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妈都吃完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杜娟把碗放回托盘上，重复地问：“他到底想什么？”
她是真不解啊，挣前程有必要在这个年纪吗？
第755章 真假参半
面对杜娟的‘逼问’，唐瑜其实心中早已有数，也早有腹稿。
真相肯定是不能说的，只能半真半假的说，按着她和陆向阳商量的来说。
唐瑜早已练过千回，故意含含糊糊地说：“这不是眼看着征兵季又开始了，哥哥有一晚梦见陆爸爸，说是他感叹后代竟不能像他一样从军为国家效力，这才偷偷去报名参军。”
她故意露出闪烁的眼神，这谁看了不怀疑？
杜娟自认是个‘大人’，而对方是个孩子，这么一看，就知道唐瑜是故意找了别的说辞。
“你们说谎也不打草稿。”杜娟把脸沉了下来，道：“小阳他爸其实和我私下里说过，好男不当兵，他不希望小阳以后也走他的路去当兵，而是找个吃皇粮的工作，安安稳稳一辈子的。”
唐瑜啊了一声，道：“这个，妈，那都是古时的说法了。现在当兵挺好的，不但有国家津贴，职位高，挣到了军功头衔的话，也是可以派遣出来当官，那才是真正的吃皇粮。就算挣不到军功头衔，退伍了也能补偿一份钱啊。”
杜娟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却不认为这就是真相。
“小瑜，你也跟着他一起来糊弄妈妈吗？”杜娟有些伤感，擦起了眼泪。
唐瑜沉默着，像是鼓起了勇气，道：“其实还有事的。”
“什么？”杜娟抓住她的手问。
唐瑜欲言又止。
“你说，妈什么都承受得住。”杜娟见状，越发觉得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唐瑜垂下头，声音低低的：“我，我给哥哥算了一卦。”
杜娟愣住，她忽然福灵心至，脱口而出：“是，是不好的卦象吗？”
唐瑜好半天不说话。
杜娟催促着她。
唐瑜这才下定了决心道：“是，二十之前，哥哥在我们身边的话，他就会有危险。”
杜娟的脸色唰的白了。
她是信神佛的，不然不会逢初一十五就去寒山寺上香，就连端午后那件事，她也给那枉死的抢劫犯添了香油渡了往生经。
所以现在，听到唐瑜的话，她就吓着了。
若是从前她估计还不信唐瑜的本事，但这个把月来，她亲眼看到唐瑜给齐水的未婚妻算过的卦象都应现了，由不得她不信。
“你，你没算错？”杜娟煞白着脸说。
“我算了几次，都是九死一生的卦象。”唐瑜睁着眼睛说假话。
其实她也算不得假，按着钟鸣所言，已经有他国的异能者介入寻找本国闲散的异能者，也不知会不会很快就找到陆向阳这里。
一旦查到，到时候，总有一番争斗的吧。
所以这也不算全瞎说。
“怎么会这样？”杜娟有些惊惧：“这，这能解吗？”
“离开就是解法。”唐瑜立即说道：“所以，他才会想去当兵，因为这样，他既能解这劫，也能在里面挣一份前程，一举两得。就是时间上，得要久些，五年不见。”
“妈，这也是不得为而为之，相比让哥哥冒险应劫，我宁愿五年不见她，妈您觉得呢？”
这真假参半的谎言，杜娟会信吗？
第756章 妥协
杜娟不想信，却不得不信。
连唐瑜都不敢拿儿子的命去冒险，她这做亲妈的，敢吗？
肯定是不敢的。
杜娟的身子晃了下，有点耳晕目眩，看着唐瑜的眼神有些绝望：“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唐瑜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狠心的摇了摇头。
杜娟的眼泪唰地掉落下来。
“妈，您不要怕，他只是暂时离开咱们而已，这期间，我会陪着您的。”唐瑜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杜娟泣不成声。
“您怕是整夜没睡，先睡一觉，睡醒了再说好么？”
