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存手册(120)

“我不怕。”萧宴深深地看着裴熙,真心实意地说:“我这条命都愿意交给皇上。”

裴熙的酒量本来就不是很好,这会儿已经有些迷糊了:“为什么?为了还我一个人情吗?”

裴熙说是帮萧宴报了杀父之仇, 但其实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

华阳等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裴熙的皇位和性命, 就算没有萧嗣的事情,裴熙也绝对不可能会放过他们。

因此萧宴大可不必为此而以性命相报。

萧宴摇摇头说:“不是。”

他刚想进一步解释,却见裴熙脑袋一歪, 醉倒在了桌子上。

萧宴温柔一笑, 动作轻柔地扶起裴熙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可以睡得舒服一点。

看着怀中女子近在咫尺的脸, 萧宴的心忽然间控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要是时间能够就此停住就好了。

……

裴熙去萧宴府中喝醉酒的事情,很快就被慕水寒给知道了。

这几日他一直忙于整顿兵马司的事情,等见完了人才知道,裴熙已经喝得大醉,被人抬回了宫中。

听说还是萧宴亲自将她背到宫门口的。

慕水寒心中一紧,急火攻心之下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大步朝乾元殿走去。

裴熙是喝多了不假,但她还有一点儿朦胧的意识在。

知道是之荷帮她擦了身子、换了衣服之后,裴熙这才放心地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地睡着之后,裴熙又做了一个有关过去的梦。

梦中的裴熙看起来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她身处于火海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片火光之色,还有一个死死地拉着她、抱着她的中年女子。

在小裴熙绝望的哭喊声中,一根房梁落了下来,狠狠砸在了那女子削瘦的背上。

女子闷哼一声,在她耳边轻声道:“殿下,我的小殿下……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活着,平平安安地长大,看看外面的世界……”

“乳娘……”裴熙听见自己哭了,哭得伤心欲绝。

女子含笑看着她,十分虚弱地说道:“乳娘这一生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希望你能不要再做别人的影子,能为自己活上一回。我可怜的孩子……”

小裴熙咧着嘴,哭得肝肠寸断,几乎背过气去:“不要!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裴熙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坐在宽大的龙床上剧烈地喘息着。

梦中的场景实在太过真实,就算现在她发现那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的 * 裴熙仍然感觉心有余悸。

缓了一会儿之后,裴熙刚想平复情绪继续睡下,忽然惊恐地发现自己床前竟然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十分高大的男人。

屋内光线昏暗,男人不缓不急地站在那里拭剑,看起来如同前来取人性命的恶鬼一般,骇人得很。

裴熙以为是刺客,酒意一下子就清醒了大半:“你……”

她刚想问那人是谁,突然发现面前男人的轮廓似乎很是眼熟。

许是曾经长期生活在地下的缘故,裴熙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强些,很快就认出了慕水寒来。

“是你?”

虽说先前慕水寒不是没有擅闯过皇帝寝殿,可是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而且今天他的气场异常的强大,令裴熙几乎下意识地感到一阵胆寒。

裴熙平定了一下心神,将自己的思绪从梦境拉到了现实之中,警惕地看着慕水寒问:“慕水寒,这么晚了,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慕水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皇上做错了事,却不知反省,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所以……”

慕水寒提起剑,寒光映在他俊美如铸的脸上,裴熙却是完全无心欣赏。

因为他的剑指向了裴熙,几乎要将她的呼吸夺去。

冰凉的剑尖贴在裴熙下巴上的时候,裴熙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不想死。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慕水寒忽冷忽热的毛病已经好了不少,裴熙原本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他了。

可是现在看着他的样子实在吓人,裴熙忍不住发慌,下意识地发起抖来:“慕、慕将军,不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朕、朕夜理万机,勤政爱美人,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慕将军还要杀我?”

