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宠妃罢工日常[清]+番外(199)

而她呢?

为何走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倘若从始至终没有不甘,没有生欲;胤禔没了夺嫡的念头,她便就此收手……

“臣妾感念皇上恩德,”惠嫔微微阖眼,复而睁开,嘶哑着声音道,“愿往景祺阁。”

眼见惠嫔一脚深一脚浅地告退,康熙搁下笔,垂目掩住里头的波动,半晌平静道:“让曹寅进宫见朕。”

“是。宣江宁织造曹寅觐见——”

皇上安然回宫,人人翘首以盼,头一个召见的臣工却是幼时的伴读,如今进京述职的曹寅曹大人。候在宫外的大臣艳羡不已,曹寅又喜又惊却还有些心乱。

万岁爷得神药治好了疟疾,是他如何也没料到的。

那曹家暗地里找寻退路的事儿,岂不是犯了大忌!

李氏还在毓庆宫同太子妃说话,至今未归……激动褪去之后,不知为何,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

君臣之间的谈话,与大臣们料想的不是一回事。

“二十万两银。”康熙神色莫测地打量着他,“曹寅,你倒是真舍得。”

曹寅跪在御前冷汗涔涔,只觉嗓子被一团棉花堵塞着,半天叫不出一句万岁爷。

万岁爷从来叫的是他的字,如今却直呼其名,足以窥见一二怒意。

“送银子,送美人。”皇帝冷笑一声,“朕还没死呢,急什么?指使李氏入宫,惹得太子妃身体不豫,胎像不稳,你万死难辞其咎。”

曹寅浑身一怔,猛地抬头,当即就要请罪。请罪还没来得及,皇帝的话更是令他如坠冰窖

“都说曹大人文武双全,不近美色。你那贱妾与天地会互有往来,你可知晓?”康熙缓缓开口,看向他的眼神不再含有温度,“朕放你在江南,让你做朝廷的眼睛,不是让你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也不是让你造朕的反!”

第162章

曹寅一脚深一脚浅地踏出乾清宫之时,堪称失魂落魄。

即便万岁爷没有明说,他也很是清楚。曹家的鼎盛如过眼云烟,而他,父亲一辈子引以为荣的儿子,再也做不成江宁织造了。

曹寅的眼眶有些湿润,阖族竟是败在他的手里,李家……也受了牵连。

“朕将王氏贬为贱妾,倒真没料到,你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宠。”康熙的冷言犹在耳边,“李氏纵有万错,绝不休妻,也是你的选择。而今又如何了?曹寅,你真是天下第一糊涂蛋!”

万岁爷容不下有二心的臣子,更何况臣子如此糊涂。曹寅听得出康熙话间的恨铁不成钢之意,回过神来苦笑一声,脚步有如千钧重。

天地会把手伸进了他的后院,甚至伸向他的枕边人,他却从未设防;皇上停驾热河休养,京城这段时日极不太平,其中便有江南总部潜入的反贼。

若不是九城兵马司奉了皇命暗中盯梢,一场大乱将至,他万死难辞其咎!

头上的顶戴花翎,他亦受之有愧。

曹寅越想,眼眶越是发红。辜负了万岁爷的恩宠与厚望,不论是罢官,拘禁或是流放,都是他应得的……

浑浑噩噩走出长长的宫道,忽然间脚步一停,曹寅望见太子身边的内侍何柱儿笑眯眯地候在小门处,身后两个嬷嬷押着浑身发颤、形容狼狈的夫人李氏。

“太子妃有孕乃是喜事,为积福报,太子爷便免了惩戒,只让奴才捎上一句话给大人您。俗话说得好,贪心不足蛇吞象,万般皆是曹大人之过,可话说回来,也有将功补过之理。”何柱儿的笑容深了深,“国库不丰,太子爷为此忧心着呢。”

曹寅听言,脸庞愈发没有血色。半晌,他拱了拱手,哑着声音道:“寅受教,有劳公公了。”

——

整整一晌午召见臣工,御书房环绕着低气压,康熙的脸色,与得知太子妃有孕的欣然形成了天壤之别。

梁九功缩着脖子暗叹,万岁爷待曹大人从来都是不同的!也就是曹大人作死,否则凭着幼时情谊,曹家深受帝王信任,足以屹立不倒。

“敕左都御史马齐为钦差,手持朕之令节,往江宁织造府走一遭,迁曹氏族属入京,革除女眷诰命。”康熙揉了揉眉心,思虑再三,终是下了谕令,“传九门提督,派人围住曹寅京邸,将王氏押入天牢,交由刑部与大理寺提审,择日问斩。”

梁九功躬身,小声应了是,心下唏嘘,这回真是拘禁了。

等他出了御书房一趟,又匆匆赶了回来,就见万岁爷的捏着朱笔的右手有些发抖。

“万岁爷,都说病去如抽丝,您大病初愈,可要顾惜龙体。”梁九功急急地下拜道,“批折子是件精细活,不比其它,要让皇贵妃娘娘知道了,还不劈了奴才!”

