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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臣达的生活本就无光,出国后独居生活更是索然无味,平淡黯淡,他吃着一成不变地食物,进行无风无浪的交际,学习枯燥无味的科班生活,没有希冀。
没有开销烦恼,照循规蹈矩的工作,继续着一成不变,没有失落,就一点点在黑暗中沉淀。
没人理会,没有情绪起伏,与他而言,就是快乐。
沈臣达已经到假期,一点回国地打算都没有。
他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出租屋向来凌乱,他也不爱打扫,他正做着饭,就放着播音机和电视同时播放,炒菜和播音的机械声混杂。
恍惚,他听见了一声女声,很从容大方的声音。听惯了外语,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中文,混在吵闹的播报声中,那个声音显得格外得干净。
由于是大厅播放,传到厨房,声音还挺小的。混杂着外语,沈臣达认真专注地听着中文称述内容是关乎男女情感的。
等到盛饭出来,那个声音已经结束了任务,播放到下一个节目。
他吃饭时微微勾起唇角。
也许是出国留学太久了,听到中文,挺激动的。
他把电视和播音机都关了,安静地回忆那一段声音。
沈臣达买机票回国了。因为那个声音,冲动鲁莽地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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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臣达回国向来是不提前通报的,他随心所欲惯了。
那天回国的时候,他就看见自己房间的桌面上多出了个双麻花辫的布偶娃娃,稀奇地摆弄了,错以为是丁雪朝送的,丢在一边,没有多在意。
直到他回家冲了个澡,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收拾,就听见了楼下大厅柔和的人声。
“我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
不像电视中的机械的声音,像是那次的声音带出来了。
自然且温和的话语,时而打趣调侃,很亲切地交谈。
他到了走廊看下去,丁雪朝正激动地和一名女子交谈。
她的表情有些惊恐:“小落,你快走。”
丁雪朝手足无措:“我哥回来了。”
她匆忙赶着杜落晨,她觉得沈臣达这样的男人,是小落这种乖乖女接触不了的人。
她心里脑补了一部战争片,炸弹破碎,血肉横飞,沈臣达作为敌军猖狂地笑着,小落作为手无寸铁的无辜平民误入战场,无从招架。
沈臣达在二楼向下望,大厅中央摊摆着个行李箱,里面秩序井然,隐约看到了娃娃,他眯起眼睛,仔细一瞧,是行李箱中有个平头的男娃娃,果然是那双麻花辫女娃娃的一对。
杜落晨不明所以:“你还有个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丁雪朝神神秘秘说:“不能私下谈论哥哥,会被割舌头。”
沈臣达在二楼往下望:“有什么好玩的?”
杜落晨抬眼看见他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沈臣达也有点惊讶,那女生长得和她的声音差不多,柔和而白皙。
衣服都是干净的素色,他在心里,由衷的疑惑,月亮?
杜落晨很自然地鞠躬打招呼,她低头也看见自己行李箱上那个男娃娃摆放在行李箱显眼的位置。
她假装自然地迅速把行李箱拉上,动作能看出她的慌张却强装镇定。
沈臣达下楼抚她的头发时。
丁雪朝都惊呆了。
这不像哥哥,他不该是不苟言笑的,从来不和女生接触吗?
