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娘子追夫记(重生)+番外(43)

一个目的没达到,那就在其他地方再多要出份人情来,永远不放弃为自己谋利,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陶子谦倒是很欣赏她这份随机应变的灵活,只可惜,他陶子谦也从来不是抹不开面子的人呀。

他想了想,诚恳地回答:“一码归一码吧。陶某倒是有心与人为善,可毕竟陶某野心勃勃又狡猾多端,会使出什么手段来,自己恐怕也说不准。”

这话又惹得胡婉仪发笑。

“哼,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她留下这句评语,头也不回地走了。

……

陶子谦却反而有些怔忡。

“做个好人?你就算敷衍我,也不用开这种玩笑。”这句话总在心上,绕不过去。

从前也是这样,他自以为把能给的好都给了祝银屏,不求她多么感激,连一个赞同或认可的表情都很难见到,甚至还总疑心他不怀好意,时不时借一些无谓的事情向他发难。

那他还能怎么办呢,自己娶回来的娘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成,说道理也说不通,何况心里觉得她可怜,只能发挥他的长处,涎皮涎脸搪塞过去。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相处好像就一直那个样子了: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嬉皮笑脸。

陶子谦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吃晚饭时颇为心不在焉。

“哥,你怎么不动筷子,想的是哪个呀?”陶子誉见他一脸若有所思,调侃道。

“大郎可是觉得不对胃口,叫人再做几个菜?”顾氏也忙不迭关怀。

陶子谦对顾氏道谢,说不用,转而问陶子誉:“我难道不像个好人吗?”

陶子誉吓了一跳,身子都抖了几下,和顾氏飞快交换了个眼神,放下碗筷,谨慎地说:“哥,您有谋略,有担当,是咱们家的顶梁柱,我和娘,还有这些家仆、伙计、佣工……哦,还有乡下那些农户们,这么一大帮人,都仰仗您,佩服您……”

见陶子谦眉头越皱越深,陶子誉又补充:“您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关照,很好,当然大家伙儿也都记挂着您的好……”

可若论好人,陶子誉觉得这两个字和他大哥着实联系不到一起去,倒不是说品行不端正那类,而是他哥这人,温良谦逊抑或随和亲切,都不过是套一张皮给外人看,实际上心思深沉,没人能看透他,相处久了,总会怀疑他是不是要从谁身上算计出来点东西——而他也的确经常算计人。

算计……陶子誉打了个寒颤,难道说,这是对他的考验……还是什么吗?

于是他拍着胸脯表忠心:“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我永远为你马首是瞻。”

陶子谦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不耐烦道:“发什么疯,吃你的饭吧。”

陶子誉一喜,心道自己机灵了一回,合上他哥的心思了,忙低下头,拼命塞饭。

陶子谦:……

顾氏在旁听这两兄弟对话,好像有点听懂了,但最终还是没听懂,有些不大高兴,酸溜溜道:“呦,你们两个出息了,说话跟那觉慧大和尚似的,玄玄乎乎,老婆子我可听不明白了。”

陶子誉“噗”的笑了:“我早就说了,您反正也听不懂,非跟着过去干什么?”

顾氏不甘示弱道:“那你娘我可不是还救了个人,不去可还行?”

陶子誉继续调皮:“是您自己说的,您要是不去,祝三小姐也不用去,更不会掉水里了……”

顾氏无言以对,不自在地笑了笑,转换了个话题:“那三小姐真是个好姑娘,不光生得好看,还心肠好,是个大善人……”

陶子誉冲陶子谦眨眨眼,意有所指道:“嗯,可不是,而且对咱们家的人,特别好,谁要是娶了她——”

“哎呦,可别乱说!”

顾氏敲了陶子誉一筷子,神神秘秘地说:“人家看得起你,你小子别打什么歪主意,三小姐要嫁人了!”

“谁?”

“嫁谁?”

兄弟俩异口同声问道。

“定远侯呀!”

陶子谦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陶子誉迟疑地问:“娘,真的吗?这话可不能乱说。”

顾氏得意洋洋道:“定远侯的姐姐、薛夫人亲口对他说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以为我年纪大耳背,压低了声音说的,可我这耳朵,还灵着呢!”

