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娘子追夫记(重生)+番外(19)

陶子谦觉得多半不会。

祝银屏自然是美人,不过更妙的是,美人身上有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顽强的、稚拙的、特别能折腾的生命力,能将雪原融化,能把海水点燃。

可你家里现在没有美人了。那讨厌的声音又出现。

陶子谦不为人知地叹了口气。

来秋千会前,他也想过很可能会再遇到祝银屏,却一直没想好要不要同她坦诚,将两人重生回来的事情说开,告诉她,她想走,他愿意放手。

不,现在他们本来也没瓜葛,谈不上放不放手,只能说他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对她处心积虑、步步紧逼。

秋千会着实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前世他有意让人以为他们之间有首尾,行事没有顾忌,如今却有些犯难了。

那如果她又不想走了呢……心底的声音不甘心地追问。

她不想走,他……

正想着,一转过弯,便见着了她。

**

“怎么回事?”

见五六个男子围在女客的更衣室前,薛达皱起眉,上前询问。

薛达身材高大、气势凛然,走起路像一面墙压迫过来,可祝银屏还是一眼就越过了他,看到了他身后那个穿淡竹青色衣服的男人。

她用力眨了眨眼,想确定自己不是看错,不是产生了幻觉。

薛达见祝银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脚步也跟着迟缓了下来。

“他、他、他们……”蒋妙兰努力想解释,可是越急越说不出来,气得两个耳朵像染了血一样红。

祝银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没事。

“哈哈——”

夏瑾笑意不达眼底,转过身轻松地说:“无事。本王与众兄弟投壶,不设个彩头实在没趣,正巧遇上祝三娘子在此,便想请小姐赐个面子,为获胜的一方献酒,万望小姐不要推辞。若薛兄有兴趣,不妨也来与本王比试比试?”

祝银屏以为她早领教过了夏瑾的荒唐无耻,不会再轻易动怒,却依旧气到齿寒。他当她是什么勾栏瓦舍里的伶人吗?他以为他是谁?!

可眼中那人,只是淡淡地看过来,浓黑的眼眸波澜不惊,再没有往日的热度。

祝银屏心里一痛。

薛达听夏瑾这样说,面露不快:“王爷,这恐怕不——”

“我愿意!”祝银屏不等他说完就抢话。

“只要他也参加。”她指向墙边阴影里的陶子谦。

夏瑾眉头一挑,好像这才突然看到薛达身后的青衣人,看穿着连个官身也没有,这辈子碰过弓箭么?他不屑地耸了耸肩膀:“全依三小姐心意……”

薛达很生气。

夏郡王行事荒唐离谱,祝三娘这傻瓜也跟着胡来,她是不是以为把他的朋友牵扯进来就能逼他下场,明日全城就会盛传定远侯替祝三娘出头赢了夏郡王,她就能名正言顺以身相许了?

他薛达,平生最恨被人逼迫,既不想遂了夏瑾的心意,也不想遂了祝银屏的心意,如果一定要选——

“本侯不参加。”他望着陶子谦,希望陶子谦也出声反对,他好顺理成章地将他也摘出来。

可定远侯讨了个没趣,陶子谦只是站在那儿,不置可否。

薛达又冲他挤挤眼睛。

陶子谦视而不见,一脸的若有所思。

气氛有些凝固。

“咳。”薛达只得给自己找条台阶下,“本侯来当司射。”

第19章 投壶 “祝姐姐,喝点茶吧。”蒋妙兰小……

“祝姐姐,喝点茶吧。”蒋妙兰小心翼翼地给祝银屏递过来一盏茶。

祝银屏为何先是愤怒,后来却主动要参与投壶,蒋妙兰虽不是很理解,不过见祝银屏的丫鬟没在身边,她还是带着阿榕跟了过来。

“嗯……谢谢。”

茶水浓淡适宜,让祝银屏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往回落了一点。

薛达不赞成搞这出把戏,却还是尽到了地主之谊,叫下人另外辟出一个院子投壶,在廊下设座供祝银屏和蒋妙兰乘凉休息,又叫家人死死看住出入口,不让其他人入内——就算祝银屏不在乎名声,也不能在他定远侯府的秋千会上弄出风波。

