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小姑娘的抗拒,他轻易一捞,便锢着腰将她捞过来。
触手的肌肤滑腻,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感觉小姑娘呼吸不过来,姬九祯才勉强松开她,一贯清冷的面容染上了不可言说的暗色,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道:“你知不知道,方才看见你的时候,我有多想一口咬了你。”
她浑身都软了,整个人靠在桌子边喘气。
心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戚柔缓过来一些,眼底蕴了潋滟水光,觑了他半晌,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嘻嘻,你吃醋了!”
这不是一句疑问句。
她语气肯定,是在陈述事实,说这话时尾音微微上扬,颇有些志得意满的小骄傲。
没想到天下皆知,高高在上,霁月清风的国师大人,竟然也会吃醋!
眼前的小姑娘脸色绯红,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晕晕乎乎,那双剔透的眼睛月牙儿似的弯起,仰头睨着他,眼底满是得意的笑容。
张扬又 * 骄傲的小漂亮。
姬九祯的神智有一瞬间的断裂,刹那间,似乎什么都想不了。
他一言不发,把她抱起来。
戚柔还没反应过来,忽然便感觉自己落入了柔软的床榻之中,她迷茫地皱了皱眉,随即撞入一双带着浓墨般深暗的眼中。
姬九祯俯身下来,他的手轻而易举将她的腰锢住,狠声道:“说。”
戚柔迷迷糊糊,不甚清醒地问:“说什么?”
“说你只是我的。”他眼尾染上危险的红,咬牙切齿。
一贯的光风霁月,无上神明,不染尘俗,此时统统被抛在脑后。
他姬九祯现在就是世俗里被尘事情感所缠绕,丝毫脱身不去的人。
逼着一个小姑娘去说承诺。
俗得可以。
戚柔眨了眨略有些迷蒙的眼睛,歪着头乖乖看他,却并不说话。
姬九祯手上的力气重了,眼中暗色浓郁,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他有些失去理智,声音冷狠地道:“说不说?”
他掐着她的腰,有些疼痛,那触感传到四肢百骸,竟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戚柔小脸故作严肃,眼巴巴地看着他:“我要是不说,会怎么样?”
姬九祯没有注意到小姑娘眼底的狡黠。
他此时也压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她在想些什么。
这句话在他听来就几乎等同于——
小姑娘不同意。
意识到这个,姬九祯的眼神一瞬间沉下来。
小姑娘不愿意,他会怎么办?
姬九祯只觉得心中情绪迭起,像是起了滔天巨浪,往日束缚着自己,循规蹈矩,清冷克制的那条线……
无声断掉。
他似有些绝望,面上却半点不显,手紧紧锢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掐断,只放狠话:“这一辈子,你哪也去不了,我不会放过你。”
戚柔静静瞧着他。
听见这句话,她没有害怕,却透过这句话感觉到了身前人心中深深压抑着的不确定与惶惶然。
他在害怕她离开,害怕她哪一天就从他身边消失。
她戚柔从来都没有想过,那般孤傲,那般清冷矜贵,强大到天下间无人敢小觑的男人,竟然在面对她时溃不成军,只因为她没有立即向他做出承诺,他便放下狠话,要将她一辈子囚在身边,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恐惧。
戚柔缓慢地、轻柔地眨了一下睫毛。
她心中只有独独一个念头——
都值得。
往日的一切,都值得。
“好。”她哑着嗓音,眼底蓄着一汪水光,轻轻弯了下唇,“那你一辈子便囚着我吧。我哪也不去了。”
姬九祯呼吸粗重,一时失了理智。
待戚柔迟钝地反应过来,身上舞衣早就褪了大半,剩下的只堪堪蔽体,凉意从四面无孔不入地袭来,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立时努力从混沌中抽身而出,无奈浑身都失了力气,软绵绵的,没有办法阻止。
姬九祯察觉到了她的反应,明白她的意思,哑声问:“可以吗?”
