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娘子追夫记(重生)+番外(27)

翠儿贼兮兮地笑:“我在老家听人说过,有下半身瘫了的人,常年卧在床上,两条腿总不动,就会变得越来越细。照这么看啊,小姐应该再多僵上几天,能瘦脸呀。”

“嘿,你这个臭丫头,看我把你惯的!”祝银屏立马跳了起来,作势要打翠儿。

翠儿灵巧地跳开:“别别,小姐您看,您这不是好了,说话顺溜了不是?”

祝银屏蓦地停住,呆了一呆,接着,两个人都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这时,突然有人轻敲起房门。

祝银屏一愣,下意识反应母亲来找她了,她忙在椅子上坐好,努努嘴,示意翠儿去开门。

她面上故作平静,心里却已经打起了草稿,想着该怎样说才能表达她的伤心,又怎样让母亲认识到庆王不可靠,她才可靠……

一开门,却是柳儿,伯母庄夫人的贴身丫鬟。

祝银屏有些诧异,又有些失落,她咬了咬嘴唇,问:“怎么了?伯母那里有什么事吗?”

柳儿脚步轻轻,悄悄进了屋,又把房门带上,这才回答:“夫人叫我来看看三小姐怎么样了,好了没。”

她就知道瞒不过去!

柳儿话已经说得很含蓄,但祝银屏被当面问起这事,还是觉得羞耻,脸蛋儿也涨红了,不自在地说:“我没事啊,你看,都挺好的。”

柳儿微微点头,却又说:“既然三小姐都好,能不能晚饭前去夫人那里一趟,夫人有些话想当面和小姐说。”

这却是祝银屏没料到的,她一怔,追问:“到底什么事呀?”

柳儿眼珠一斜:“是这样,小姐可能还不知道,下午二夫人去找夫人了……”

祝银屏心里一个咯噔。

“我娘去做什么了?”她吓得脸色发白,翠儿在身后轻轻敲了敲她的脊背。

“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只见二夫人哭着进去哭着出来,夫人这才想找小姐商量商量,也是担心小姐和二夫人。”

祝银屏赶忙站了起来:“我这就跟你去。”

柳儿轻笑了一下,说:“还是待会儿小姐自己过去吧,夫人专门叮嘱了,让二夫人知道了不好。”

祝银屏脸一热,只好又坐了回去。

**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祝银屏忐忑不安,坐到了庄夫人房里。

庄夫人还是一如往常,热情招呼她吃点心,只在瞧见她不大自然的左脸时,叹了口气,问道:“脸还疼吗,用药了没,伯母这儿有药。”

祝银屏默默点头,说用过了,多谢伯母关心。

“伯母,”她吞了口气,鼓起勇气问,“我娘下午来您这儿,到底干嘛了?……她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庄夫人垂眼一笑,眼角的褶皱更显深刻:“没事,你别多想。她啊,就是心里苦,来找我哭了一遭,想让敏行回来……”

“不可以!”祝银屏睁大了眼睛,她好不容易才让敏行走上正路,这时回来岂不前功尽弃!

庄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急。我还没答应她呢,听家人传回来的话,敏行自己也挺开心,不想回来。”

当着伯母的面,银屏也不好说母亲的不是,只是拉着庄夫人的手恳求:“伯母,算我求你了,敏行才刚能用心读书,让他回来又全完了。”

“唉……”庄夫人叹息,“可不是这么个理儿嘛。但我和你伯父终究不是你们姐弟的爹娘,这件事瞒着你娘确有不对,她若再提起,我们能说什么呢,那终归是她的儿子不是么……”

话已至此,祝银屏听出了伯母隐含的意思。

母亲还可以过后安抚,这件事却等不得,她狠下心,大着胆子提议:“伯母……那照我看,您和伯父不能做敏行的爹娘吗?”