自打投壶开始,祝银屏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院中,一直盯着场地中的箭壶。

投壶之戏,古已有之,源自山野而盛于庙堂,流传至今已演化出上百种花样和繁杂的规则,连投壶所用的箭和壶也有多种不同形制。

不过在端重肃穆、崇尚古礼的定远侯府,奇技淫巧并不被推崇,投壶之技又恢复了最初的形式——参与者各执数箭,向着“二矢半”之外的箭壶投箭,箭壶口径两寸半,一边一耳,口径不到一寸,箭头朝下入壶口者得一“算”,入壶耳者则多得半“算”。

有“金陵第一美人”在旁,年轻男子们跃跃欲试,夏瑾那帮人中,除了一个着实不擅长的被留下来鼙鼓,剩下五个全都站到了廊柱下的投位上。

人多而壶少,薛达不得不改了规则,将箭壶移到“三矢”外,每人三支箭,投完即止,不计算子,三支全入者再进入下轮,开始真正的较量。

前两人皆有一箭不入,而排在第三个的夏瑾却三箭全入,甚至还有闲情卖弄,故意将第三支箭投到了壶耳里。

祝银屏侧过脸,装作没看见夏瑾卖弄的神情,心里却砰砰作响,平静不下来。

前世她见过陶子谦投壶,知道他是个中好手,故而才头脑一热,冒然提出来,指望在陶子谦赢了投壶后能多个与他搭话的机会。

可现在看来,夏瑾显然也不是什么生手,说不定反会弄巧成拙。那样的话,陶子谦不仅会认为她是个轻浮的女子,甚至还会以为她仗势欺人,戏耍布衣百姓……

一时冲动把自己弄得下不来台,祝银屏难受得快哭出来了。若是真要让她在陶子谦面前给夏瑾献酒,那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陶子谦接过了三支箭。

他看上去仍是一派温和从容,似乎并没有多么强烈的、想要赢的意愿。

祝银屏心脏一抽,又想看,又想捂住眼睛不去看。

“祝姐姐,你真的会嫁给定远侯吗?”蒋妙兰一脸凝重地问。

作为大家庭里易被忽视的幺女,又不善言辞,蒋妙兰养成了善于观察、多看少讲的好习惯。

见祝银屏看薛达看得眼睛都直了,又结合近日听到的流言,蒋妙兰觉得祝家姐姐大概爱薛达爱到不能自拔,却被可恶的薛达当面婉拒,这才会魂不守舍,暗自伤情。那她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祝银屏正在全神贯注当中,被她突然一打岔,迟疑了下:“嗯?”

嗖!第一支箭投入。

蒋妙兰犹犹豫豫:“那个……”

祝银屏把她按住:“等下再说。”

第二支箭顺利投入。

“啊,我……”

“嘘!别出声!”

“唰”的一下,陶子谦的第三支箭也稳稳扎入壶中。

祝银屏长出了口气,虽然陶子谦没像夏瑾炫技得到一片喝彩,但到底算是过了第一关。

她这才稍稍放松,转向蒋妙兰:“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蒋妙兰脸又红了,用仅比蚊子叫高一点的声音说:“那个……我觉得啊,定远侯可能不会是个好相公……”

哦?祝银屏一愣,这倒是个新鲜观点,她问:“为什么这样说?”

蒋妙兰掰着手指头说:“他对婚姻大事不是很尊重,会随便反悔……”

反悔?祝银屏想了想,哦,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薛达六年前自请去西北平乱,首要原因似乎就是为了逃避家里安排的婚事,而议婚的对象,好像恰好是蒋妙兰的某个堂姐……

难怪蒋妙兰会这样讲,估计蒋家的女孩子们私下早就把薛达骂死个千八百回了。

想想薛达明年就会因为一株茶花缔结婚约,祝银屏觉得他被骂还真不亏,笑着说:“放心吧,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他。十一娘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好生厉害,将来一定会嫁个顶好的相公!”

蒋妙兰甜甜地笑了,可笑完又觉得奇怪,如果祝姐姐不喜欢薛达,那她究竟干嘛掺和这投壶,又平白紧张个什么劲儿?

说话间,后面两个人也已经比试完毕,一人全中,另一人失败。

第二轮按照标准规则比试,每人取四支长度为三尺六寸的箭矢,箭壶置于九尺之外,三人轮流向同一壶中投箭,以箭簇颜色作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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