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女装后我逃了(9)

秦时踩着轿凳上了马轿,她朝马夫吩咐道:“绕到天竺街的万家糕点铺买些糕点来。”

马夫应道:“是,小姐。”

许是刚下过雪的缘故,马轿经过之处地上留下两道明显的车轱辘印。

到了万家糕点铺,马夫把马轿停到门口旁,动身下去买糕点,秦时坐在车厢一侧,抚着垂在胸口前的一缕青丝。心底有一丝小雀跃,仿佛一颗被抛弃已久的种子在自己的净土破土而出,还长出了嫩芽,可以跟旁的种子一样吸收阳光的滋润,雨水的浸染。

她嘴角轻上扬。

倏地,马车外传来一阵嘈杂而有序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冷剑摩擦声,在这冷天里,听得人心底一颤。

一声粗犷声吼着,在天竺街蔓延开来,震的耳朵生疼:“都察院办案,闲杂人等快些闪开。”

都察院?

秦时眉头微颦,督察案办案一般都是牵扯到重大案件才会出动,难不成这天竺街牵扯到了重大命案,她轻掀开帷裳一角,随意瞧了一眼,只见万家糕点铺斜对面的凤楼被贴了封条。

楼里头的姑娘都规规矩矩的站成了两排,啜泣的低着头,各个都是轻薄的衣衫,冻的玉手都青紫青紫的。

秦时挑眉,这帮眼中只有案件的大老爷们,还真不会心疼弱女子,瞧瞧这一个个梨花带雨的,旁人看了心都软了。

倏然,秦时在凤楼二层的窗口处瞥见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他在窗口处来回排查,似乎在检查案发现场,秦时拧紧眉头,仔细瞟了两眼,当那抹黑影转过身时,秦时一惊,冥烨,她赶紧伸手把帷裳拉下来。

不久,马夫回了,他把糕点递进来,欲要驾车离去。

秦时抚着久久未平的胸口,笑着问:“外面发生了何事?”

马夫尊敬道:“回小姐,据说这楼里死了人,对方是御史大人的小儿子,被人拖到窗棂处连捅了三刀,人当场便没了。”

秦时一阵诧异,冯展死了?他昨日不是还在宫宴上?

不过话说回来,冯展死了倒也大快人心,毕竟那冯展可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比那沈毅更甚几筹,他仗着其父是当今御史,经常胡作非为,当街强抢良家妇女,欺凌弱小,还打死过幼童,这都早已是常事,百姓是敢怒不敢言,这冯展不知背地里拉了多少仇恨,许是有人雇杀手杀他也说不定。

秦时摇头。

她跟那冯展虽未接触,他的事迹她还是有些耳目的。

出了城,马夫故作绕了几圈,这才缓缓驶入桃林山庄。

此处风景极佳,像极了隐匿于世的世外桃园,正值冬季,桃花还未绽放,虽然只有些光秃秃的树干,但上面点缀的雪白,却令人眼前一亮,一些桃树上挂满了雾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秦时下马轿时,外披着银白色斗篷,头上戴着兜帽,面纱摘了去,露出一张白皙细嫩的小脸,她嘴唇轻抿,婉转峨眉,好一个国色天姿之容。

顷刻,来了两位衣着白衣斗篷的侍女,正是她以往的贴身侍女——白露、寒霜。

两人眼中一喜,微微伏身:“小姐。”

秦时颔首。

随着两人去了正厅,首座上坐着一位气质极佳的中年妇女,她双手垂坐,一身朱色裘衣,上面绣着几株娇艳的红梅,头发用一根簪子挽了起来,显得端庄大方,她正是桃林山庄的女主人——白颜儿。

此刻,她眼神一直在门口来回张望。

瞧见秦时来了,她眉梢一喜,忙着起身,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不仪态的。

“芹儿。”

秦时上前握住她的手,眼角湿润:“阿娘。”

白颜儿拉着她入座,怪嗔:“怎地也不知多穿些,手这么冰凉。”她扭头看向一旁候着着琼玉道:“快去多备几个火炉。”

秦时抿着唇摇头:“阿娘,不用麻烦了,我不冷的。”

白颜儿拍了拍她玉手:“你冷不冷阿娘能不知道?你这没良心的,在京城呆的也不知回来看一看。”

秦时接过白露递来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笑着说:“京城眼线多,我这不是怕暴露桃林山庄的位置,到时候阿娘还要忙着搬家,多不划算。”

白颜儿笑出了声,无奈道:“就你嘴贫。”

第七章 去查一查秦芹的墓在哪

秦时拿来寒霜递来的糕点:“阿娘尝一尝京城这家糕点铺,很有名,方圆几里,就数他家好吃,酥软松嫩。”

白颜儿笑着点头:“我芹儿真是有心了。”

秦时环顾一圈,抿了抿唇瓣:“阿娘,怎地不见大哥?”

