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行侍卫登时涌了出去。
冥烨把目光落到她身上,带着探究:“长公主,您在这里做什么?”
齐敏珠随口胡诌了一句:“本宫这个人念旧,来自己以前的宫殿看一看。”
冥烨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显然是不信:“劳请长公主随我一同去见皇上罢。”
毕竟,皇上特地吩咐过,齐敏珠若有异,即刻把她带过去。
齐敏珠面色忽地苍白,原来皇兄一直在监视她,他果真是一心想至自己于死地。
皇上没有齐敏珠的把柄自然不敢将她如何,只得禁了她的足,找些武功高强之人看着她。
因为此事,齐敏珠跪了许久,求皇上让她先回一趟公主府,皇帝自然没应,生怕她又打什么主意。
秦时得到消息时,一怔,齐敏珠被禁足了,那她如此迫不及待的回公主府,莫不是为了木神医?
她以前搞不懂齐敏珠囚禁木神医的缘由,如今大抵明白了些,只因一个“情”字。
秦时暔昵:“如此,计划只得提前了。”
如今距过年只有十日,宫里宫外都喜庆的很,这几日也是最松懈的日子,更是下手的好时机,她们要抓紧时间行动。
她把完工的图纸送出了城外。
秦时换了身衣裳进宫面圣,这大抵是她最后一次进宫,皇帝本性虽生疑,因为她父母的牺牲,对她也是包容至极,但他毕竟是皇上,一旦发觉她是女儿身,大抵会以欺君之名杀了她。
她如今进宫,是去探一探齐敏珠,顺便把那“魂绕”的琴谱给齐含白送去。
结果刚进宫门,就遇上了巡逻的冥烨,他穿着暗紫色戎装,威风凛凛站在那,看到她倒也规规矩矩的行礼:“参见小王爷。”
秦时也回了一礼:“冥侍卫继续,本王就先去面圣了。”
冥烨叫住她:“等一下。”
秦时顿下脚步,侧身看他:“怎么了。”
冥烨:“皇上已经歇下,小王爷今日怕是见不到了。”
秦时淡笑:“无妨,就当本王进宫转转。”
冥烨嗯了声,不予理会了,领着众侍卫继续巡逻,但他心底却五味杂全,他骨子里就是个衷仆,对皇上的命令言听计从,他凭着自己的努力从一个养子坐到了如今的地位,他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小心,不敢犯一丝错误,就像上次皇上命他看着小王爷,他每次都是尽心尽力,却都被秦时耍的团团转。
他羡慕秦时的潇洒肆意,却也不得不遵从着束缚自己的条条框框。
他性子已经养成了,没办法放弃从前的自己从新开始,所以,他只得安于现状。
秦时离开后去了月铭殿,却并没有进去,而是把琴谱交给了刚要出宫殿的樱樱,让她代交转达。
樱樱迟疑一瞬,轻声唤住她:“小王爷不去里面坐坐吗?”
