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围观了全程的叶桃和陈杰一阵猛烈轻咳，这才勉强唤回两个人的注意力。
林惊羽手忙脚乱地从麦坦身上爬起来，慌乱道：“反正，我就觉得它像你。”
正巧，麦永兴终于回来，远远地招手喊林惊羽过去。
“惊羽，你过来一下。”
“好的，麦老师！”
因为紧张，林惊羽不自觉地抬高了声线。
一句中气十足的“好的”在走廊里回荡。
麦永兴哈哈大笑：“不用怕，吃不了你。”
林惊羽甜甜一笑，又转向麦坦：“再、再见。”
说完，林惊羽捞起旁边一门心思看好戏的叶桃就跑。
被扔下的麦坦干脆放松了身体，仰躺在长椅上。
小小的莲花狗挂件贴在心口。
惬意得不行。
陈杰这才出声：“高兴哈？见到希望的曙光了哈？”
麦坦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认真地举着莲花狗亲了好几下，这才挂到背包上。
然而，兴奋了没几秒，麦坦就开始皱着眉头苦恼。
陈杰不解：“又怎么了？”
麦坦问得一本正经，十分严肃：“哥，你说我们两个以后办什么样的婚礼？我原本一直觉得中式就不错，刚刚突然发现，我家宝贝儿也很适合西式。”
这都什么跟什么。
人家林惊羽都还没答应跟你在一起呢，这脑补路线怎么就已经一路狂奔到结婚现场了呢？
高铁也没你这么快吧？
陈杰翻一个 * 天大的白眼：“我就一个问题，你告白了吗？”
麦坦被这一灵魂问题问得愣住：“……”
告白？
好、好像也是。
他怎么就把这回事给忘了呢。
其实，也不是忘。
而是有点害怕。
怕被林惊羽拒绝，更怕仅有的那一点可能性也因为被拒绝而消失。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不用那么害怕了。
陈杰一句话总结：“别想别的了哈，还是先省点儿脑细胞，想想该怎么告白吧。”
说完，就推着麦坦赶往下一个拍摄场地。
麦坦一路上背着自己的双肩包，动作夸张地把背包上的莲花狗甩得叮叮当当一阵脆响。
所有人想不知道他的背包上多了一个可爱的小挂件都不行。
摄影师端着相机试拍了两张，转头问造型师：“接下来要背着包拍吗？这样拍出来的效果看上去也还不错。”
造型师正犹豫着。
麦坦已经凑过来，一本正经地点头：“我认为可以，毕竟这次的主题是青春活力，取景又主要是在校园。”
造型师附和着：“确实是这样没错。”
“而且，”麦坦一边说，一边用力晃荡着背包上的莲花狗，“而且，我觉得这只小狗的存在恰到好处地增添了少年气。”
这么说，倒也没错。
确实是很活泼的形象。
见有戏，麦坦立刻扭过头冲造型师赞赏地笑笑。
造型师还是个年轻小姑娘，很容易就被麦坦带偏了，当即双手一拍：“那就这么定了，只不过你的发型需要再修改一下。”
说修改也简单，把发胶洗掉就好。
麦坦把头发擦到半湿，随意甩了甩就背着包三两步跑到镜头前。
没了发胶的束缚，麦坦的头发乖顺地垂下来，深邃的眼睛藏在薄薄的刘海下面，看上去格外少年。
他一个接一个地换着姿势，只不过无论哪一个都要有意无意地把莲花狗甩到镜头前。
不到两个小时，就出完了一整套图，几乎没有废片。
陈杰在监视器后看着都忍不住鼓掌叫好：“今天状态很不错。”
麦坦点上莲花狗的脑袋，颇有感悟地说：“果然，拍照还是要有一个point。”
陈杰：“……是啊。”做狗的point。
林惊羽跟着麦永兴拐上楼梯，又穿过一段走廊才停下。
麦永兴忽然回过头，笑眯眯地没头没尾道：“坦坦挺粘人的吧？”
坦坦？
这是林惊羽第二次听见有人这样叫麦坦。
坦坦，坦坦，念得多了就像是在喊糖糖。
确实很贴合麦坦时不时就耍赖打滚的形象。
林惊羽越想越觉得可爱，不自觉地抿着唇笑。
半晌才想起来麦永兴还在等她的回答。
“唔，他很热情。”林惊羽从脑袋里搜刮着形容词。
麦永兴哈哈大笑，表情却意味深长：“他也不是随便对谁都热情。”
林惊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低头傻笑。
偏偏麦永兴还在继续：“对其他人，冷淡着呢。”
说完，就推开眼前的房门，带着林惊羽进了办 * 公室。
第38章 “睁开眼睛更帅……
办公室的面积很大, 但格局简单。
