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
“你才不行。”季晚面无表情的掀起被子,把封進整个人都盖到了里面。
季晚先打电话跟老师请了晚自习的假,打算明天早上再去学校正式写请假条,顺便拿几本书回来复习。
眼看着时间不早,今天折腾得太多,季晚也感到了疲惫,准备刷牙洗脸后就睡觉。
封進易感期,季晚当然不会跟封進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他打算先睡几天沙发凑合凑合。
封進不同意:“你睡卧室,我睡这里。”
“算了吧,你现在这个姿势,睡沙发连翻身都翻不了。”季晚拒绝,“我还不至于让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干这种事,等你易感期过了再说。”
封進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季晚直接推进了洗漱间里。
帮封進刷牙洗脸也是一种全新体验,特别是在对方手脚全被捆住的前提下。
季晚甚至产生了自己是绑架犯,而封進是被绑架的弱小无助alpha的错觉。
当然,如果这个alpha能不用自己的狼牙棒对着他就更好了。
封進很安静,一动不动,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季晚的工作得以顺利进行。
封進不说话,想起了以前。
作为一个alpha,他一直被教育着,alpha承担着保护者的责任,被人照顾是件羞耻的事。
所以,很多事情他从小就自己干,他的记忆里面,根本没有人这样帮过他刷牙洗脸,这种事情当然是他亲力亲为,哪怕生病了也一样。
这其实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在这种小事上照顾。
而想想,季晚其实总在很多小事上不动声色的照顾他,有很多甚至是他到后面才发觉。
季晚干得得心应手,刷完牙,对着乖巧的封進,季晚下意识的拿出哄孩子的模式:“张开嘴,让我看看干净了吗?”
封進朝他龇了龇牙,季晚笑着顺手揉了一把封進头发:“乖,牙真白,真棒。”
季晚揉完就发现了不对,他竟然敢摸封進头发,真是不亚于在老虎头上动土,找死。
封進会不会直接给他来一个头锤,表达自己的愤怒?
季晚提起提防,可封進脸上没有怒意,他皱着眉,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封小進又开始坚硬如铁。
季晚:“……”
是他想岔了,易感期的alpha果然是会把任何动作都往那方面想,而不是将这件事联系上自尊。
封進压上来,将季晚抵在洗手台前,眼眸幽黑,气息灼热:“帮我。”
*
把一切弄完,季晚手已经酸得发抖,他尴尬的洗了手,又用毛巾帮封進擦了脸,这才开始弄自己的事。
他转身刷牙,可背后封進的视线实在难以忽略,那视线一直在他背后徘徊,季晚实在忍不住,恼羞成怒的瞪一眼封進:“出去,别在这里看着。”
季晚嘴角边还带着雪白的牙膏泡沫,虽然是一副生气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中却没有太多的凶意,仿佛怕他真的被骂伤心了。
封進舔了舔牙,没有离开,而是转过身去。
季晚现在背着他洗漱,这是个不设防的姿势,如果不是被捆着,他可能又要忍不住。
……想舔掉季晚嘴角边的牙膏,想抱着季晚一起睡,想在季晚身上留下他的味道。
他等待着那个时刻的来临。
*
睡觉的地方也定了,在季晚的强硬态度下,封進睡卧室里,而季晚暂时睡外面的沙发,这样也能防止封進半夜控制不住自己,跑到外面去骚扰其他人。
季晚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搬出来,看着封進躺在床上后,将卧室门关上。
季晚实在太累了,身心俱疲,一沾到枕头立刻便睡着了。
但是因为心里始终惦记着封進的事,怕封進出什么意外,季晚难得的没有睡踏实。
半梦半醒之间,季晚听见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有脚步声传来。
季晚瞬间清醒,但他没有睁开眼,而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那是步伐很小,声音很轻的脚步声,如果不是仔细听,几乎就要听不见。
那脚步声走到了沙发前。
季晚表面上放松,实际上已经提起了浑身的戒备,只要出来的那个人有动作,他立刻就会进行反击。
但出来的那个人什么也没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季晚,哪怕季晚闭着眼,也能感觉到那股有实质的目光黏在他的脸上。
季晚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个人似乎还站在他身边。
昏暗的房间内,有人在默不作声的注视着他,这个场景只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季晚翻了一个身,假装发出一声梦呓。
那个人或许是害怕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在旁边,又轻声的离开了。
借着被子和枕头的掩护,估算着那个人应该已经背过身,季晚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来人。
是封進。
封進手脚依然被捆绑着,极小幅度的移动。终于进入到房间后,他轻轻关上了门。
知道是熟悉的人,季晚松一口气,虽然放松下来,但精神已经完全清醒。
封進或许是因为身体难受睡不着觉,所以才来看看他,又不想吵醒他,所以沉默的站着。但不管怎么说,这看起来都很像恐怖片现场。
如果他没将封進绑起来,或许……
季晚打了一个寒颤,将被子拉过头,将自己整个人盖住。
夜深人静,睡前因为吵闹而忽略的很多事情浮现在脑海中,种种细节更加突出。
封進这么黏人,这是正常的吗?
因为易感期,对平时根本没有意思的beta朋友生出欲望,甚至连omega都不管,这又是正常的吗?
季晚掏出手机,查找到了更为详细的易感期资料。
资料上说,alpha易感期大体的症状都差不多,但从细节上来看,会做出的事情因人而异,不能一概而论。有人会比平时更黏人,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至于会对以前不感兴趣的人和物产生兴趣,那更是正常,更有甚者甚至会对大树、石头等物体产生兴趣。
季晚看完后,陷入沉思。
从专业角度上看,封進可能真的是没有扛住易感期所带来的冲动,所以导致了种种和平时不符的行为。
如果封進没有问题,那他呢?
封進不清醒,但他是清醒的。他自己清楚,在帮助封進的时候,他并没有产生排斥感。
好朋友之间,是会这样互相帮助的吗?
……反正他自己在这之前,是绝对不会接受朋友在这方面对他的帮助。
季晚努力思考这个帮助放在他和封進身上的正常与否,可这实在太难了。他们从认识之后不久,封進便用他来缓解信息素。
咬后颈,进行临时标记的动作,对于其他alpha和omega而言,已经是很亲密的行为,但他们三天两头就会这么做一次。
至于只会发生在情侣之间的亲吻,也被他们当做救助行为,也做过不止一两次。
那条正常朋友所应该做的事的界限,早已经被模糊,让他不能清晰的分辨出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
季晚无声的叹口气,闭上眼。
*
天色刚亮,季晚就轻手轻脚的起了床,洗漱过后前往学校拿东西。
封進昨晚也不知道是多少点才睡着的,此时卧室里还一片安静。
季晚出了门后往学校走,很快便到达了学校。
班主任已经在办公室里了,季晚先跟班主任请了自己和封進的三天假,然后才去到教室拿这几天需要看的书。
教室里人还不多,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孔立言居然已经坐在了教室里。
看到季晚,孔立言站了起来。
他的视线在季晚身上来回扫动,发现季晚走路姿势还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晚,你和封哥昨晚怎么都没来上晚自习,是去哪里玩了吗?”孔立言又坐下了。
季晚笑了笑:“没有去哪里玩,封進他易感期到了,就和他一起留在家里。”
孔立言又猛地站了起来,震惊道:“你疯了,他易感期你不赶紧跑,你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