她看着哥哥的手在小落的头上轻柔地抚摸,也许是在国外呆久了。
那天,丁雪朝看到不同面的沈臣达,他会和妈妈提请求,让小落来家庭聚餐。他会给小落夹菜。
那天坐在副驾驶座,丁雪朝分享着琐碎的生活事,目光却从未从后视镜中离去。
丁雪朝分享事情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想把哥哥出国这段时间,自己在国内所有生活中琐碎的一点一滴都倾吐出来。
她全程看着后视镜中,沈臣达根本没有在听她说的内容,他注视小落,两人嬉笑。哥哥会开玩笑了,他会主动凑近小落。
可笑的是,她得知落晨喜欢哥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可以。
他找着借口让落晨放弃:“哥哥他不近女色。”
“他从来没谈过恋爱。”
各种借口理由,都没能让两人打消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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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臣达出国之前,朋友为他办了一场聚会,那时候丁雪朝作为妹妹也被邀请了去,现场人很多。
丁雪朝坐在边上,看着沈臣达坐在中心位,身边的女生清纯黑长直、妩媚大波浪、天真无邪双马尾……一波接着一波女生暗地抢占坐在他身边。
他神色淡漠,即使露出一抹笑意,也不是冲她们。
这样一个沈臣达,在回国的聚会上,看见小落和肖亦说上两句话,就主动换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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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雪朝不知道如何和小落开口,她带上小落去酒吧喝酒。
一连好几瓶红酒下来,小落除了脸颊泛上酡红,精神状态一直很好,思维很清晰,像是怎么都灌不醉。
她都有点眼前犯迷糊地窜星星,杜落晨没有,依旧对于问题能评价,能给出很理性的分析。
她看着小落的状态挺好的,一点没有喝醉的样子,她也不好开口。
杜落晨的眼睛渐渐迷离泛红,人也随着晃荡起来。
丁雪朝正要开口。
杜落晨摸出手机,拨通了手机号:“我要给你哥打电话。”
她抢着手机:“卧槽!这么晚了,别打。”
杜落晨左右手换着,躲开她的抢夺:“不要,我就要给你哥打电话。”
她吼着:“这么晚了,我哥都睡了。”
杜落晨喝得有点迷糊,左手换右手:“对哦,这么晚了,他都睡了。”
电话那头已经接通,传出慵懒一声:“小落?”
杜落晨喝得晃悠,没有听见,直接按下了挂断键,挂断了电话。
挖槽!你就这么挂断电话!这不是有意骚扰,打扰我哥睡觉!
她慵慵懒懒,挂断电话,人就彻底醉了,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丁雪朝觉得摊上事了,小落倒是没事,毕竟喝醉了的状态。自己把落晨带出来,难逃其咎,必须撇个干净,连忙发着消息解释。
【雪朝:哥,我和小落在外面喝酒,小落有点醉了,不小心误拨了你的电话,对不起,别介意。】
继续睡!继续睡!别回消息!
【臣达:在哪喝酒。】
【雪朝:一别酒吧。】
【臣达:在那等一会,我马上到。】
……挖槽,不至于吧,就吵个睡觉,就跑来就地正法了?
丁雪朝想得仔细,肩膀缠上一双如同水蛇般冰凉的手,脖子却落下一片滚烫的炙热,发丝搔痒着脖颈。
柔软的触感一下下若有似无地在脖颈处游走,贝齿微微张开在细腻的脖颈处,咬了一口,一串电流漫上脑袋。
丁雪朝掰着杜落晨的头:“挖槽,你干什么!你tm不会觊觎我吧。”
两人纠缠打闹了好一会,由于杜落晨酒气上头的势均力敌,丁雪朝摆脱杜落晨用了好久的力气。
突然杜落晨松了手,她也松了口气。
她的目光呆愣,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臣达。”她柔声叫着名字。
丁雪朝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生板板地转身去看。
沈臣达风衣衣领还未来得及翻下,松松垮垮地披了件大衣,出现在门口。
杜落晨跑过去,抱着沈臣达的手臂,软软地喊了一句:“又梦见你了。” !!!
丁雪朝心中呐喊,我给你亲,我给你抱,你离恶魔远一点!
她扯着杜落晨的手臂,道歉:“对不起,哥,她有点喝多了。”
杜落晨喝得意识模糊,死活不愿意扒拉下沈臣达的手臂,紧紧攀着他的手臂:“雪朝,不要,让我和他呆一会。”
沈臣达冲丁雪朝说:“好了,我来。以后别带小落出来喝酒了。”
丁雪朝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看见哥哥好像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一抹笑意。
她晃着脑袋的眩晕,揉着眼睛,仔细一看,沈臣达一把横抱起醉得晃晃悠悠的杜落晨,神情专注认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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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落晨被沈臣达抱着,发丝垂下,整个人无力地摊着,发丝垂落。突然一双手捂住嘴,一副要吐的模样。
哥哥的声音很温柔:“小落,想吐就吐吧。”
杜落晨忍着忍着便没了吐意,往沈臣达怀里蹭了蹭,一双柔手勾上脖颈,温暖的唇贴上冰冷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