若是放在从前,谅梁九功有一百个胆也不敢这么对主子说话,可现在他悟了。

只需抬出皇贵妃,皇上便能虚心纳谏,这招百试百灵,让他越发如鱼得水,在皇上心里的分量也越发重了。

每每听着手下人的奉承,梁九功都有些得意,心道这是咱家的必胜法宝,想要同他争御前第一人的位置,做梦还快些!

因着手抖,康熙批着批着便有了倦怠,听闻“皇贵妃”三个字,眉目浮起一丝温柔。

他顺水推舟地搁下笔,起身道:“摆驾翊坤宫。”

说着神色一顿,“遣人去毓庆宫一趟,唤太子前来御书房,这些交由他初阅,朕作最终决断。朝事一日不碰便会生疏,他年纪不小,也该学着理政了。”

召太子前来,梁九功没意见。

只太子妃刚刚诊出了喜脉,太子爷初为人父,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若改成明日?拖上一拖也无妨嘛。

他满面堆笑,壮着胆子试探了一句,就见康熙挑起眉梢,不容置疑地道:“说起来,皇贵妃的月份更大些。朕将为人父,高兴还来不及,太子定能体谅于朕,你说是不是?”

“……”梁九功一呆,机械地应了,“是,是,奴才这就去请太子爷。”

——

临近晚膳时辰,鼻尖传来阵阵白饭清香,云琇眼睫颤了颤,缓缓睁了开来。

朦胧间只觉床边守了一道人影,云琇定定地看去,原是康熙坐在她的榻前。

她的声音有些哑,亦有些柔软:“皇上?”

“是朕。”康熙温声应道,轻柔地扶她起身半倚在榻上,接过宫人手中的温水,小心递到了云琇唇边。

云琇眨眨眼,望着他。

“怎么,皇贵妃娘娘不要朕来伺候?”康熙故作不悦。

“臣妾哪敢。”云琇笑了起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而后压低声音道,“皇上伺候的,竟比瑞珠还要贴心一些。”

瑞珠正指挥着宫女摆膳,对皇上不经意间望来的眼神浑然不觉,只觉脖颈凉飕飕的,不由自主地挪了挪脚步。

等云琇梳洗完毕,膳桌已然摆好。

“往日这个时候,胤祺他们都会前来请安,今儿却没个人影。”云琇轻轻叹了口气,此番回宫,她有好些体己话想同儿子说。

小十一向来粘她,小九又遭逢如此“大难”,想必心里头怨气冲天了,她得安抚安抚。上进是好事,皇上这是在磨胤禟的性子呢。

这般想着,就听康熙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云琇抬眸一瞧,狐疑道:“皇上赶他们出去了?”

“哪能用‘赶’这个字。”康熙好声解释,“舟车劳顿,休憩最是要紧,给额娘请安也不急于一时。”

云琇微微侧头,瞥见梁九功在一旁憋笑,当即一阵无言。

那厢,康熙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太子妃诊出了喜脉,朕让他们过去瞧瞧,几个孩子也都高兴的很。”

梁九功:不错,唯有太子爷是最难过的那一个。

“静初有喜了?”云琇闻言一惊,转而绽出真切的笑容,“皇上合该赐下赏赐,不拘是嫡皇孙还是嫡皇孙女,都是顶顶尊贵的孩子。既如此,她怕是不能协理宫务了,养胎最为要紧……”

一口气说了好些,她又道:“胤礽初为人父,更当相伴相陪,若是怠慢了静初,本宫可不饶他。”

康熙像是忘了方才下达的、召太子前去御书房批折子的口谕,恍然未觉地附和:“琇琇说的是。”

说着,不顾梁九功骤然抽搐的脸庞,给云琇夹了一筷子爱吃的菜肴,微微翘起嘴角,柔声说:“就如朕这般相伴相陪,白头偕老,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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