秦时摇头:“不去了,本王临时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叨扰了殿下了。”
她的确是有要事,她今日的主要进宫的目的就是试探齐敏珠。
她住的房子都有侍卫把守,见是秦时也没有过多阻拦,直接放她进去。
齐敏珠见来人是她,脸色猛地一沉:“你还敢来。”
秦时抿唇一笑,不请自坐:“我为何不敢来?本王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齐敏珠冷着脸,根本没给她好脸色:“你到底来做什么。”
秦时直接开门见山:“告诉我木神医的关押处。”
齐敏珠脸上闪过讥笑,面目有些狰狞:“本宫都说过了,他已经死了。”
秦时也不急:“既然你不说,那我便放火烧了公主府,事后,就说天气干燥,谁知是什么引起着火的。”她笑着睨了她一眼,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本王向来说到做到。”
齐敏珠神情慌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初:“不过是一所房子罢了,要烧便烧。”
秦时笑了声,优雅起身,作了个揖:“既如此,本王就先退下了,公主好生休息便是。”
齐敏珠咬牙切齿:“不送。”
秦时抿唇一笑,看齐敏珠的反应,木神医应当就在公主府,除了刚刚眼中闪过的一抹慌乱,其余表现倒是有些过于平静。
她这般努力隐瞒,就是想打消她心中的念头。
接连又平静了三日。
今日沈府突然送来了请帖,秦时颦眉,随意看了两眼。
沈毅要娶妻了?她愁眉不展的,怎地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亲。
成亲的日子是三日后。
成亲当日,秦时还是没有去赴宴,她称自己病了,只是遣人送了些礼品,回来听那人说沈毅一脸苦愁大恨的模样,看样子倒像是被逼婚。
关键是齐敏珠也去了。
秦时暗道不好。
齐敏珠是想趁沈毅成亲的日子出来,难不成是打算转移木神医。
她双眼一凛,就算转移,怕也没那么快找到新的目的地。
秦时努努嘴,又要比原计划提前几日了,装模作样了十年,如今终于要做回她自己了。
还好阿娘跟哥哥昨儿已经进了城,不必在大费周章的传书信。
一切都皆在明日。
第三十八章 秦小王爷在房中被大火烧死……
翌日, 萧安落从南方传来书信一封。
收信人却是秦时。
成管家不情不愿的去秦王府送信,连接去了三次都未曾寻到秦时的人影,就连平日那个小跟班落尘也不见踪迹,两人跟凭空消失了似的, 成管家吹胡子瞪眼好一会, 也没等来秦时回府, 又想到秦时以往的传言, 便以为她又跑去哪儿寻欢作乐了, 便也没放在心上,便想着晚些再送过去。
可他晚些去送的时候,秦时还是没有回府, 真是怪了, 成管家不满的嘟囔。
将军一走, 这小王爷风流成性的脾性就暴了出来, 将军在时,她倒是听话的紧, 青楼都不怎么去了,也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竟让他们将军淌这趟红水, 来管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小王爷。
管了跟没管一样, 照样是不成器的。
他自从跟着将军回京后,平日可没少听这小王爷的流言蜚语,据说彻夜不归都是小事, 打架斗殴强抢民女那都是常事, 听得他是胆战心惊,生怕他带坏了自家将军。
成管家一阵咋舌,瞧了眼乌漆墨黑的秦王府, 一阵叹息,怎地连个灯都不点,看来这小王爷今夜大抵是不回了,他老了,身子骨也不行,更是熬不得夜,既然如此,还便明日再来送信罢。
刚迈出两步,又顿住了。
他忐忑不安的看了眼手中的书信,一副愁眉不展的,脸上的褶子登时又深了几分,今日凡林递信时还特地吩咐要第一时间交给秦小王爷,可这小王爷不在。
他仔细一想,此事不对,情急之下拆了书信。
看到书信上的内容时,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
这……这这这,这简直太过荒谬,将军是驰骋沙场的铮铮好男儿,怎地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定是那秦小王爷自己不正经,故意引诱他家将军,将军一时上了当,这才乱了心神。
他忍着要昏过去的冲动,镇定的把信收了起来,打算带回去烧掉,这要是被秦时看到,可不得了。
成管家脑子现在还有点迟钝,半天才算找回了些思绪,蹒跚着脚步朝将军府走去。
子时,秦王府周边藏了数人,都在等秦时下命令。
夜色微凉,头顶的枝叶沙沙作响,周围寂静的厉害。
白颜儿换上了一身夜行衣。
秦时却一脸担忧:“阿娘,你一定要小心一些。”
她本不让白颜儿随她一起,可白颜儿说这京城的路线她还是熟悉的,非要参与中来,秦时拗不过她,这才作罢。
白颜儿露出慈母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宽心:“你不必忧心我,我的武功你还不放心?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情。”
坚持了十年,她最终赢得了众人心中的草包称号,也成功的让众人对她放松警惕。
秦时攥紧拳头,手心冒虚汗,成败就在这一时。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白玉迈步走了进来,他今日特地去乱葬岗去找来了这尸首。
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现在脸色都苍白的厉害,眉间也满是疲惫之色,秦时心中登时愧疚难安,她赶紧扶着白玉小心坐下,又给他倒了杯热茶:“大哥辛苦了,快坐下歇息会,喝杯热茶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