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越来越冷, 越华清的头又低了两分“臣不敢,广静王之前还曾联系过臣,想要臣与她一同谋反,臣拒绝了,只怕这就是她在报复臣啊,皇上臣当真是冤枉的啊!”
越华清的话倒是让叶纪棠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越华清就这么将那叶毓给出卖了,只怕是南疆一事,让越华清与叶毓之间也生了嫌隙,越华清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今日来见她想来是已经做好打算了。
如今叶珂还在南疆,越华清必然是想要将她接回西云的,只是她的人一直在盯着越华清,越华清想要用叶毓转移她的视线,顺利的将叶珂接回来。
叶纪棠冷笑了一声“你说广静王陷害你,她乃我朝亲王,用得着陷害你一个臣子么?”
“皇上,广静王意图谋反,她之前来找臣,就是想要与臣说此事,臣拒绝了以后多留了一个心眼,派人一路跟着她,这些日子广静王的人一直都在昌州一代出没,此举只怕是别有用心啊。”
确实如叶纪棠想的那般,越华清此举就是想要将叶毓推出来,让叶纪棠与她狗咬狗。
叶纪棠嗤笑了一声,她起身缓缓走到越华清的身边,亲手亲自将人扶起来,越华清被她这举动吓得不轻,“皇,皇上?”
“朕自然相信首辅对朕是忠心的,不过那广静王,确实是朕的心头大患,既然首辅说她要谋反,朕自然是容不得她了,只是她到底是朕的皇姨,你说朕应该怎么办呢?”
越华清心中大骂叶纪棠,此人当真是手段狠辣,如果她贸然说话,岂不是到时候那广静王得恨死她。
“皇上,臣觉得应当收复西呈,扬我朝之威。”越华清几乎是咬牙将这话说了出来。
叶纪棠点了点头“来人,传朕旨意,就照首辅说得,让罗秋即可率军攻入西呈活捉广静王,记住,不得伤其性命!”
“诺!”
叶纪棠发兵消息一出,很快就传遍了,太君后更是惊得险些将保养得极好的指甲给掰断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元义“皇上莫不是疯了不成?还有越华清,她到底要做什么?”
“太君后,奴也是刚刚听说的,青山县的欧向松被皇上给抓了,越首辅进宫想要撇清自己可没想到反被皇上给摆了一道,只怕这一切都是皇上早就算计好的,她知道首辅必然坐不住,只是太君后,现如今首辅已经成了罪魁之首了,咱们应当怎么办?”
元义的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动静,越泽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阻拦不住的宫人,太君后看着他们,越泽上前跪在地上“太君后,还请您想想办法,帮帮母亲。”
“帮?本宫如何帮?她想要舍车保帅也不想想那广静王岂是甘愿当那个车的,珂儿还在南疆,从南疆回来势必要经过西呈,现如今那叶纪棠下令攻打西呈,她这是要让珂儿死!”
太君后只觉得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越泽,他原道姐姐是聪慧冷静的,一切以大局为重,可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欧向松就能让她乱了手脚,现如今只怕还要被那广静王给盯上,现如今他的珂儿应该怎么办啊!
“太君后,母亲也是一时着急,还请太君后看在越家的份上,出手帮帮母亲吧,定不能让皇上以母亲为由头出兵啊。”越泽苦苦哀求道。
“哼,本宫能有什么办法,本宫也不过是这后宫中人,皇上与本宫自来都不亲切,若是本宫出面,只怕本宫的珂儿怕是还没回来呢就要没命了,让她自己处理吧。”
太君后拂袖离开,元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越泽后紧随而去了。
*
一连几天,越华清都告假未上朝,氏族一派也跟鹌鹑似的龟缩在后面不敢露头,礼部尚书焦琪站出来走到殿中道“皇上,北辰二皇女出使我朝,还有三天就要进京了,还请皇上示意。”
“既然是北辰来使,就由你去接待吧。”
“诺”
这位北辰的二皇女名叫陆雯,此人天生聪慧,外家更是对那北辰皇帝有过救命之恩,一直颇受她的宠爱,也是那北辰君后与太女的心头大患,现如今北辰皇帝的身子也不好了,这个时候她突然出使西云,看来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下朝后,叶纪棠直接去了棠华宫。
棠华宫内,陆晏修坐在那绣架前,面色凝重的拿着一根针看着那空白一片的锦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大事儿呢。
“君妃,实在不行咱们要不再学学吧,亦或是让谢主君给您打个样,您照着绣如何?”侍书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说道。
“不,我要自己来!”陆晏修语气坚决,这可是他送给皇上的,怎么能让别人帮忙呢,就算是打样也不行。
“可是您这样都盯了这锦布两个时辰了。”
“手倒是挺酸的。”陆晏修揉了揉手腕,他有些泄气了,将针插在锦布上,蔫蔫的说道“你说这怎么就这么难呢,难道我就真的没有绣花的天赋么?”
