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昱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对外一个字已经足够表明我属于你了,至于八百字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
程有意突然翻身直接跨坐在陆昱身上,双手搂在他的肩头,俯身亲亲他的眉间,“非你不可!”
眼前的程有意格外抚媚,披肩的发还湿漉漉的,绿色的吊带丝绸睡裙完全勾勒出了她的玲珑有致,细肩带一侧散落到肩侧,她也不去拉好,本就空荡荡的胸前又多出一片雪白,一双眼睛也水汪汪的。
陆昱顺手揽住她的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薄茧,他目光沉沉,带着些欲望,声音压抑,“阿意,我能留下来吗?”
程有意低了低头,脸上有几抹绯红,“我赶你走了吗?”
“那我去趟便利店……”
“我买过了……”
刚得到首肯,陆昱便深深吻住了那唇,一路蔓延而下,手掌抚摸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叫嚣了起来。不多时,程有意便软塌塌摊在他身上。陆昱便抱起程有意往卧室的方向去了,没有开灯。
然而越是静寂漆黑越是叫人明目张胆,此时的陆昱跟平日的彬彬有礼完全不一样,急切地靠近、抚摸着她,引得她一阵颤栗,只能拥他更紧。四月的清风吹拂起薄窗帘,有沙沙的声响,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呢喃。两人身体很有默契就如他们从前跳舞一般,此起彼伏,浅淡阴影落在窗帘之上,俨然是一幅浮动的山水。
此时满屏祝贺纷至沓来,陆昱的手机在客厅里嗡嗡响个不停。
沉寂已久的大学寝室群里突然就炸开了锅。
耗子邢:竟然是程学妹!这还好是昱哥,但凡换了个人,我都是不服气的。
商航家里没有商行:啧啧啧,这其中得算我一份功劳啊,想当初大过年的让我给你当司机。
大志:老陆,你就说喜酒什么时候安排上吧!
耗子邢:昱哥,到时候记得让学妹多挑几个单身未婚女青年当伴娘,帮帮弟弟。
大志:当事人这时候怎么还玩消失?
当事人表示现在没时间搭理你们。
第二天程有意醒来,便看到陆昱躺在身旁还睡着,她忍不住去描摹他的眉眼,昨晚她就发现他身上的伤远不止一处,只是摸着就触目惊心,如今看着肩头那处更让人后怕。
她想,要用她拥有的一切去爱这个满身伤痕仍一往无前的男人。
那伤疤难看极了,凹凸不平的触感,就像是一针一针扎在她的心上,她忍不住地抽咽起来。
一只手伸到眼前给她轻轻拭着眼泪,“我不疼的。”语气极尽温柔。
“现在或许不疼,当时呢?”他从事的工作特殊多是些不能对外公布的,她也问得少,只是偶尔听他说些队里的小趣事。程有意以为和平年代就不用在经历枪林弹雨了,哪曾想还有如此凶险的时候。
看陆昱沉默不语,她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下次,不,以后,你要是还有危险的任务,记得想想我,有羁绊或许你就不会永远冲在最前面了。”
陆昱看着眼前的泪人,鬓角的碎发被沾湿贴在脸颊上,他轻轻把这些碎发给拨到耳后,“阿意,你会喜欢我是一个胆小鬼吗?”
这次轮到程有意缄默无言了,陆昱把她往怀里拉了拉,“阿意,让你担心了。可是军人对我来说不止是职业,更是我的信仰。它和你,同样重要,都是我要毕生守护的。我会想着你,但我亦不能退却。”
“那你平日里一定要好好训练,不准偷懒!”她想或许这样他的安全就能多一分保障。
他抚着她的柔软的发丝,答应着好。
有你在,我哪舍得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意意你怼得没毛病,你不是别人女朋友!哈哈哈哈!
