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理所应当,当一路戴着摩托头盔也不摘下,但后脖颈上有一个血红色牙印的燃灯太子像扛一个活死人般,在龙江市开了个一个最顶级豪华的酒店顶层套房。

接着,他又把人往眼前这一张紫色缎面丝绸床单豪华大床上一扔时,两个人这边才一解除对不能干扰人间秩序的禁制,吸取经验教训的他已经布了阵法,让顾东来这下彻底逃不掉了。

“——!!”

“你如果没有狂犬病,你也应该有禽流感。”

“放开手脚和你的牙,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我不会再给你逃跑的机会。”

他这一手布下禁制所说的话十足冰冷。

毕竟,太子本人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好相处,早在前大雷音寺,就从来没人会质疑他。所以那个被封住嘴,夜叉面具下脸都看不见的长发魔头只能双手双脚摊开。

他现在浑身上下还带着伤,只能表情不明,但胸膛剧烈而残暴地起伏间,一下倒在了这气氛旖旎诡异的深紫色大床上。

两个人隔着暧昧古怪的头顶吊灯对视间,那个魔头一下从破损的衣衫之后露出的鲜花纹身,肌肉线条漂亮而具有爆发力,那因为侧躺而交叠着修长的腿,被衣服而窄而力量感十足的腰都有着对于常人难以言说的诱惑。

可惜,世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吞佛孔雀丑陋不堪,而且所面对常人的各种法相很多,堪称计谋多端。

为了逃避他人的追杀,他的法身法相就如同先前故意变成了一个女人,在众人跳的那个‘虚假’的佛舞一样,都是他亲手编造出来的一个个虚幻谎言,所以可想而知,他真实的那一张在面具下的面容是怎么样。

而本来就不关心他这张夜叉面具下到底长什么样。

只是关于个人因果一说,从来无解,或许事情走到这一步,要设法解开眼前这麻烦使他恢复一切,只能先抓住这个麻烦。

至少不能让这个能令他第一次感知到在这么倒霉的情形下都足以拥有和他比肩实力的人,或者说将来一定在佛法之上有更高成就的可怜麻烦,就这么落到这两边欲杀他而后快的人手中。

不过看对方刚才那个无差别杀人作恶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可能好好带人走。所以对这种不听人话的人,直接一剑对着这重伤的身体捅晕了带走就是他的办法。

反正这个人也是男人。是男人痛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也是这心想着,站在床边的人终于是今晚第一次单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那一霎那,光洒在他脸上,他身上那种天生佛人之姿的燃灯光明再度照亮了房间内。

等将自己那张只会一眼令常人看到自惭形秽的脸露了出来,又在带着手套抓住长发魔头的手脚分别拷上再度变出来的手铐和铁链后,面对着二人不得不面对的共同处境后,活了几世第一次被人这么咬的他才冷淡脸顶着自己后颈上的一排牙印,垂眸望着他开口道,

“手铐和铁链的钥匙在我这里,再过一会儿你就可以开口说话了,除了接下来你自己给自己上药,你自己让自己吃饭喝水,还有我要带你出去,我不会再打开它,在此期间,你只能在这张床上哪儿也去不了。”

“我今晚已经断了树王一条手臂,他要修养十五天才敢恢复好找过来,我也分别打了那两个躲在暗处的欲界的人,他们至少要十天才能恢复好敢找过来。”

“直到我从你身上确定完我要确定的事,你才可以从这里走,因为在此期间,你的命是我的,在这之后,你的命才是任何人的。”

“……”

“成败输赢,欲界的魔菩萨应该不至于像孩子一样软弱到需要被人抱着,才能摇晃着自己学着站起来。”

“自己站起来,不要再想着有任何人来拯救你,然后你再想好心中的一切开口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和我打接下来这个赌。”

“如果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也不配自居一个三千佛法世界不可击败的强者了。”

这话,可真是一分过往情义都不讲了。

说忘就忘,完全自我。他要从顾东来身上具体‘确定’一件什么事。又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把他带来这儿。这个人根本不是在问顾东来的意见,自然不想说明白。

