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林忙上前打圆场, 领着众将士去另一个场地训练去了,韩侧犹豫一番,也跟了过去。
秦时睨了眼躺在地上的粗木棍, 暗骂, 什么破棍子,她上次见那黄忠拿着倒显威力,怎地到她这倒成了小绵羊。
半响不作声的萧安落徒然出声:“啧, 怎么这么笨。”
秦时心底一恼, 还未来得及反驳,后脑勺倏然一热。
秦时猛地一僵,一双大而温润手紧紧贴在她后脑勺轻轻揉了起来。
“还疼吗。”
秦时一怔, 这句话在她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一时失神盯着他,体内暗涌过一丝暖流,她本想趁机蒙混过去,等回府邸在上药,没想到萧安落的一那句“还疼吗”,让她内心深处建立起来的情绪全部瓦解。
她蹙着秀气的眉头,纤纤玉手扯了扯萧安落的衣袖,乖乖的点了点头,声音软糯糯的:“疼。”
完全是女儿家的娇态,萧安落眉间一柔,他已经见过秦时太多女儿家的窘态,此刻,竟没有一丝意外,他,已经习惯了。
萧安落转身找了瓶擦伤药,直接扔到秦时怀里。
秦时拿着那光滑的小药瓶,眨着眼睛举到太阳底下看,顺着阳光,她能清晰的看到里面药膏:“这瓶子倒是挺别致的。”
药口边缘处似乎刻了一行小字,她指腹再那行小字上摩擦着。
萧安落看她废话连篇,丝毫没有上药的想法,登时无情道:“你脑袋若是不想要,我不介意帮你摘下来。”
秦时哼唧一声,抱着药瓶子去上药了。
萧安落则去训练场勘察。
公主府。
李闫端着茶水去送去齐敏珠寝房,她身体已抱恙多日,待在寝房的时辰比出来的时辰都多,偏偏还不让人寻太医来看,直到今日辰时,齐敏珠给了他一张药方子,说是大夫开的。
然而,今日他并未见有大夫前来公主府,唯一说得过去的便是齐敏珠说了谎。
李闫左顾右盼的看了两眼,公主府本就人少,来回过往的也就那几人,也都是齐敏珠信得过之人,他眼神微沉,往茶水里洒了些白色粉末,轻轻晃了晃,直到它彻底融于水,这才行至门前。
他叩了叩门。
里面传来一声魅惑的女人声,想来是这几日风寒作怪,此刻她的声音听着有些暗哑:“何事?”
李闫唇角上挂满笑意:“回公主,是小人。”
齐敏珠:“进来吧。”
他是此今第一人踏入齐敏珠寝房的人,足足用了五年的时间博取了她的信任,齐敏珠性格多疑,生性残暴,不轻易相信人,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了主子的大业,他都咬着牙忍了,他心底也明白想要成大事,就必须忍。
齐敏珠坐在榻上,披头散发,脸上未施粉黛,小脸苍白无力,仔细看,她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却也不难看出年轻时妖娆风姿。
她一双美眸紧紧盯着李闫的身影,突然开口。
“小闫。”
李闫把端着的茶水放到桌上,转身做了个辑:“公主。”
齐敏珠:“给我倒杯水罢。”
躺了这么久,喉咙跟嘴巴干的厉害,好像裂开了似的,干疼。
李闫镇定自若的倒了杯水,那缓缓坠落的水流如李闫的心境一般,平静的厉害,他抿唇一笑,递上去:“公主。”
齐敏珠淡笑,接过,细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抚过李闫的手。
李闫猛地缩回手,他眉间有一丝倔意,慌乱的叫了声,音调有些高:“公主。”
齐敏珠玩味一笑,也不生气,竟咯咯咯的笑起来。
这也是齐敏珠欣赏他的一点儿,不像别人那样逆来顺受,让她觉得新奇,好玩。
齐敏珠紧紧盯着他,一口饮尽,把空杯子放到他手里:“给你开个玩笑罢了,瞧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
齐敏珠转了转手里的白玉戒指,朱唇轻启:“听说明日羽国使节要来了,本宫也是时候该进宫走走了。”
齐敏珠打了个哈欠,拉了拉被褥,眉间闪过一丝倦意:“今日也不知怎地了,喝完药就嗜睡的厉害,小闫,你先退下吧,本宫晚些在唤你。”