白露寒霜相看一眼,赶在白颜儿前头说:“少爷得知小姐今日要回来,一早便出庄为小姐购置用品去了。”

秦时一怔,抿唇笑了笑。

她这大哥一向疼她,两人虽不是亲兄弟,他确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疼爱。

将军府。

韩侧单膝跪地拱手道:“禀将军,查清楚了,秦小王爷每月初都会出城几日,据说是祭奠父母。”

秦时的父母葬在宫外一处静谧的云漠山,据说他们生前就一直想归隐山林,却没能得偿所愿,因此,他们临世前,秦时硬坚持把他父母的墓碑立在了这山林中,为此还落了个不孝之子的名声。

萧安落拿书的手一顿,外头的光线倾泄至屋内,增添了几抹亮色,他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倏地,像是想到什么,他眼眸闪过一丝沉色。

回京这么久了,他还未去祭奠过秦芹,不知她会不会怪他。

他放下书,整了整衣领,吩咐道,声音沉闷低沉,似有一丝暗哑:“去查一查秦芹的墓在哪。”

韩侧领命。

萧安落伫立窗棂处,此时雪已经停了,冷风还有些大,吹的窗棂外的树枝东摇西摆,发出哗啦哗啦的碰撞声,他静默着眸子看向窗外,深邃不见底。

明明那么怕冷的一个人,却偏偏这个时候出城祭奠。

想起昨日秦时唇色冻的发紫可怜模样,小鸟依人似的依偎在他怀里,乖巧的如同小猫般,他心中倏然闪过一抹怪异感。

片刻后,他又拧紧眉头,他刚刚在想些什么,她出城关他什么事。

一盏茶后,宫里来人了。

萧安落敛眉,换了身衣裳便进了宫。

皇上坐在首座上,喝着热茶,茶盏里冒出的热气与这冷气融为一体,颇有些冷意,皇帝一双满是褶皱的手轻轻摩擦着茶盏,幽幽叹了口气,面上带着些疲惫:“这个案子朕思虑许久,本想着让你带着时儿一同办案,让他好好跟你学一学,可惜今日是时儿出城祭奠之日,如此,这重任就交由你了。”

萧安落淡声道:“臣遵旨。”

皇帝交给他的案子是冯展,都察院察了近一天,没有丁点儿线索。

据说冯范才的夫人谬氏因思儿心切哭晕了去,卧病在床,嘴里时刻念叨他儿的乳名,像是丢了魂似的。

冯范才在家也等的焦急,无奈之下进宫找皇上做主,皇帝也不好佛了重臣面子,况且重臣之子被杀,这本就是一桩大案件,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让萧安落来接手这案子。

一来看看他遇事的思考能力,二来是看他办事的效率,只有如此,他才放心把剩余的兵符交于他。

萧安落拱手了个行礼,面色无异的退了下去。

皇帝日渐混浊的眼睛盯着萧安落的身影,直到他渐渐没入白色中。

秦时站着小院门口,小院外围了一层栅栏,栅栏内有一小屋,小屋窗口处有一颗朝气蓬勃的腊梅树,树枝上开着淡黄色花朵,各个娇艳欲滴,如同少女初见心上人般羞怯迷人,在这始终一层不变的白色冬季添加了一丝色彩,她愣了神,欲要伸手推开栅栏,白露却先她一步推开。

嘎吱——

栅栏开了,覆在上面的冰雪撒落一地,落到许些指尖上,冰冰凉凉的,白露面色无异的用帕子随意擦擦,笑着道:“小姐怕冷,这种事还是奴婢来吧。”

秦时朝她一笑。

半响,她才迈步走了进去,白露守在门外。

入眼是干净整洁的屋子,没有一丝灰尘,通风极好,可见阿娘平日很是上心,心底登时涌现更多的感激来。

只见床榻上躺了一位面容清秀的男子,他脸色惨白的躺在那,仔细一看,眉眼都跟她有许些相似。

他的脸庞消瘦,都能看到脸上日渐显露的颧骨,秦时眼角唰的一下红了,她蹒跚着步伐移至榻边,双膝跪着趴在榻前,哽咽叫了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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