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程之骄就找出了一堆相机来，上瘾一样拍个不停。后来林沸都上床睡着了，还能听到一旁有轻微的咔嚓声响，嘟囔一声，很快就被蹿进被窝的男人紧紧抱住蹭脸……
林沸被他蹭得连睡梦中都忍不住笑。
……
外面还在下雨，林沸又翻了个身子，哼哼着说不想起。
程之骄贴在他后面：“不起了。”
林沸：“可是还要上课……”
程之骄：“那就逃课。”
“……”
他也就抱怨一下，没想到程之骄认真的，回头看过去：“总觉得这话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程之骄特别认真：“今天逃课吧明明。”
他也不想去上学，不想放开林沸，想就这样把林沸一直抱在怀里。
好幸福……
林沸本来还有些困，被他逗得是彻底精神了，拱起身子嘿嘿一笑，趁人反应过来前伸手去搓他脸：“就不逃课！”
他胡乱搓那张英隽白皙的俊脸，搓得哈哈直笑，对方丝毫不生气，不躲也不反抗。等一开始的呆愣过去后，就把林沸胳膊扯住，将人拉到自己身上，摁住他扑棱的身子狠狠亲那张大笑的脸……
两人折腾得全身都热了，半晌后，林沸顶着一对烧红的耳朵说要去上课。
程之骄改了态度，贴着他的脸哑声说好。
临走的时候，林沸在他卧室的柜子里看到了自己最先丢的那件外套。
当时以为程之骄捡去代入自己剪坏撒气，哪里敢想是为了收藏？
外套挂在衣柜里一打开就能看到的地方，完完好好。
他什么都没问。
……
一开始，402的张礼磊和秦游只当林沸与程之骄是讲开了和解了，可自从网上热搜那事过去后，就越发觉得两人有点儿不太对。
朋友圈时不时晒的两人的合照、总来蹭他们公开课坐在林沸身边的程之骄、几乎顿顿一起吃饭、还用一些同款的物品……这种状态持续了两周，目测还会继续持续下去，连最初坚信林沸是直男的张礼磊都忍不住开始问秦游：“他俩，他俩……”
话没说完，但都懂。
秦游一愣，也有点儿迷茫：“不知道，不过咱们班都有女生在讨论他们了，就你想的那样，甚至开始猜谁攻谁受了……”
张礼磊顿时精神了：“哇！谁攻谁受？！”
“……”
秦游无奈道：“有猜程之骄，也有猜林沸的。”
张礼磊惊讶：“我以为都猜程之骄呢……”
秦游解释：“程之骄也就偶尔有点儿吓人，公众场所还是很绅士安静的，按性格，在一些人眼里，或许有那么点儿受的潜质？”
张礼磊听得津津有味，点头问还有呢。
秦游笑道：“行了吧，都是大家胡乱聊的，你也别当真……这么坦荡倒不像是真在一块了，我觉得他们就是玩得好，林沸以前不是也爱往他好朋友的学校跑么？现在有了新的好朋友，经常一块玩也正常。”
张礼磊：“哦……”莫名有点儿失望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也磕上了？
说着打开手机，又在朋友圈看到了一张新的俊男帅男的合照，习惯性点了个赞，小声嘀咕：“其实要真是也没什么不好，他俩挺配的……”
“……”
……
林沸今晚回宿舍睡，毕竟是冬天，尽管程之骄那个房子离学校近，他也不能一直住人家那，何况冬天起床困难，总有犯懒的时候，想来想去还是住宿舍更方便。
在这方面，程之骄并不会闹，林沸住宿舍，他也住宿舍。
却没有把自己宿舍换到402那里的打算。
程之骄太清楚自己了，没见到或许还能忍，可知道林沸就和自己睡在一室，尤其是他们现在还经常同床而眠的状态，绝对绝对会克制不住爬上林沸的床。
402还有另外两个人，他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可林沸不一样。
就像是在炙热的太阳下得到一颗糖，放在外面怕晒化了，放进嘴里又怕会一口气吃没了，爱抓心挠肺，最后只能把它小心含着。
……
快十点的时候，林沸结束和程之骄的聊天时间，去洗漱准备睡觉。
从洗手间出来，忽然发现手机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张礼磊在打游戏，秦游在和女朋友煲电话粥，没人听到。
来电人是家里的司机杨叔。
杨叔没事基本不会和他打电话。
林沸拨了回去。
接通后，耳里迅速传来中年男人焦急的声音：“明明，你爷爷出事了！你爸在黎城，最快也是明天白天才能回！医生说情况很不好……你、你快点儿回来吧！”
一句话没说就套了衣服跑出去。
林沸跑出宿舍楼时，羽绒服里面还穿着睡衣，电话一直没挂。
他跑得很急，那边听他呼呼的喘气声，也顾不上安慰，说已经安排了俞城那边的人去学校接他，到时候直接去塬城市医院，司机知道地址。
来接他的司机杨叔联系的，之前跟过林家文做事，也认得林沸，看他跑出来就开车门让他上。
两人互相打了个照面，都没多说什么，一个认真开车，一个在后面拿着手机问老人情况。
林老爷子是在外面摔倒后被人发现的。
他傍晚一个人出的门，跑步锻炼身体。
老爷子一直有跑步的习惯，前段时间下雪没出门，给他憋坏了，雪化后，得知经常跑的地方被清完雪就出去跑步，谁也没想到这次会出事。
被人发现时也不知道摔倒了多久，好在心跳还在，送到医院抢救，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林沸举着手机的手一直是颤着的，那边把所有情况都说完了，医院也有事要处理，挂了电话让他别急，一定会没事的。
通话结束了很久，林沸的手机都没放下。
前面的司机听到了些动静，他知道具体情况，小心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
男生紧紧咬着嘴巴，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拼命擦眼泪。
泪腺根本不受控制，眼泪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上次这么害怕还是七年前那个冬天。
妈妈在他五岁离开后，就是爷爷一直带着他，爷爷是爷爷，爷爷也是妈妈，偶尔也会当一下爸爸。
小时候他老爸总担心他悄无声息地学坏，时不时打电话让老爷子不能太宠溺他、惯着他。
爷爷不仅不听，还会骂他，说他自己没时间带，也没资格管他怎么带！挂了电话独自生气了会儿，就又笑眯眯地把敦实小团子抱起来说：“明明这么乖，爷爷就愿意无条件宠着惯着！不管我乖孙做什么，爷爷永远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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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林沸赶到医院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在下高速时接到杨叔电话，听对方说爷爷已经脱离危险后，僵坐许久, 人突然间就松软下去，直接躺在了后座上。
杨叔老早就在医院门口等着, 他做事一向稳重, 这次是少有的慌了, 突然联系林沸也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林沸来或许也帮不了什么, 但老爷子出事, 医院里不能一个家人也没有。
这么大的事, 再不情愿，最坏的结果也要考虑。
林沸跟着他往病房走。
杨叔在路上就把情况大概都说了，老爷子本来就有些老毛病, 那一摔又摔到了脑袋，也是幸亏被人发现得早, 现在算是险险救回来了, 人还昏迷着。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真亲眼看到病床上那个面色苍白、薄弱衰老、包着纱布输液……看着这个完全没了昔日精神抖擞的小老头风采的爷爷, 林沸鼻子酸得厉害。
太难受了。
杨叔说：“附近订好了酒店, 等陪完你爷爷我就送你过去, 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得早点儿休息，明早你爸应该就赶到了。”
“我不去, 我就睡这儿。”
杨叔像是料到了，劝道：“你爸请了护工，我晚上也在这儿陪护, 你真的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