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霎时间将躯体完全地消失在黑夜中,双腿各自放开自由共同隐藏身形又一起被死气扩散。

四周围像是水流波动般曼妙的黑纱一下子飞了起来,他们交颈感受到对方呼吸,声音,又被迫搅和在一起的发丝交织,掌握着那红尘法门,却谁都没主动开口说话。而也是在这种黑暗刺激到谁也没吭声的环境下,白发男人之前丧失了的五感一下真的像是从死人活过来般。

他闭目,无比清晰地觉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也感觉到了一双手从他的衣襟一点点滑落了下来,这一瞬间,他作为男人的那种自负不肯脱下的黑衣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但是前襟却向着两侧敞开了,又滑溜溜地一路滑落到了肩膀上。遵从他之前要求,调换了个姿态,从身后用双手抱着他的年轻男人并没有比他完全地褪去外衣。

但仅仅只是这样的小范围暴露,却也令那敞露出来的某一些看不清楚的位置的转轮圣王本人感觉到了一丝冒犯。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好久没有经过这种事了,不止是他一个,而是七个中一个都没有。

所以,在这黑暗中,当这二人一开始如同佛教中伎乐天般用手指在人的背弓起的一根弦上撩拨,试探,攻击彼此他们佛躯法门时,呼吸出来的空气挠刮着他的心口,带起了白发男人胸前淡红一抹下的奇怪痒意,将这敏感和暧昧的气氛从危险过度到了一丝鬼魅冷酷中的甜美。

“给我小心一点,别逼我现在就动手打断你的骨头。”

这句命令,呼吸有些乱,表情有些在失衡状态下的白发男人黑衣敞开下,双臂制住了他一下也对身后那人表现冷淡谨慎。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这种模样,你真的想人进来参观你现在这种见不得样子么,燃灯太子,嗯——”

可两个男人某种程度上追求刺激危险和爽快是一种本能,哪怕他们嘴上现在说这种话时,敌对状态下,不分你我的他们都在内心揣测对方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

而不可否认,在这样被人很可能要打破紧急围观的氛围下,他们俩是真的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人一下揭穿现在到底在荒唐什么。

一旦,此刻有风将正对面黑纱吹开一点,他和这个人作为秘密一切包括在黑暗中的面颊泛红样子都会被外头的圣子看得干干净净,这令白发男人的脸色更局促了,却并不想在身后这个人手上轻易落败。

可这样心跳加快,不属于平常体验的羞耻感不断增加的感觉,太过不正常,被人看着,又好像没被看着,每分每秒都要担心着会不会下一秒就被人看见,这简直把人的意志力都消磨地一干二净。

他现在唯一能赌的,就是身后这个人和他一样,是不希望被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地。

而显然,要赢得这场赌局本身即是一种挑战而只要年轻的太子殿下现在想,他就能把自己整个剥得干干净净。

可是在这种情形下,对方却久久没有真正地把这转轮圣王最后的底线试探的一干二净,而是用一种像是开启和探索他内里身体秘密的节奏去一点点诱发他身体上的每一丝不为人知的火苗。

因为不可否认,白发男人在黑暗中落在他怀中这具被他一点点触碰遍了的身体远要比他这个人来的好的太多。他们俩都有起了一点很微妙反应。

这对于两个对这种事都十分冷感,一年都没有过的人来说可有些不正常。

可他们不仅此刻要一边要互相用毅力去共同对抗着彼此的存在和胜负,而此期间,半脱不脱,却像两个正在较劲争斗的对手般交缠在这黑纱后的二人还要一块应付隐瞒着外头那个什么都不知情的唯一一个‘观众’。

“……”