慕水寒不是没有试过好言好语地与裴熙交心,可是没有用。

哪怕他将自己的一颗心完完整整地捧到她的面前来,裴熙却连他的第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这段时间以来,慕水寒为了让裴熙踏踏实实地当她的皇帝,先是费尽心思地调查慈安宫一党谋逆的事实,再是与姜家谈判、收回姜家的兵权,平睿王之乱。

他殚精竭虑,收回分散于各方的权力,再轻而易举地将这些成果交还给裴熙,他以为裴熙这回终于肯相信自己的心意。

可他得到的是什么呢?是裴熙在另一个男人家中醉倒,被那个男人送回来的消息。

慕水寒忍不住想,如果不是裴熙身为天子不可轻易在宫外过夜的话,萧宴今晚甚至会将她留下吧?

裴熙呢,裴熙会答应吗?

慕水寒觉得她会。

她总是和萧宴那样亲近,一日都离不开似的,哪怕慕水寒为她做再多都没有用。

他感觉得到,裴熙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既然好言好语没有效用,那他就只能以武力相逼了。

让他放手,总归是不可能的。

“我有没有同皇上说过,不要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慕水寒轻轻眯了眯眼睛,紧紧盯住裴熙,“皇上 * 是答应过我的吧?”

裴熙明白过来:“你是说……我今晚去阿宴府中喝酒的事情吗?”裴熙有点儿委屈,“我记得我答应过你的是不要和男子有肢体上的接触,并没有说过不能和他们正常的交往吧。”

慕水寒反问道:“你觉得大晚上的跑到一个男人家中单独与他饮酒,只是正常的交往而已吗?”

许是酒精作祟,裴熙的舌头还有些发软,磕磕巴巴地辩解道:“我,我又不是,又不是谁的府里都去!阿宴与我一同长大,又不是外人,我同他喝两杯酒怎么了?”

慕水寒冷笑着重复道:“阿宴和你一起长大,所以不是外人?那我又何尝不是陪伴着你长大的,你还不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弃若敝履?!”

听到慕水寒竟然说出这种不讲理的话来,裴熙很想不高兴地让他讲点道理——难道是她想要失忆的吗?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裴熙还敢反驳上两句。

可是现在……面对着慕水寒的剑,她怂了。

裴熙不敢还嘴,只能用委屈的眼神看向慕水寒。

慕水寒读懂她的神色似的,沉声道:“我知道失忆的事情不怪你,可你……你怎么能与萧宴比与我更为亲近?”

裴熙闻言不禁皱眉。她实在不明白慕水寒究竟是怎么想的,哪怕他们是一同长大的,也没有规定说她就只能与慕水寒最为要好吧。

不过眼下形势逼人,裴熙也只能假笑着说:“没有啊,我心里还是与你更加亲近的。”

慕水寒闻言忽然笑了:“你还要继续骗我?”

意识到自己恐怕糊弄不了慕水寒之后,裴熙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缓缓捏住剑尖儿,看着慕水寒的脸色,慢慢地将剑挪到一边。

慕水寒并没有用蛮力阻止她的行为,不过他的剑还是停留在随时可以要了裴熙小命的位置上。

饶是如此,冰冷的剑尖离开自己的喉咙之后,裴熙的胆子还是大了几分。

她并不正面回答慕水寒,只是模糊地说道:“感情的事情,怎么能够勉强呢?”

她说的不清不楚,可慕水寒却是听懂了:“若是我偏要勉强呢?”

见慕水寒露出如此霸道强势的一面来,裴熙不禁面露为难之色。

她正想着说点什么缓和慕水寒的情绪,就听他十分受伤地说道:“不仅仅是萧宴,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你喜欢尹雪城都要比我更多。尹家犯了那么重的罪,你却费尽心思、亲力亲为地将尹雪城从狱中救了出来,还将自己的亲侄儿托付给他。我忍不住去想,若是那时深陷囹圄的人是我呢?或许你不仅不会救我,还会很高兴以后终于不用再见到我了吧?”

见他这样想自己,裴熙既尴尬又着急地解释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对阿宴和雪城确实与旁人不同,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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