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特工驯养记(105)

作者:一只小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李恪两步冲过去,一只手拦腰抱住他,用力往后拉了些。

另一个男人还在骂骂咧咧地说着俄语,肖枭几乎是大吼着骂回去,“那他妈是一条命你这个混蛋!”

“肖枭!”李恪把他往后拉了些,一边在他耳边大声叫道,“冷静!”

“滚!”肖枭用力地挣扎着,李恪差点儿脱了手。他心想这手要是一松开,估计就又是一条命了。

李恪使出全身的劲才把他拉出狼狈的斗殴现场,扯进一条小巷,李恪把他往墙上一抡,肖枭的后背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似乎还没有平复下来心情,喘着粗气蹲在路边,脑袋埋下去,手指胡乱地抓着头发。

李恪站在他身边,靠着墙没说话,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支烟,明明灭灭的火光缓慢燃烧着,烟雾缭绕着指尖,像云里雾里看不真切。

过了有一会儿,肖枭吸了吸鼻子,突然闷声闷气地开口,“熄了吧,熏眼睛。”

“嗯。”李恪应了一声,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扔掉了烟头。

他走过来,挨着肖枭蹲下来,瞥了一眼他身上的伤痕,压着嗓子轻声问:“刚打的?”

“什么?”肖枭说。

“手上的伤,”李恪说,“还在淌血。”

“哪儿能让那个废柴给打了,”肖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语气波澜不惊,“估计摔酒瓶扎到了。”

李恪抓住他的手腕,放到自己眼前仔细看了看,“有玻璃渣,去处理了?”

肖枭很感激他没有一股脑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提起,只想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那样逃避。

“我……再等一会儿。”肖枭说。

“等谁?”李恪问。

“不等谁,”肖枭答道,“就在这儿歇一会儿。”

“哦,”李恪看着他,“走不动道了?”

肖枭啧了一声,没忍住笑了,“真记仇。”

李恪也笑起来。肖枭朝他伸出了自己那只血淋淋的手,“烟。”

“点燃也得熄了,”李恪说,“熏眼睛。”

肖枭叹了一口气,把手缩了回去,“你是不是该拿个小本本专门记跟我的血海深仇啊?”

“是个好主意,”李恪说,“我考虑一下。”

“刚刚那个人,”肖枭突然说起来,“把我认识的一个小女孩儿卖到了黑市。”

李恪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眨了眨眼睛应声道:“……啊。”

他们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李恪摸出烟盒递给他。肖枭接过来,拿出一根点燃。

“那个小女孩儿,现在找到了吗?”李恪问。

肖枭吸了一口烟,垂着眼睑,轻轻缓缓地吐出烟雾,哑着嗓子开口,“尸体找到了。”

李恪闭上嘴,沉默了。

“你叫……李恪,”肖枭有些犹豫地说,“是吗?”

“嗯。”李恪应声。

“深海那个?”肖枭又问。

“对。”李恪说。

“带我去包扎了吧,买药我自己弄。出来太急什么也没带,”肖枭把血淋淋的手伸到他眼前,“不然我就告状你放我鸽子的事情。”

李恪笑起来,拉他站起来,“我兜里好像就几卢布。”

肖枭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不跟穷光蛋做朋友,走了。”

“哎,”李恪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我酒店里有药箱,隔这里就两条街。”

“走不动了,”肖枭就地蹲下来,“要走整整两条街。”

李恪啧了一声,站在一旁看着他。

“回想你当时醉成傻子还要走两条街回家的那天晚上,”肖枭抬头看着他,“现在两条街对我而言就有那么漫长艰难。”

李恪也蹲下,“背你回去,大少爷?”

“那我得先时间倒流在那晚把你背回去,”肖枭说,“不然你肯定记我的仇。”

“苦大仇深,不差这一点儿。”李恪说。

肖枭趴在他背上,李恪背了好几次才成功背起来,差点儿人仰马翻一尸两命。

“有那么重?”肖枭不满地问。

“你可能低估了自己,”李恪说,“好歹一个大老爷们儿。”

肖枭的脑袋埋在他肩膀上,没动静了。李恪觉得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把他的肩膀打湿了一大片。

“哭了?”李恪偏了偏头,问道,“是不是要给这两条街的市民们塑造一个身残志坚的感人形象?”