“君妃……”
“君妃,二皇女来北辰了,听说还有三天就要入京了。”
林乌风风火火的从殿外进来。
陆晏修满不在乎的说道“那又如何,我与二皇姐也不相熟,她来只怕是来找皇上的,与我何干。”
林乌眉头紧锁道“君妃,如今皇上的龙体欠安,这个时候二皇女出使西云,难道君妃真的不知道么?君妃您可莫要忘了当初在宫里,君后与太女殿下对您的照顾,君妃难不成要过河拆桥了不成?”
陆晏修被林乌这冠冕堂皇的话给都笑了,这话说得就连一旁的侍书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的说道“林乌,你可莫要空口白话,当初在北辰的时候君妃与太女究竟是如何对待我家殿下的,你才是最清楚的,还说什么照顾,那是照顾么,不过是仗着我家殿下性子软弱好欺负罢了!”
“若不是君后,难道你家殿下还能活下来不成,没想到君后好心对殿下,殿下倒是成了白眼狼了,不过是想要君妃与皇上说说莫要轻信了那二皇女的话,没想到君妃竟然纵容这侍书口出狂言。”
“朕到要听听你想让君妃如何与朕说不要轻信了那北辰二皇女的话。”
叶纪棠沉着脸色从外面进来,陆晏修没想到她突然来了,想要跪下,叶纪棠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将人扶住“晏修不必如此。”
还想要说什么的林乌顿时哑声直接跪在地上,一旁的侍书也跪在那儿。
叶纪棠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林乌“看来你心中想的都是北辰,既然这样,朕就让陆雯到时候将你一并带回去吧。”
“皇上,奴不敢了,奴知错了,皇上,奴不想回去!”林乌慌了,他抬起头看着叶纪棠苦苦哀求。
“朕倒是不知你们北辰君后是这般教导宫人的,如此不分尊卑,还指责我朝君妃是白眼狼,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林乌不敢再说话了,只是一直磕头,额头都磕破了,只可惜却没能换来叶纪棠的一丝怜悯。
“将林乌带下去,等二皇女进京后直接送到驿馆去,不必解释。”
“诺”
守在门口的宫人进来后,直接用帕子将那林乌的嘴堵起来将人拖了出去,侍书连忙跟着出去了,殿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陆晏修站在叶纪棠的身边,双眼泛红,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不是不知道其实叶纪棠并不会在意这些的,可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安心。
“皇上……”
小人儿局促不安的,叶纪棠伸手将人搂入怀中,额头相抵,叶纪棠低声道“林乌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你现在是在西云,不是在北辰了,也不用担心被那北辰君后摆布,在这儿你想要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开心就好,你明白么?”
叶纪棠的话让陆晏修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他伸手紧紧环抱住叶纪棠,将自己的小脸埋在她的怀里,叶纪棠伸手在他的头顶揉了揉“我可真是养了个小哭包啊,这么就这么爱哭呢?”
“没有!”
陆晏修往后退了一步,哽咽着反驳道,他才不爱哭呢!
“那你这是做什么?瞧瞧我这儿都打湿了,没哭难不成是晏修在想什么好吃的,馋了?”
叶纪棠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她今日穿的是一袭玄衣,打湿了一点都能看得出来,陆晏修眨了眨眼睛,长睫上还沾着泪水呢,他道“反正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