☆、第 28 章
后几天陆昱带着程有意去了北山温泉,那附近有座寺庙,程有意执意要去一趟,陆昱拗不过只得陪着一起。陆昱担心程有意走上去太累了,打算开车上去,被程有意阻止了,她说,“拜佛讲究心诚则灵,我们一步步走上去。”
从酒店出发前,程有意还从小商家那里换了好多零钱,陆昱不解问她这是做什么。
程有意瞥他一眼带着些审视,“一看你的信仰都给了无神论,是不是从没搞过这些‘封建迷信’?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四月山头的杏花开得正盛,粉的白的一簇簇挂在枝头,一阵风过,摇摇晃晃,真是好春光。山路小道虽难走了些,不过能饱览满山春景也是值得的。
程有意跟陆昱说着大一那年和室友们一起来这里的往事。
那是她刚到江州的第一个冬天,江州跟庆水一样地处南方冬日少雪,可是那年竟然难得地下了场雪。当时卢悦作为寝室中唯一一个本地人,让他爸开车带着大家一起来了这寺庙。说是这庙灵验就是远了些,大学是新阶段让大家来这许些新愿望。对于求神拜佛这种行为,程有意向来是不大相信的,只是不好拂了卢悦的热情,正好也可以看看北山雪景,祈愿当时是最被她放在最后一位的。或许是下雪的缘故,那天来寺庙上香的人熙熙攘攘,当她看到一个个来人跪拜祈求神灵多一点庇佑的虔诚时,也认真地开始想自己要求点什么。
“那你求了什么?”陆昱问。
“我的那个愿望啊,简单又贪心。”程有意走路有些累了,抓住陆昱的胳膊借点力气,“愿我的所爱人得偿所愿。”
陆昱停下脚步望向程有意,她今天穿着一件松松的蓝绿色V领薄毛衣搭着一条牛仔裤扎着低马尾,整个人就如当下的春色一般温柔极了。此刻他的世界里,她给他带来了春暖花开。
程有意见他看着自己半天不挪开,便迎上他的炙热的目光,“也不知道这愿望算不算是实现了?”
陆昱眼角眉梢浮上笑意,“住在这庙的神灵要是多遇到几个你这样许愿的恐怕要累倒下关闭山门了。不过我看它没跟你这个贪心鬼儿多计较,小有功名可安身立命,幸有佳人度余生漫长,就这两样就已经算得上七八了,剩下的二三琐事就让老人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所以这次我打算收敛一些。”
有阳光洒进林间小路,程有意整个人都在阳光里笑着,让人目不转睛,春风吻开杏花,他吻了她。
程有意平时哪里走过这么多路,已明显吃力,陆昱便蹲下身让程有意上去,但程有意还坚持她的心诚则灵理论,陆昱表示那只好用抱的作为威胁让程有意就范。
“不灵了怎么办?”程有意还在怨他。
“你上次坐车来的,愿望不也实现了。我现在背着你走,神灵一定会认为这次心更诚。”
程有意也不再嘟囔,反正她现在轻轻松松的。她想起去年在大溪山,他也是这样背着她的,他总能给一种安全感她愿意无条件去相信和依靠。
他们到时陆昱把程有意放下来站好,她刚要抬步走,见陆昱伸手从她头上拿了什么。
“是什么脏东西吗?”
陆昱摇头,手掌展开是两片粉白的杏花瓣,“走吧,买票去。”
寺里人倒是不多,他们在大殿上完香便按着顺序把各庙堂供奉的菩萨佛祖拜了个遍,每次拜完程有意都会往功德箱里投一些香火钱,都是之前她从小商家那里换的。到了供奉药师佛的厅堂,陆昱见程有意格外认真,身体笔直,一张一合的嘴在跟神佛诉说着,刚才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里是求健康的,他大致也猜到她的阿意此刻所求为何。许久,程有意才睁开眼睛,直接放了两张百元才起身。
陆昱也一并起来,问她为什么这座佛要特殊对待。
她答得认真,“在其他处求的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俗愿,不能实现也无关紧要。可在这里求的是最重要的,所以一定要大方些,拿人手短,这样药师佛看到我的愿望就一定会帮我。”
这话引得陆昱有些捧腹,她问,“你笑什么?”
“我笑啊,上来之前某人还跟我说心诚则灵,现在看来你这是把人佛祖算计得明明白白!就是不知道这药师佛他收不收受贿赂啊!”
“你这人说什么浑话,赶紧出去,免得扰了清净。”
陆昱被程有意推了出来,她自己去了侧边的一处,那里有两位僧侣坐着。
等程有意出来,平坦的坝上只有一群正在啄着鸽食的灰白鸽子,哪里还有陆昱的身影。她刚准备给陆昱打电话,便看到陆昱从左侧台阶跑着冒了出来,叫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