“是啊,”肖枭说,“生活不易,搬砖累腰。”

李恪沉默着一直背他到酒店门口,慢慢放下他,两人走进了电梯,才问:“她什么时候下葬?”

“明天下午。”肖枭说。

李恪没有转头去看他,却在电梯的镜面上把他的脸看了个仔仔细细,眼睛有点儿红肿,还有血丝。

到了房间门口,李恪刷了房卡,走进门。

肖枭走进去,不知道该坐哪里,不是因为不整洁,而是太整洁了,就跟刚打扫过根本没住人似的。

“你刚过来?”肖枭问。

“没有,住一周了,”李恪拿出药箱,拉着椅子到床边,指了指床沿,“坐下。”

肖枭很少看见住酒店时房间很整洁干净的人,尤其和路浔这个糙老爷们相处多了之后,他俩互相影响,手挽手心连心在越来越粗糙的不归路上头也不回。

肖枭坐在床沿,看着他给自己处理了手上的伤口。

李恪最后缠上绷带,看了他一眼,把肖枭的左边裤腿给挽了上去。

腿上有一大块淤青和血痕,肖枭往里面挪了挪,把腿放在床沿,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享受啊少爷,”李恪一边给他抹药一边说道,“按摩保健加个钟?”

肖枭笑了笑,不说话了。李恪给他抹完药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李恪没办法,只好把被子给他裹了半边,出门吃了个晚饭,吃完回来,肖枭还是一样的姿势睡得死沉。

李恪只好再等了一会儿,等到眼皮直打架。这是一间大床房,就一张床。他洗漱完,只好躺在床的另一边睡着了,两个人之间距离得是雅鲁藏布大峡谷那么宽。

肖枭睡觉不安分,这个李恪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毕竟他醒着的时候也不安分。

半夜,肖枭一腿踢到了他肚子上,愣是把他给惊醒了。

李恪坐起来,找了找被子,最后在床的另一边地上捡了起来。

他正准备盖上被子重新入睡,肖枭突然坐了起来,抓了下头发,偏头看着他。

李恪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睡着了?”肖枭问。

“嗯,”李恪回答,“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肖枭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走了。”

“现在凌晨三点半。”李恪提醒道。

“啊,是,”肖枭有点儿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李恪不是这个意思,不过看他执意要走,也没有再挽留。

“还有,谢谢你啊。”肖枭冲他挥了挥手上的绷带。

走到门口,他又突然回头,在一片昏暗中往李恪的方向看过去,“明天下午的葬礼,你能来吗?其他人我都不认识,如果你在……”

肖枭没说完,按照电视剧的通常剧情,这时候对方应该打断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到场”,不过李恪没说话,静默地等着他说完。

肖枭叹了口气,破罐破摔地直接问:“来不来?”

“来。”李恪说。

“嗯,”肖枭看着他,轻轻笑了,“晚安,李恪。”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初见竟然没有掐架,真是遗憾啊~

肖枭:懷淰莪們朂初哋楿識,哪溡莪們嘟還佝殣洏懵慬……

李恪:没完了?

☆、番外二

窗外的天空还没有完全亮堂起来,空气里蒙了一层下过雨之后的氤氲的水雾。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全拉上,留着一条不粗不细的小缝隙,窗外的光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身边的人依然裹在被子里忘我地冬眠着,可能是经历了一整年的等待,李恪现在已经不太喜欢他睡着的样子了。每次看见他正在睡觉,就特别想作作妖整一下他,比如用拆下鞋带给他的头发绑个小啾啾,或者在他的手臂上画满大头乌龟。

他这会儿醒了,翻来覆去没有睡意,看了看表硬撑到了六点钟。

闹钟像学生时代的抢饭铃声一样,响起的瞬间李恪如释重负一般地松了口气,肖枭翻了个身,不满地哼哼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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