而他到最后甚至于没有给顾东来一个交代。可伴随着这一番话音落下,亲耳听到这人这番就如同一个瞎子般,根本看不见他人疾苦的话,床上那个人在深刻认识到个人处境后终于是‘安静’了。

那块丑陋无比,却至少能掩饰一个人真实情绪夜叉面具后,长发魔头像是死了般闭上眼睛,又躺着不动了。

那锁在他手脚上无比沉甸甸,暗示他罪孽罪行的手铐和铁链锁着对于他而言早已经应该习以为常。可是亲眼看着自己这一次竟然会落到这个人身上,又再度被这样锁着,这种感觉,还是和过往有着明显天差地别的。

然而,此情此景,斩断过往恩怨,再相遇也只是陷入了双双拉锯冷漠中的两个‘陌生人’确实也不想和对方再多说一句话了。

两个人各自占据房间一角,都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一身狼狈躺在床上,闭目不动的顾东来就像是在被这个人逼迫着必须在此期间认真思考,才能回答他的话。

这时已经这一天真正的午夜了。窗外的界线血红血红,人间地底的魔物们在召唤着它们的傀儡回去,默默咬着牙,流露出魔障邪念的顾东来心中莫名其妙开始涌上的一道道欲念咆哮在警示着他必须回到欲界去,转轮天母对他的那天说的话也在脑海中响起了。

【“这东西叫五欲之毒,也叫无欲,能令你暂且凭借着欲法的支配恢复原本的三法。”】

【“它内里分为怨,/淫,/憎,恨,痛,五种世上最不堪的欲望挨个轮一遍,是个人都会被折磨到活生生没了欲望,而这五种替欲界之主负责监督你的欲望会在接下来伴随着你一段时间,要是你每一天没有在规定的午夜时间回到欲界,或是没有完成自己魔菩萨的使命复命,其中一种痛苦就会发作并伴随着你,将你违背命令的痛苦都原原本本传回欲界去。”】

如果要反抗。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能相信这个人。

或者相信他自己么。

他还有资格相信自己么。

而与此同时,多年前,当他在第一次堕落地狱时,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双双鲜血淋漓的手拉扯着陷下去的他才亲耳从那一团红色光芒中听到的那一句话——

【“顾东来,当你来到欲界,我第一个要从你身上拿走的代价……就是你的信心。”】

【“没有了信心,你就只能一生成为欲的傀儡,因为你也相信自己从头到尾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这比杀了你一定还难熬,一定能让你永远做我们最忠实的奴隶,再反抗不得。】

而仅仅只靠这种以周天循环使三法归位恢复的方法,某位太子从头到尾自己穿着一双酒店拖鞋,保持闭目打坐姿势的盘腿坐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陷入一团魔障邪欲中的他。

他像在等什么。也未必在等。或许他现在到底在等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连那时候决定对这个人伸出这一手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佛不喜欢这花香。但这花香,也必定不该在地狱。没有人,能把这样花香一生一世留在地狱。

佛要亲自跳下地狱出手度魔,不过一念之间。

世人不得阻拦,众生不得插手,万佛不得令他后退。而等了差不多大约半小时后,床上一动不动的顾东来终于能‘说话’了,这时,某位太子这时才睁开一双无光的眼睛,坐在床边远远从另外一边注视着这个声音魔头才听到了一句关于这个回答。

“我的对手是谁。”

所有人眼中再没有回头路的魔问。

“你自己。”

“我。”

“还有一个叫命的东西。”

年轻而伸出这一只手面朝地狱的佛回。

哪有什么过往一切,我现在只有必须打败你。

——还有,再将所有人疯狂狠狠踩在脚下的决心。

顾东来早就注定孤身一人了。

——只有,一个人了。

……

就是这一句话,令外头龙江市上空的乌云都跟着电闪雷鸣了起来。

天地之中,似有紫气追云直冲白光而来,红色魔气积聚的云层之中,一处深埋于人间下方,后头有着若隐若现四个空位置,正看着一面似曾相识红色轮转光幕看着自己手上伤口的魔女菩萨也察觉到什么般‘呀’了一声,又睁开鲜红眼珠子,将手掩住嘴唇邪恶无比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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