语,是正常的事情。
杜落晨裹着被子蜷缩起来,唯有被子带来身体上的一点温暖。
“要不要和落晨说一声?”
“落晨估计早就知道了,别说了吧。”
“说一下吧,万一落晨还不知道呢?”
“落晨会不会睡了?明天说吧。”
“没睡呢,我看她手机屏幕还亮着。”
舍友们轻声地交谈,生怕打扰了杜落晨。
舍友敲响了她的木制床板,上床下桌的格局。
杜落晨撩开窗帘,一双唇抿成了血红,侧着头,俯看舍友,语气努力成温和平静:“怎么了?”
舍友:“落晨,学校论坛都在说你,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回复一下?”
杜落晨沉了目光,拿起手机:“在哪看学校论坛?”
舍友心想,果然落晨还不知道。
她教了落晨操作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床帘撂下,又是一块暗无天日的小天地,唯有网线牵起的屏幕透出了寒冷的光。
杜落晨一条一条刷着评论,原先的错事丑闻被扒个干净,一桩一桩,一件一件。
原先的学校主持中的小失误,被说成不专业。
抢其他主持人的话头,被说成了打压。
一条纱裙礼服,被说成风骚惹关注。
……
各桩各件,无不是热搜之后的产物。
这世界光怪陆离,张牙舞爪。有人匿在黑暗中,牵着一根网线,叫嚣着做恶魔的资本。
评论太多,恶意不减。
刷到后面,杜落晨进了眼中,是几条舍友帮助她给出的当日发烧,身体不适的解释,却被茫茫的辱骂淹没。
霎时,一股酸涩涌上鼻头,忍着哭腔:“谢谢你们。”
“落晨,我们没能帮上什么忙,他们人太多,把我们刷下去了。”
杜落晨的声音很虚弱,轻飘飘的一句:“谢谢。”
沈臣达发来讯息。
【臣达:小落,事情忙完了吗?】
杜落晨过了许久,才发上一句。
【小落:忙完了。】
沈臣达的长途电话立刻打了进来。
他询问:“小落?”
杜落晨轻声应着:“嗯。”
沈臣达抱怨:“都考完试了,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啊?”
杜落晨犹豫这这事情是否要告诉臣达:“就……一点小事。”
他温柔询问:“那你忙完了吗?”
杜落晨又想哭了,微博热度才降,学校论坛又开始了激烈地讨论,这事情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沉默了许久,沈臣达又问了一声:“小落?”
她忍着哭腔。
沈臣达试探一问:“你还在吗?”
为了不被他察觉,杜落晨话说的很迅速:“臣达,对不起,我要去忙了。”
她连忙掐了电话。
杜落晨还是决定不把事情告诉沈臣达,他快毕业了,肯定很忙,何必说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叫他分心。
沈臣达还是察觉不对,立刻发了消息。
【臣达:小落,是不是事情太多了?心情不好?】
【小落:没事,最近太忙了,忙完就好了。】
【臣达: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别让自己生病感冒了。】
【臣达:你可是我的女朋友啊,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替我照顾好你自己。等我回去,去做些我欠你的情侣该做的事情。】
【小落:好。】
【臣达:小落,你想去哪旅游?】
杜落晨鬼使神差地打出了字。
【小落:回L城吧,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我想和家人呆在一块,我想和爸爸妈妈呆在一起,我想家了……
杜落晨迟迟没有发送,最后还是把信息删除了。
【小落:臣达,我这边太晚了,我有点困了,想去睡了。】
【臣达:好,那小落,你早点去睡吧。】
杜落晨躺在床上,脑袋中的内容摇摇晃晃,一会是网上各种声音,一会是舍友帮忙做出的解释,一会是沈臣达不久后的期许。
最后,网上的骂声把所有的美好全部打败,占据了整个头脑。
那天,杜落晨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醒了,定定地看着一处,一声虚无缥缈的:“对不起。”,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
学校的街道上,杜落晨一抬头,看见一道熟悉的目光。
是上次一起聚餐的学妹,打个招呼吧。
她怯弱地躲开了目光,身影闪到角落,溜走了。
算了,人家不想和我这样的人打招呼,何必叫她难堪呢。
指指点点,以目示意。
她走在学校就像是都给看光了,无人在身旁,孤零零的一个人,像是一具飘荡的游魂,垂着头躲避各色各样人的目光,连句话都不敢说。
她甚至听见小孩从远处传来的声音都像是在控诉她的罪行。
后来,杜落晨被人肉了,人肉杜落晨是多容易的事情啊,有样貌,有姓名,有公司,有学校资料。
——
夜深人静的时候,熟睡的安静被猛地打破了,杜落晨宿舍的大门被猛地砸了几下,猛烈地敲击,席卷内心的害怕恐惧。
骤然惊醒了楼道中的宿舍的灯光。
开了门,是一个小纸盒子。
杜落晨走出楼道,被所有好奇探出头的女生看见,目光中有责怪,有抱怨,有厌烦。
那些灼人的目光,一道一道划在身上。
纸盒子被她带进了宿舍,带上了门,将那些目光都留在了门外。
舍友在床上,拨开窗帘探了个头,都是带着紧张害怕的一份心劝导。
“落晨,要不明天早上再拆吧。”
“别啊,万一是炸弹怎么办?我们晚上一个都逃不掉。”
“你可别吓我,国内现在安全得很,哪还能整出炸弹来。”
“落晨,我……有点害怕,要不……你带到阳台去拆吧。”
杜落晨点头,抱着那个纸盒子去了阳台,寒到刺骨的风一道一道刮着,关上了阳台门,一个人孤零零的,害怕席卷全身。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指尖的颤抖止不住。
撕开那一层包装。
一双紧闭的双眼才敢缓慢地睁开,瞳孔一缩。 !!!
被撕碎的快递箱里头,安安静静躺着一件被剪得稀碎的抹胸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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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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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着的杜落晨,无力虚晃一下,重心不稳,狠狠跌在了地上。
恐惧散不去,带着那一盒快递盒,拉开阳台门,走进去。
舍友探个头,好奇问:“是什么啊?”
她抖动着手,颤动的声线:“被剪碎的抹胸礼服。”
“这是威胁吧,好可怕。”
“那人不会真想对落晨干什么吧。”
……
舍友交谈聊天的声音叽叽喳喳,遍布着猜测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