兄弟二人一时无语。

许久,陶子谦默默念了句:“是么……”

**

祝银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侯府的,一路上她脸色差得吓人,翠儿几次问她,却问不出个原因,也跟着忧心忡忡。

祝银屏心灰意冷,却仍有残存的不甘:为什么非要是胡婉仪呢?!

看那女人笑语盈然站在他那一家人当中,祝银屏虽然不想承认,其实真的很羡慕。那是她曾经拥有过的位置,可是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她更不想承认的是,在同个位置上,胡婉仪偏偏可以比她做得好。胡婉仪能把上下内外打点得服服帖帖,能让陶家的生意更上一层,甚至就连顾氏,虽然这一世对她算是不错,可面对胡婉仪时才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亲切自然……宛如一家人。

他们才应该是一家人。胡婉仪在各个方面都对陶子谦有所助益,不像她,只会给陶子谦拖后腿。

她太笨了,搞不懂他们这些聪明人的想法……

祝银屏头晕目眩,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南安侯府到了。

翠儿看了看祝银屏,挑开帘子,先跳下了车。

让她吃惊的是,伯父伯母还有母亲,竟然都候在侧门,显然是在等她回家。

见到女儿,刘氏嘴唇动了动,叫了声:“银屏啊……”

祝银屏的眼泪再也收不住了,噼里啪啦落了下来,她扑到刘氏怀里,嚎啕大哭。

刘氏没意料到她这个反应,愣了片刻,然后轻轻拍在她背上,柔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庄夫人也在旁落了几滴泪:“这孩子是后怕了,多凶险啊,幸好有人给救上来了,下次可不敢再这样了。”

南安侯祝元和却捋着胡子,赞许道:“囡囡做的很好,有乃父遗风。”

随后却被庄氏掐了一把,立刻住了嘴。

那一天,南安侯府里其乐融融,以至于祝银屏许久之后回想起来,都觉得幸福得太不真实。

为着祝银屏劫后余生这件事,南安侯夫妇和刘氏暂时放下了芥蒂,时隔多年,终于坐在一桌上吃了顿饭。

大家不约而同守着默契,谁也没有主动提起敏行,倒是伯父伯母几次提到银屏的婚事,让刘氏上点心,刘氏也点头应了,还主动让兄嫂也帮忙寻觅良婿。

祝银屏本来纠结的心略感欣慰。

如果能一直这样也好,只要两家和睦,母亲和弟弟让人安心,她随便嫁个什么人,日子总不至于比前世更糟。

只是心底有一处,是再也不敢去触碰了。

可是,等她活了四十岁、五十岁,甚至更老,老到头发白了,牙齿也掉光,皮肤皱得像鸡皮,应该也就不会在乎了吧。

晚上,刘氏坚持守在女儿床边,要等她睡着才走。

“屏娘,你伯父伯母说的在理,你的婚事是不能拖了,至少趁娘能说上话的时候……哎,不说这个,蒋府的人来送信,我怎么听着话里话外,有把你和定远侯撮合到一起的意思?”

想来蒋府的下人们守规矩,还没把她被薛达抱下山的事乱传,祝银屏果断否认:“别想了娘,不可能的。从前让你误会了……”

刘氏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再说早点定下来,也不卯着那些个抢手的人物了。

“娘,你还去找过世子妃吗?”见刘氏态度和缓,祝银屏小心翼翼地问。

刘氏只是低着头,侧脸很好看,小声说:“你别想太多,我巴结着她,表姨的日子能稍微好点。”

祝银屏无语,她娘还是一心向着庆王妃。可是刘氏又没有前世的记忆,既然庆王妃没害到她,也已经不能再兴风作浪,那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找机会说服刘氏了。

“那庆王呢?你见过庆王吗?”祝银屏问。

“怎么会!都是女人家的事,我见他干什么?”刘氏诧异。

“哦……”

祝银屏缩回被子里,所以母亲见的人主要还是舒凤瑶……她恨透了袁继业,可舒凤瑶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祝银屏其实所知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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