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番外(187)

刚刚外出回来的进宝顺着门缝看,正看见温彩云气急败坏地立在外面。

原来他今日在赌场将赚来的赏银赌得分毫不剩之后,心里不甚痛快,便想着寻回来的盛香桥发一发心里的邪火。

可没想到,等他回了来福客栈时,竟然听伙计说,那个貌美的小姐竟然退房带着孩子走人了。

他急急追问她们去哪了,可伙计也说不清,只眉飞色舞说:“您的这位夫人可真是个敞亮人,我们掌柜的抱怨那房子被孩子弄得太脏,没法再住人,扣着她,不让她走,非要她清理干净屋子的时候,她居然一甩手就是十两银子,让我们掌柜的自己找人清理,弄脏的窗幔褥子,也算是她买下的。”

这话听得温彩云怒火中烧:原来这娘们现在竟然学会跟他藏心眼了!她明明就是从盛家弄来了大把的钱银,却跟他说都花光了?

也怪他当时急着去赌场,都没想着去亲自搜一搜她的身!

她不留信便带着孩子走了,难道是要撇下他一人去花用?

想到这,温彩云忍不住怒火中烧,立意要寻到她。

不过想到她带着生病的女儿应该也跑不了太远,所以这几日温彩云都是在城里的几家药铺子间游走,看看能不能寻到她。

可巧今日在一家药铺子外,他正看见在盛香桥身边服侍的那个黑壮的丫鬟,便偷偷跟在他的后面,一路就寻到了这处宅院。

笃定了盛香桥在里面后,他便大力敲起了房门。

进宝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用力打开房门,冲着温小白脸就呼喊道:“你家死人了?人家屋头里住的又不是聋子。敲坏了房门,你赔得起吗?”

温彩云瞪着眼道:“哪里买来的丫头,竟然半点规矩没有!盛香桥是不是在屋里?”

说着他举步就要进去。进宝想起他关女儿像关狗一般的样子也来了气,伸手就将他推了个趔趄道:“你是哪里来的葱?这屋里没有叫盛香桥的,你去别处寻吧!”

温彩云哪里肯干,只骂骂咧咧着盛香桥不守妇道,带着女儿翻脸不认人,可是寻了别的野男人?

就在这时,只听内院有人喊:“进宝,让他进来,免得让邻里听了笑话。”

进宝一听,这才侧身让他进来。

院子里的知晚正在练武热身。此处虽然是暂居的院子,但是既然一时不能出城,她便让进宝装了沙子吊在树上,捶打练习拳脚。

虽然做不到如成天复一般虎虎生威的样子,可是也算打得有模有样。

不过大沙包捶打起来,难免有些太硬磨手,所以知晚正慢条斯理地往手上缠着护手布条,然后拿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饮茶。

温彩云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盛香桥穿着练武装的样子。

只见她将秀发打成一条粗黑的辫子垂着脑后,一身利落裤装,纤细的一把腰肢用宽宽的皮带扎起,真有几分英姿煞爽的样子。

他又仔细看了看面前这女子,怎么看都觉得跟记忆里的那个盛香桥有些出入。

前几日她戴着面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只能看出个五官轮廓。

而现在,她没有戴帷帽,温彩云可以将她看得清清楚楚。她纤腰挺拔,站姿端雅,乌发香腮,双眼明澈,单手擎着茶碗的样子,压根就不是盛香桥的做派啊。

这么一看,真是越看越心惊,他忍不住出声道:“你……你不是盛香桥,你倒是谁?”

知晚冷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温彩云见她不说话,心里是越看越惊,心里又有些发痒。

他被眼前女子的一笑有些勾住了魂魄,也是色迷心窍,既然这女子不反驳,便是对他有意,他色眯眯地上下打量了她纤细的腰肢之后,忍不住走上去去,要搂住她。

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她身子轻巧一转,手腕子那么一抖,便将他轻松撂倒在地。

温彩云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子给摔倒在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有武生的底子,那盛香桥虽然平日里也会气极了跟他撕打,可从来都是占据不到上风的。

但是现在愣是被这小娘们一个巧劲便摔了出来。

待他脸先着地落在地上的时候,简直暴怒极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他妈的敢摔我!”