庄氏一惊,忙说:“哎呀,三姑娘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哪能……”

祝银屏知道伯母怕提起从前的不快,忙抢着说:“伯母,您不必多说,我从前不懂事,现在明白了,过继敏行是对大家都好的事,宜早不宜迟。”

“母亲那里……”她的心隐隐作痛,“母亲现在想不清楚,等以后敏行出息了,她也跟着享福……她……”

庄夫人无奈一笑,道:“三姑娘倒是看得透彻。但是你母亲的苦楚,也不是光靠儿子出息就能抚慰得了的。”

祝银屏不解。

“你呀,年纪小,有些事还不懂。我和你伯父,白发人送黑发人,挺好的一个儿子没了,两个闺女又都不在身边,可总算还能两个人扶持着走完这一生,少年夫妻老来伴嘛,娶妻嫁汉图的不就是这个。”

“你父亲不在了,这一两年你也肯定要嫁人,她就剩下敏行一个,光是把敏行送出去她都受不了,要是敏行连叫她一声娘都不叫了,那她在这个家里,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祝银屏的眼角湿了。

第28章 嫁妆 在伯母同她说这番话前,祝银屏还……

在伯母同她说这番话前,祝银屏还从未思考过这些。

她不禁忆起,前世嫁给陶子谦后,虽然陶子谦的继母和弟弟并不了解他们婚姻的内情,大多时候对她这个侯府小姐很是恭敬,有时候甚至带着点畏惧,但她还是常常感到孤立无援。陶子谦在的话,两个人吵吵闹闹也就过去了,一旦冷战,陶子谦许久不归家,她总会想要回到母亲身边……当然,结果往往是被母亲灌输一堆陶子谦的坏话,心情更差。

而母亲虽然膝下一儿一女,从父亲去世后却始终是孤单的……所以才会被庆王妃趁虚而入吗?

她有些哽咽:“我娘她……”

庄夫人见银屏又要落泪了,忙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哎,别哭别哭,怪我了,跟你说这些干嘛。”

祝银屏的泪滴却掉得更快,她不想让母亲难过,但也不能放任母亲随心所欲。

“……敏行好不容易才进了西湖书院,不能让他回来……”她抽抽搭搭道。

庄氏忙安慰她:“你也别太心急,我还没答应你娘,敏行这才刚去几天,哪有那么快回来的。我再和你伯父商量商量,等你娘过了气头、平静些了,慢慢跟她说。而且,敏行中秋总要回家来吧,到时候让他自己求你娘去。”

庄夫人也看出来了,侯爷和她自己早就很难同刘氏心平气和说话了,现在连银屏也不被信任,恐怕只有敏行自己站出来才行。不过敏行这孩子,年纪还小,脾气也软,庄氏也不清楚他会不会真与他娘对着来,先拿话安抚侄女罢了。

祝银屏擦擦泪,说不出话。

庄氏见她不哭了,抿了一口茶,为难道:“至于过继的事……暂时先别提了,以后再慢慢来吧……一件一件来,不能操之过急呀……”

庄氏既像是在同银屏讲道理,也像是在提醒自己,祝银屏现在无计可施,只好点头应是。

“对了伯母,”祝银屏问,“那个……我的嫁妆……”

庄夫人不知她要问什么,马上回道:“放心,你的嫁妆都好好的放着呢,我和你伯父绝不会乱动,等你订了亲就——”

祝银屏忙解释:“不是的,伯母,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是想拜托伯母和伯父帮我守好这笔嫁妆。若是,若是改日我娘来要……请一定不要给她。”

说这种话,不免难堪,祝银屏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不比蚊子叫响亮多少。

实在是不能不防。

前世母亲一门心思要让她嫁个贵婿,却苦于她空有个侯府小姐的名头,实际背后能借上的力有限,就连嫁妆也不是特别丰厚,即使是貌若天仙,也从来没成为高门大户娶妇的首选,一直拖到祝银屏二十岁还没能定下亲事。

在跟庆王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后,刘氏见庆王经常过手一些低买高卖的生意,时不时有额外的进项,便动了心,想借着庆王的关系赚上一笔,让女儿出嫁的底气足一些。

其中种种细节,刘氏始终没有全部告诉银屏,她如今也是一知半解,只晓得庆王出大头购进了一批西域陵墓出土的前朝字画,母亲把几乎全部家财和她的嫁妆都投了进去不说,还找相熟的人借了许多。结果这批字画在运送途中遇上突发的洪水,几乎全被冲走,剩下的也有损毁,卖不上价钱,导致母亲血本无归……

重生回来,祝银屏本以为只要不让庆王接近母亲,在庆王妃出丑后,母亲就会渐渐和那边疏远,现在看来还是她想简单了,所以有必要提前和伯父伯母打好招呼,免得再出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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