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加上我，”曲越溪扭头看向顾遥山时笑了下：“但是不能加上你们。”
顾遥山不解：“为什么？”
“你们帮到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参加了，回去吧。”
顾遥山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们还什么都没帮上呢，居然就让他们回去？都已经走到这里了，现在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顾遥山说：“我是不会回去的，身为你的师兄，我不放心你，还是多个人照应比较好！”
曲越溪笑了下，这倒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只是，曲越溪觉得，这件事是他惹起的，他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能再拉着顾遥山他们到处躲躲藏藏的，他们回去灵山派，月胧明和冷开玉都会护着他们。
相比较而言，那里更为安全，即便魔族进犯，也有抵抗反击的能力。
他没有接着顾遥山的话说下去，而是说：“顾师兄，很快会有人来接你们回去的。”
“什么意思？”顾遥山皱着眉，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你把我们的行踪告诉师尊他们了？”
“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们跑来这里的路上。”
“……”
顾遥山抿着嘴唇，来的路上传消息回去的？！那还真是做的隐秘，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他和楼景阳之间的事了，关乎魔族和苍生，以墨长空的性格脾气，一旦动怒，势必会牵扯到那些无辜的人，到时候仅凭他们两个是无法解决此事的！
曲越溪这家伙到底明不明白啊！
顾遥山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曲越溪忽然开口打断了他：“顾师兄，这次宁无尘和采菱闯入魔族水牢把白茉莉和丧奎救了出来，墨长空找不到我们，肯定会派人去灵山派找事，你们得回去守山。”
“可是你……”
“我和楼景阳都不傻，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恢复功力，之后再去找墨长空算账。”
顾遥山紧皱着眉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紧握着双手，像是在思考曲越溪说的话。
曲越溪并不是在忽悠他，而是认真的。墨长空找不到他们，一定会去找灵山派的麻烦，顾遥山他们留在这里其实没什么意义，毕竟他们是要躲起来，倒不如回去灵山派帮忙守山，减少弟子的伤亡！
曲越溪又说：“顾师兄，你就放心吧，我办事什么时候没谱了，你就先带着宁无尘和采菱回去，要是我这里真的有事，一定会通知你们来帮忙的。”
“一言为定！”顾遥山表情少见的凝重：“要是有事，一定先通知我们，千万别勉强硬撑！”
“好，一言为定。”
顾遥山这边，算是劝说好了。
曲越溪说：“那么顾师兄，采菱那边就交给你了。”
“嗯，知道了。”
楼景阳跟东蘅商量完毕，走回到曲越溪身边，两人都没说话，只交换了下眼神，便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小半个时辰后，冷开玉派来接顾遥山的人来了，是叶有泉。
他径直走到顾遥山面前，脸上笑容有点无奈：“师兄，回去前，你可得做好挨骂受罚的准备，你擅自带着曲师弟离开穹云峰，师尊可气坏了。”
顾遥山点了点头：“知道了。”
曲采菱被带走的时候，还不舍的回头张望，曲越溪对她笑了笑，抬手挥了挥，而后，看着她被宁无尘给拉走了。
人忽然少了一批，周围顿时安静了些。
曲越溪回头，看了眼还在原地站着的黑曜，愣了愣，然后笑着问他：“你怎么不跟着顾师兄一起走？”
黑曜笑着耸了耸肩：“我可是妖，去你们灵山派怎么都觉得奇怪，那种地方可不适合我。”
曲越溪看了眼东蘅，又说：“那你跟东蘅他们走吧，他们会去找墨长渊，在他们那里养伤，你帮忙照顾他们一下可以吗？”
黑曜一愣：“你不想让我留下来帮你？”
曲越溪只说：“你和东蘅他们一起离开比较好。”
黑曜抿了抿唇，虽然有很多疑惑，但他觉得曲越溪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自己功力不高，跟着他或许还会拖后腿，所以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东蘅和黑曜一起，将白茉莉和丧奎带走。
之后，湖边便只剩下了曲越溪和楼景阳两个人。
周围安静非常，有风轻轻吹起。
曲越溪抬起头仰望天空，湛蓝天空中有那么几片白云被风吹过。
沉默良久，曲越溪缓缓开口：“你怪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有风的湖边显得格外清晰，还有那么点不真实。
楼景阳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也知道他指的是他把墨长空从噩梦山谷放出来的事。
说怪吗？楼景阳自己也不清楚。他自始至终都觉得曲越溪不论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即便自己的父母对他做出这种选择很不理解，甚至有些愤怒。
可楼景阳并不怪他。
楼景阳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他伸出手去，轻轻握住曲越溪的手。曲越溪一愣，扭头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些许意外。
他说：“师兄，事已至此，不管发生，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你一定不要再一个人擅自做主了。我不能……”
他顿了下，嘴唇抿了抿：“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
第73章
顾遥山一行人回到灵山派后，曲采菱跟着宁无尘去穹云峰那边见月胧明，顾遥山则跟着叶有泉回了沧华峰见冷开玉。
他到时，冷开玉已经在屋内等他。
和想象中画面一样，冷开玉双目紧闭，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手边的桌子上有一盏还冒着热气的茶。
叶有泉拱手：“师尊，大师兄回来了。”
“嗯，”冷开玉抬手摆了下：“你先出去。”
“是。”
叶有泉站直身体，临走前给了顾遥山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后，离开了屋子，还顺势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格外安静。
顾遥山抿了下唇，缓缓跪下，而后淡然开口：“弟子错了。”
“错在何处？”
“弟子不该不听师尊和师伯的话，擅自带着曲师弟偷离穹云峰，还跟着曲师弟跑去了魔族，害师尊担心。”
冷开玉缓缓睁开眼，眼神清冷的望向跪在地上面色如常的顾遥山。他口中说他错了，可他的表情却丝毫不像是在认错，反而更像是在陈述一番早就在心里准备好的说辞。
他站起身来，走到顾遥山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两步距离。
顾遥山抬起头看他，他亦俯视着顾遥山，眼神一如既往的冷，看不出那双眼睛里藏着怎么样的情绪。而每当这个时候，顾遥山便知道，师尊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气得不轻。
若是寻常时候，即便是习惯了淡漠，和他说话时脸上多少都会有些神情，可此时，他全然见不到。
顾遥山忽然有点心慌，害怕冷开玉因为此事恼怒而不理他，于是伸出手抓住了冷开玉的裤脚，语气略着急：“师尊，您别生气，弟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冷开玉甩开他的手，坐回到原来位置：“你会不敢？”
“弟子……”
“那个曲越溪喊你一声，你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冷开玉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你知不知道，那魔族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他跟楼景阳有关系，去了也就罢了，你跟着去干什么！找死吗！”
“……”
顾遥山不敢在冷开玉发脾气的时候反驳他的话，多顶撞一句，冷开玉就多两分怒意，到时候怕是跪下来哭着认错都不管用了。
“他认识楼景阳，又认识墨长空，有的是人救他？但谁会去救你？！”
“你是不是猪！没脑子的东西！”
“……”
他乖乖跪在那里，等冷开玉训斥完毕后才敢小心翼翼的开口。
“师尊，弟子真的知道错了，弟子以后再也不会做这些让师尊生气的事情了，弟子保证！”
冷开玉凝视着他的眼睛，眼中的怒意还未完全消散。
顾遥山立马起身走到冷开玉面前，讨好似的给他捶了捶肩膀：“师尊，弟子说到做到，要是弟子再这样，就随便您怎么罚，把我赶出师门弟子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冷开玉闻言皱了下眉，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