杜娟顺从地躺下来，她的心大乱，她确实虽然睡一觉，或许睡醒以后会发现，这是一场梦呢。
唐瑜一直握着她的手，声音又软又轻：“我在这陪着您。”
杜娟是真累了，很快就睡着过去，只是在睡梦中，她的双眉依旧拢紧。
陆向阳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双眉紧锁的杜娟，有些难过，想要张口，却见唐瑜在嘴边竖了一根手指。
“你昨晚也没睡，也躺一下吧。”唐瑜道。
陆向阳摇头：“我能熬。倒是你，去睡会吧，看你眼皮青的。”
唐瑜也确实累了，说道：“嗯，我进空间里歇会。”
看着唐瑜离开，陆向阳就坐在了她原本坐的位置，拉过杜娟的手握着，也趴了下去。
杜娟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过的是另外一种人生，十分短暂而又凄惨的，和眼前相比，现在的人生，就好像她偷来似的，上天额外补偿馈赠的。
她睁开眼里，手有些沉重，看过去，只见陆向阳握着她的手睡得正沉。
少年的脸十分俊秀，眉毛又浓又黑，就是双眉间的忧愁浓得化不开。
杜娟的眼中酸涩，把手抽回，她一动，陆向阳就醒了，看她醒了，连忙起身，问：“妈，您醒了，饿吗？”
他微微弯身，把杜娟从床上扶起来，又把枕头垫在她的腰后，动作轻柔又体贴。
不知不觉，当初的那个小小软软的婴孩也长成大男孩了，要展开双翼振翅高飞了。
杜娟吸了一下鼻子，强忍酸涩，冲他笑了笑，道：“你坐下，我们母子说说话。”
她伸出手，抚摸着陆向阳的脸，说道：“儿子，你长大了，都长成小小的男子汉了，也有自己的主见了。”
陆向阳心中微酸，笑道：“长再大，也是妈妈的儿子。”
“是啊，你长得再大，飞得再远，也都是妈妈的乖儿子。”杜娟笑着说，眼泪却滑了下来。
“妈，您别哭。”他搂住母亲的肩膀，声音沙哑。
杜娟伏在儿子的宽厚的肩膀上，双肩微微抖动，眼泪流得更凶。
“小阳，在外面不比在家里，出去了就真的只能靠自己了，一定要小心照顾自己。”杜娟故作坚强地说：“独自在外面，也不要怕，你还有家，在外头混不下去，回家总有你一口吃的。”
“妈，您……”
杜娟抬起头，笑着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吧，妈等你回来。”
陆向阳眼中一热，像小时一样，扑进她的怀里。
母子俩哭成一团。
站在门口的唐瑜揩了揩眼角，悄悄的带上门，下了楼。
第757章 两小无猜碍眼得很
杜娟妥协了。
相比于用儿子的命去冒险，她宁愿选择分离。
唐瑜和陆向阳看她强颜欢笑的样子都很不是滋味，却也只能把真相藏起来。
陆向阳不日就要走，一家三口都格外珍惜这临别的时光，唐瑜还提议出去玩，一家子在紫城郊区都玩了个遍，拍了无数的照片。
这些相片可都是接下来几年她们的精神寄托了。
唐瑜又和陆向阳一起去办了退学手续，档案都尘封起来，梁校长感觉特别惋惜，因为陆向阳也是个优秀的学霸啊，将来高中办起来，也是可以用来给学校争脸的存在啊。
但人家有更好的前程，梁校长也不会阻人发达，又看唐瑜会继续在校念完初中甚至高中，他就欢欢喜喜的亲自帮人把手续给办好了。
赶在陆向阳离开的前一天，杜水莲带着孩子和林老爷子来了，看到跟天使一样的小朗，杜娟的心都化了，抱在怀里不肯撒手，这离别的气氛，马上就冲淡了不少。
陆向阳瞧着有些吃味，但更多的还是欣慰。
只要母亲不太难过就好了，五年很快就过了。
唐瑜给陆向阳准备了不少功德茶和灵茶，就是他不如她有个秘密空间，带着不太方便，不然她会准备得更多。
热夏的夜，两人坐在楼顶的栏杆上，嗅着花香，看着璀璨的星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明天要不我悄悄地走？你不用送。”陆向阳偏过头看着她。
唐瑜失笑：“你还搞这一套啊？怎么，怕我哭？”
“不是，我是怕我舍不得。”
“那就别走了，将来有什么我们共同担当，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