戚柔声音很小:“现在还不行。”
“我要等你,哪 * 一天光明正大地来娶我。”她吃吃地弯起眼睛,眉眼间妩媚的笑意如同一只倦懒的猫。
见小姑娘拒绝,姬九祯僵了僵。
他若要一意孤行,她根本无法阻止,只能任由他如何。
但他没有。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被迫打断着实痛苦,像是发泄怒气一般,姬九祯狠狠地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埋首在她肩颈,调整呼吸。
无奈小姑娘身上的馨香宛如勾魂的锁链,将他囚得死死,越是调整便越是难捱。
姬九祯只好起身,披了间宽松外袍,去了隔间。
热源离开,戚柔顿时觉得寒冷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衣裳凌乱,连忙抱了被子把自己裹住。
流水声停住,姬九祯从隔间走出来时,小姑娘已经洗漱完,换了身寝衣,翘着脚丫躺在床榻上。
他方才沐浴过,身上犹带水汽,到了床榻边坐下,将她拉过来,“饿不饿?”
戚柔乖乖点头:“饿。”
晚膳没吃,又跳了好一阵舞,此时着实又累又饿,简直可以吞下一头牛。
姬九祯道:“我去传膳。”
他正要出去,余光瞥见小姑娘放在一旁的朱红舞衣。
这抹赤红流金顿时勾起不久前的不愉快记忆,他冷哼一声。
“那件衣裳扔了,往后不许再穿。”
戚柔吃吃地笑:“好。”
“那支舞,也不许再跳给别人看。”姬九祯又道。
为什么不让她再跳舞?
戚柔想了想,想明白了,小声笑道:“那可以跳给你看吗?”
姬九祯接触到她揶揄的目光,冷着脸移开视线,却并没有否认,起身出去叫人传膳了。
春晴几人得了命令,立即派厨子将准备好的饭菜送上来。
用过晚膳后,姬九祯起身去了偏殿处理政事,她则跟过去,窝在他怀里,跟着他一起看文书。
“这上面写的什么?”戚柔瞧了半天也看不懂,红滟滟的唇一撅。
姬九祯的声音无奈中蕴了丝笑:“你想知道?”
戚柔恹恹地缩回去:“不要,我才不感兴趣。”
她窝在他怀里,手上无意识地绕着自己的头发玩,半晌,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纠结道:“适才看那抚化皇子的脸色好难看,他就这样回去了,是不是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闻言,姬九祯动作一顿,淡淡应了声:“嗯。”
戚柔觉得郁卒,脑袋缩回去,闷闷道:“都怪我。”
姬九祯拧眉:“这不是你的错。”
他说着,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处,似乎想到什么,淡淡道:“就算你犯了错,也是该是你的男人替你解决。”
戚柔被他话中的那四个字取悦了,满心满眼的粉红泡泡,弯眸笑了起来。
可她窝在他怀里想了许久,又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之前我便听说抚化和大绥的关系不好,还曾经打过一次战,虽然是大绥赢了……如今那抚化皇子气急回去,要是,要是又发兵攻打大绥怎么办?”
戚柔越想,小脸垮得越 * 厉害。
她难道要变成两个国家交战,生灵涂炭的祸水了吗?
怎么会这样?
姬九祯像是知道了她心里想的事情,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道:“这不是你的错。就算呼延译求到了你,他日也会另寻借口攻打大绥。”
“大绥与抚化之间,必然会有一次交战。这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可是,可是……”戚柔咬着唇,在他怀里坐起来,惶惶然地回头看他,“可是我不想开战,不想让大绥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毕竟这一次,是因为我啊……”
姬九祯盯着她,眸色渐深:“有我在,你怕什么?”
戚柔眨巴眨巴眼睛,缩了回去。
“半年时间……”她无意识地玩着自己的头发,“你可是答应我的哦,半年之后,一切事情都会尘埃落定的。”
姬九祯的视线移至虚空中。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漫不经心道:“快了。”
戚柔仰头看他:“什么快了?”
谁知姬九祯眼中浮起散漫笑意,垂眸道:“娶你。”
戚柔觉得脸颊微烫,不由推他:“认真看你的文书去。”
姬九祯没有再继续说话,顺遂了她的意,没再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