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和几把椅子，剩下的就是从地面直通到房顶的书橱，每一层都被各种各样的碟片和书籍塞满。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跟麦老师年龄相差无几的教授，陈术正。
林惊羽猜到了麦永兴是想要介绍老师给自己, 却没想到麦永兴一出手就是陈术正这样的权威大佬, 顿时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陈术正曾经也是演员, 主演过多部获奖电影, 也曾在国际上斩获影帝大奖。
但是因为长相并不出众，陈术正在国内始终不温不火，甚至有很多年轻人叫不出他的名字。
渐渐的，陈术正便彻底转为教授，在影视学院授课。
即便如此, 陈术正在正统演员圈的地位，还是不容小觑的，也偶尔会出来客串角色。
林惊羽跟在麦永兴的身后，小心翼翼地避让着推在地上的碟片, 走到办公桌前。
看清来人后，陈术正只略一点头权当打招呼。
麦永兴指着林惊羽，直入主题：“这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过的那个小姑娘。”
陈术正这才把视线转向林惊羽, 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看不出满意与否。
林惊羽之前就听说陈术正为人严谨，脾气古怪，当即紧张得站直了身体, 猛地一鞠躬。
“陈老师您好, 我是林惊羽，请多多关照。”
陈术正被吓了一跳，把笔扔到桌上, 皱眉道：“别乱喊。”
林惊羽脸上一热：“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陈术正沉着脸：“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林惊羽：“……”
麦永兴在旁边哈哈大笑：“你们好好聊，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临走前不忘给林惊羽递一个安心的眼神。
陈术正双手交叉搭在转椅扶手上，靠着椅背，不怒自威。
林惊羽如坐针毡，但还是努力让自己迎向陈术正的视线，而不露怯。
又过了几分钟。
陈术正终于开口了，问题单刀直入：“你为什么要演戏？”
一下子就把林惊羽问懵了。
为了理想？
为了爱？
为了世界和平？
这是她从没仔细想过的问题，就只是单纯地想要演戏而已。
但一句“想要”，似乎太轻飘飘了些。
然而，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的理由。
林惊羽坦诚道：“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
陈术正没应声。
林惊羽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最初拍《青春慢点走》时，是为了赚钱，可是当镜头对准我的那一刻，我就发现，我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通过演戏的方式体验各种各样的人生。
也喜欢借助不同的人生表达她自己。
这或许并不能算什么正当理由，但确实是对林惊羽而言最重要的理由。
话音落下，陈术正半晌没有接话。
就在林惊羽一颗心都要提到喉咙口时，陈术正才笑了，和蔼了不少。
他隔着办 * 公桌递过一张满满当当的影单：“两周内把这些看完，然后联系我。我的联系方式写在最后了。”
两周？！
这一张影单上至少有三十部电影吧？
陈术正轻哼：“觉得不够？我这还有一张影单。”
“够了够了，老师我先走了。”林惊羽连忙抓起包，一溜烟跑到门口。
顿了顿才转过身，很认真地对着陈术正鞠躬：“谢谢陈老师。”
走在楼梯上，林惊羽的脚步都是虚浮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叶桃提前去地库开车，两人明明说好了地库见，林惊羽却下意识地转向了麦坦拍摄的地点。
步子也跟着越来越快，最后甚至小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