可还没待他起来,只见“香桥”快步过来,朝着他的肚子又是狠狠踹了一脚,疼得温彩云一抽抽,这下更起不来身了。

再接下来,那拳脚便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这几日赶路,知晚心头堆火,所以病了一场。如今这次拳打得真是舒心畅快。软绵绵的人肉比沙袋子好用多了,打得真是畅快淋漓!

温彩云被打得鼻子都开始窜血了,眼看着这女人发疯,他毫无招架之力,便又开始示弱讨饶:“我可还有妻儿啊!你这般打我,是要让我女儿成了没爹的孩子?”

那个盛香桥心里最大的痛楚便是小时失去了母亲,而且有些自卑缺人疼爱。所以后来她虽然不止一次表示后悔看上了他这么一个好赌之徒,但是只要他软语示弱,卖惨自己为了她牺牲了多少,她都会心软下来。

自从有了鸢儿后,温彩玉更变得有恃无恐,处处用孩子拿捏着盛香桥,逼得她这个曾经的千金小姐,当街熬粥做饭,没日没夜地操劳,赚了银子补贴将养他。

可惜眼前这个“香桥”显然不吃他这些软硬招式,不提鸢儿还好,提起那孩子,知晚的心头更是激起一团恶气,于是又狠狠补了几脚,疼得温彩云都叫岔音了,才坐到了进宝端来的椅子上歇一歇。

然后她问一滩烂泥般趴在地上的人:“有些事情要问你,你如实回答,若说得我不满意,便找个麻袋将你装在里面沉江!”

温彩云被打得肚子抽疼,抬头看着翘腿而坐的盛香桥时,只觉得她现在的气场渗人,方才下死手打了人后,却眼角眉梢都没动,依旧是那般沉静平和的样子。

他心里骂娘,却不敢再嘴里骂人,只待自己缓过劲儿来,能起身了,再抽冷子给这小婆娘耳掴子。

就在这时,知晚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跟三清门的人混得很熟啊……那个庄豹头从弗国人那里买了什么??”

温彩云压根没想到她会问这些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而且还是庄舵主生意上的事情,他不由得拖着长音问:“你……问这个干嘛?”

知晚看了进宝一眼,进宝过去又抽了他一个耳掴子:“小姐问话就老实回答,没得废什么话?”

温彩云向来靠脸吃饭,现在脸都要被打肿了,他现在是彻底笃定,这个跟盛香云长得很像的女人保不齐是盛家派来的什么人,想到这里,不由得胆颤,毕竟他的把柄盛香桥和鸢儿都不在自己的手里了,岂不是任着盛家人处置了?

第99章

他忙不迭道:“我也不知他们买卖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一律用‘东西’替代,只是那弗国人说,上次被毁得太多,他们也一时凑不上数目,须得再等等,而且这次三清门一定要注意货品的保存,不可沾水,还要离明火远些,最后定了四十大箱子的货物,每个箱子的价钱都是黄金五百两!不过付钱的不是庄豹头,他不过是中间的保人,赚个抽成而已……付钱的是谁,我也不认得。”

知晚听着,觉得他倒不像说谎,想来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就算他是庄豹头妹妹的姘头,庄豹头也不会任着他满街横晃。

她也不想问得太露骨,便道:“这么大的买卖,你又捞到多少油水?”

温彩云赶紧伸着脖子道:“也没有多少钱,你也知道鸢儿正病着,每个月汤药不断,我哪里攒得住钱?”

知晚想了想:“你在南洋住得久,你猜他们买的究竟是什么?”

温彩云现在只想出这院子,张嘴就道:“大约就是吃喝玩乐一类的。这些弗国人在海上除了买卖,还会充当海盗水匪,囤积了不少的珠宝,价值连城啊!平时也有不少人到他们这来买珠宝和舶来物。”

知晚觉得绝对不是买些金贵宝物如此简单。

慈宁王在太子病重时,一直手握兵部的重权。不过从他大胆刺杀了盛宣禾之后,顺和帝虽然包庇了儿子,却也慢慢卸了他手里的军权。

慈宁王如今在兵部可不像以前那么般一言九鼎了,他如今老实得简直不像她认知里的那个飞扬跋扈,说一不二的大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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