李闫一顿,做了个辑,知道是药效发作了。
见她熟睡起来,李闫这才细细打量这间屋子来,没有太多的装饰,看起来是再简单不过的一间屋子,可李闫知道,事情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以往,他只要进来多看屋子两眼,就会被齐敏珠无情呵斥,甚至拿滚烫的茶水扔到身上,他都忍着一声不吭,想到那些日子,他吸了口气,走到一处放满瓷器的架子,把瓷器一个个端起来查看,过了半响,还是没有丁点儿线索。
他紧紧抿着唇,最后把视线落在齐敏珠身上。
一步步走过去。
他颤着手,掀开被褥一角,在枕头下找到了一把钥匙。
他一怔,既然周围都没有机关,那就说明机关就在床下,他双眸一凛,果然,被床褥遮掩的一角有个钥匙孔,跟他手里的这把钥匙完全吻合。
他攥紧了手心的钥匙,他要趁着齐敏珠昏睡的这几个时辰,赶紧去做一把新的钥匙来。
既然已发现了机关所在,下一步的计划,还是要先去商议一番,免得打草惊蛇。
李闫退了出去,把门轻轻带上门,把口信带给了李青润。
翌日。
秦时难得起了个大早,将军府传来消息,告知她今日不必去城门接羽国使节,让她在府邸好生休息,过几日再去军营训练。
秦时听闻后,心花怒放,眉眼弯了弯,她摸了摸后脑勺,感叹,多亏了这个包,虽然还没完全好,不过已经没昨儿那般疼了,想不到萧安落的药还挺管用。
不过,今日的接待礼很是繁琐,萧安落一定忙极了,也许根本无暇管她,趁这个机会她要赶紧去忧楼才是。
由于秦时的吩咐,落尘早早的便备好了马轿。
到了忧楼前,秦时掀开帷赏便下了马轿,刚到门口,就看到袅琴提着裙摆从里面跑出来,一把圈住她的胳膊,把脸枕在上面,赌气似的、手还不老实的在她胳膊处画圈圈,语气满是委屈:“王爷许久不来,是不是早就把奴家给忘了。”
秦时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本王近来有些忙。”
说完,就踏步走了进去,她今日来是有要事商议,可不是来谈情说爱作秀给别人看的。
袅琴努了努嘴,赶紧跟上她的步伐。
小王爷本就容貌出众,踏进去的那一瞬就引了众人目光,在众多歪瓜裂枣的衬托之下,秦时显得更加俊美绝伦。
姑娘们看了眼自己伺候的男人,心底顿时不妙了,为何袅琴能伺候秦小王爷那般俊雅的人物,而她们却要伺候如此歪瓜裂枣之人,这么个清新俊逸的男子,何时才能轮到她们。
小王爷每次来都只点袅琴一人,实在让人羡慕。
秦时喊来老鸨,老鸨正在招呼别人,倏然看到多日未见的秦时,有些愣然。
京城的传闻,她也是听到一些的,没想到小王爷被萧安落打压的如此厉害,竟然连接着几日都不来青楼了。
想起上次是她把小王爷供出去的,心底就有些心虚,若是这小王爷发了脾气,把她这忧楼给砸了,谁又能奈何的了她,届时,她该怎么跟主人交代。
想到这,老鸨面色变得更加掐媚,秦时睨了她一眼,也不跟她计较上次之事,直接开门见山:“带我去忧楼后院。”
老鸨面露难色:“这……”
后院那边住的都是主子的人,就这么放小王爷进去,着实不妥,正要想着用什么法子搪塞她。
秦时直接扔给她一锭银子,老鸨收过看了眼,先是一惊,赶紧把银子塞到怀里,登时喜笑颜开:“小王爷想去哪都成。”
楼底下看戏的一行人见小王爷走了,都面露讶意。
“原来小王爷不是来找袅琴姑娘的。”
“小王爷也真是不解风情,让我们袅琴姑娘一人晾着。”
袅琴咬了咬唇,美眸扫了几人一眼,眼底倏然有些湿润,她提起裙摆噔噔噔的上了楼。
秦时到了后院,睨了眼一直跟着她的老鸨:“你先下去吧。”
老鸨点头哈腰:“是是是。”
等秦时没入房间内,老鸨才掏出刚刚那锭有特殊标记的银子,她发白的脸上扑着厚厚一层粉,面上闪着浓浓的忧虑,没想到秦小王爷竟然是主子的人,看她与青润姑娘如此交好,想必也是主子的重要之人,若是她在主子面前告她一状,那该如何是好,想到这,她就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