所以,不可避免,听到他这句话,燃灯太子此刻像个奴隶一般受困于这个笼子中,却也准确地听到这个字眼不由得开始思索着一件事。

成就。属于二者之间七大娑婆诃的第一个今夜的考验到底是什么。

到底一个佛心中应该追求的成就会是一种怎么样的东西,他始终好像还没有找到一个答案。

要知道,如来当年将身躯化为七种,这七种之一就名为成就。所以,转轮圣王如果是成就这一娑婆诃的化身,那么他身上必定也有着和成就这两个字有关的一切。

他要破局,只得这么做。在这样的催化下,愈发忌惮着周遭一切的白发男人的法门越来越像个失控了的开关。

他忍不住想要维持自己身体平衡下挣脱,却又被二者对手之间的敌意和竞争包裹,偏偏某人还没说话,外头站着的圣子就听到了转轮圣王本人今天不太正常的‘语调’,又问了句。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进来。”

这使一下让那个自己注意力被拉回到外头,更无法估计里头那个人要做什么的白发男人一边防着他,一边还得分心去注意圣子在和他说什么。

“没什么,我刚刚说,所以之前我说的第二轮即将开始的规则……你已经告诉日月了么。七大娑婆诃的第一战,成就之战,有没有都准备好,这一次,我可是要彻底开始清洗七佛了。”

当强作镇定,双眸泛红的圣王本人从嗓子里发出这一连串尽力压制某种情绪的呓语尾音时,他和某个被他一个人拥有的太子殿下的后背已经都有些出汗了。

说话间,语调有点拖长的白发男人上半身的黑衣还好好穿着,一双光滑却也矜持的腿却已经暴露了出来,他的肤色很白,拘谨冷酷的黑衣严防死守,从黑纱外看都看不出一丝问题,底下却越来越烫,身后的那个人也不碰他,只进一步地去用手一点点探索着他皮肤上冰冷像死人般的温度。

对此,站在外头的圣子感觉到他今天说话很慢,对此隔着那黑纱看了一眼一片‘正常’的内里回答,心中已经起了一丝古怪,却也顿了下又象征性地隔着淡淡问了句。

“是。”

圣子想了想也面无表情地开口回答。

“但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把燃灯太子弄去哪了,他是死是活。”

“哦。这种事为什么要问我?”

一听到某人的名字,立刻心里浮现出不明的火气,说完,转轮圣王将手一把拽住他长发死死拖过来威胁着笑了一下,二人对视中他也对着外头的圣子继续道,

“毕竟,抓他的人……又不是我,而是另一个,我只是七个娑婆诃中的一个,我不能主宰一切,而且那么大一个活人还能弄去哪儿,当然是在牢里,我又不吃他,抓他也只是为了应付接下来——”

这骨子里根本不知满足的白发男人一边面色不明闭着眼睛,身体被燃灯太子玩弄着,竟然还有脸摆出一副这样惺惺作态的模样。可这一次,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圣子就先打断了他一句。

“你现在是说真的么。”

“那如果我说要把他现在就丢进第二战,而且让他和每个人一样身处于同样的生考验中呢。”

圣子问。

“那就把他就这样丢进去。”

“这是他必须要经受的一场游戏,他是死,是活,最后都是他自己的事,如果不能体现他自己的个人价值,那么生存对于他来说也是没有意义的。”

一点没觉得自己现在这么说话是一种冷血,贯彻了这一个人格下为人的转轮圣王说完也并不在乎有个人现在就在自己身后就把和圣子的对话给继续了下去。

而就如同对方刚刚说的那样,属于两个男人之间征服游戏从来都需要地不止是力量上的压倒,还有心灵上的臣服。

所以他们在气氛瞬间变得古怪的床上对峙,下并一起琢磨下方才那句的含义,紧接着,这看他久久僵持在这第一步,等了半天也几乎没耐心的白发男人才将一双黑色指甲的手搁在一旁敲打了下,又垂下一缕雪白发丝无声而危险地警告了下。

“……而且,就算他本人现在就在我面前,我也不妨亲口告诉他这句话,七大娑婆诃,这场佛位游戏的七个化身考验中,第一个化身就是我。”

“转轮圣王就是七大娑婆诃之一,我的名字准确来说应该叫成就,而我现在主导着这场佛位游戏中每一个佛对成就这两个字的渴望,我和他,从来都是敌人,他如果不杀掉我,就是我去杀他。”

“他根本不懂,如果一个佛对一件东西本身没有强烈到一定要决定输赢的强大渴望,那么他就不会想为那一切付出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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