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比往常那些要更为激烈,她飞上了青天又被龙尾缠住坠入深渊里。在此之前不停的轮转。
她的脚趾踩在他的龙尾上,感受到龙鳞兴奋的翕张,她不但不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
润玉眼尾猩红,深情和疯狂在那抹水漾的猩红中冲撞交融。
“旭凤已经知道你要做的事了。”木彤躺在那里,声音还带着一股沙哑。
她在天宫里开出花草无数,栖梧宫那里她种了那么几小棵草。
故而他们的动静,她也知道。
“我知道。”
润玉抱住她,仍由她趴在自己的怀里,捉着他的一缕青丝。
“燎原君早就密切关注我的一切,尤其是和我相关的三方天兵和鸟族。一旦有异动,旭凤自然会知道。”
他已忍耐太久,被太微逼到了悬崖上。筹谋三年,就是为了等那一刻。
他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
木彤看了他一眼,润玉抱住她,眼里透露出一股赌徒的蛮横。
“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失去一切。我早已明了。就算旭凤阻拦,也不能阻止我。”
木彤嗯了一声。
她不问润玉的计划,也没什么好问的。
她已经尽可能的帮他了。
至于再多的,也不能奢望她。
她能给他的,是旭凤和彦佑连带着邝露锦觅加在一块都不能给他的。
木彤抬头起来,在他的唇上落下轻吻。
柔软的嘴唇让润玉眼尾再度染上了绯色,他迫切的回吻过去,追逐她,小心翼翼的索取。
“可以再来一次。”木彤抱住了他。
润玉低头望她,深深的凝视她,要将她镌刻到自己的记忆里。
“彤儿。”他用力拥住她。
润玉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只是留下来的浅淡馨香还昭示着她昨夜的存在。
润玉担任夜神几千年,几千年的夜出昼伏,让他对上外面大亮的天光竟然有那么几分的不适。
洗漱穿戴完毕,有人来传,天帝请他前去九霄云殿。
去九霄云殿,无非是商议有关于他婚礼的一些事项。润玉对此并无太多关心,太微看重的无非是让他圆了当年他对先花神的梦而已。
至于自己的意愿,润玉知道,从头到尾就从来没有在太微的考虑之中。
太微也好荼姚也罢,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要求他必须做到什么,他必须要做到极好,也必须要谨小慎微,不能抢了旭凤的风头。
似乎他生来就必须要做到他们给他的所有事。
润玉回到璇玑宫,在七政殿看书,邝露进来,润玉依然看着手里的简牍,“告诉鸟族和三方天兵了?”
邝露点头,她还有犹豫,“殿下,为何不求稳呢?”
在她看来,这对父子未必已经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更何况谋逆这种事,她心里总觉得很害怕。
尤其布星台上的占星,天帝的确失德,但殿下的胜算并不高,甚至微乎其微。
邝露知道,这是一条绝路。
“求稳?”润玉冷嗤,“我已经被逼入了绝境,只有背水一战,哪来的求稳?”
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失去一切。他早已经堪破。
他娘亲被太微所欺骗,被荼姚这个恶妇所杀。他龙鱼族被荼姚无罪所害。
他的爱人被太微夺走。
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已经毫无退路了。
事到如今,除了拼个鱼死网破,他哪里还有其他退路?
润玉的婚期越发逼近,婚期的前一日,木彤特意去了璇玑宫。
润玉坐在石凳上,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靠近了可见他面上的薄霜,还有眼底的抑郁。
“怎么了?”
润玉摇了摇头。
旭凤的劝诫和彦佑的嘲讽,到了如今,还有什么能阻止他?
润玉握住她的手,“我很好。”
夜色下,润玉精致如琉璃。
木彤将润玉拐上了床。
明日润玉就会是锦觅的丈夫,有这一层压着,她看润玉都觉得美味了不少。
她真是太嫉妒锦觅了,越是嫉妒她,她就越是对润玉百般纠缠。只有这一个夜晚了。她和他抵死缠绵,直到月上梢头。
木彤从床榻上起来,随意撩了下披下来的长发。一面穿衣,一面赤脚走下床榻。
明日润玉要用到的礼服和发冠都摆放在那里。
玉白纤细的手指从那上面一一拂过。
润玉从背后抱过来,“地上凉,回去吧。”
“让我再看看吧,明天这些穿在你的身上一定很好看。”木彤回身过来对润玉落寞的笑。
润玉握住她的手,低头下来吹吹为她取暖。
“来。”木彤推着润玉到镜台前,她拿了梳子,一点点的给他梳理长发。
两人的长发早在缠绵里全都打散了。她一点点给他梳好。看到润玉脖颈后那些细碎的红痕。
不由得更加得意。
新婚夜要是锦觅见着,恐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要是见不着,守活寡又不知道要怎么样。
不过那个小傻子能不能反应过来还不知道呢。
“润玉,不要忘记我。”木彤环住他的肩膀。
“不要忘记我爱你。”
润玉回身去,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
“我不会。”夜色汇集到他的眼里,凝成一片晦涩。
第二日木彤去了九霄云殿,为了今日,她特意打扮了一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新人从九霄云殿下那些漫长的阶梯上拾级而上,出现在众人面前。
太微对这次的婚礼很是重视,天女弹奏箜篌,仙乐漫天。好一番热闹景象。
木彤侧首去看太微,太微注意到她看过来,对她颔首微笑。木彤抬起手里的酒杯对他一敬。
润玉和锦觅出现在大殿内,锦觅面色冷淡,甚至满腹心事。不像一个新娘子。
木彤坐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着。
“且慢!”变故在此刻突生,旭凤上了殿。
旭凤看向润玉,“你果然还是没有听我的劝。一切已成败局,你若执迷不悟,只会让九霄云殿上多出无辜将士的鲜血,收手吧。”
旭凤提上来的那个小将,慌慌张张向润玉禀告,“大殿下,我们的人受到了火神殿下的人的伏击!”
木彤呼吸一紧,她没有想到润玉竟然挑在大婚上起事。
润玉出手击打四面鼙鼓,声震大殿。
四面静悄悄的,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他看向上座的太微,眼神凛冽如刀。
“事到如今,润玉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旭凤叱道。
润玉看向旭凤,神色淡然,“无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兵行险著棋差一着罢了。”
“来人,把这不忠不孝不义的畜生拿下,押入毗娑牢狱!”太微见润玉出兵意图谋反,怒不可遏,立刻下令。
这场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几乎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木彤坐在那里,浑身僵硬看到润玉被天兵包围起来,她没料到润玉既然这么冲动,大婚之上就要起事。
润玉兵败,下场几乎可以遇见。
“父帝。还请父帝宽恕夜神。”旭凤见状对太微求情。
太微和旭凤在那里一面唱白脸一面唱~红脸,木彤倒是不觉得旭凤如何有情有义,只觉得他虚伪之极。
“不忠不义不孝之徒,又有何面目要求他人对其忠义仁孝?”润玉抬手,当着这九霄云殿的仙神道。
润玉一番痛陈太微的过失,当年为了分化东南水系利用簌离,无罪灭龙鱼族,抛弃花神娶荼姚这个恶妇,一条条一桩桩,全都列出来。
太微恼羞成怒,一拍面前的玉案,豁然站起来,然而才站起来,就捂住胸口跌坐在宝座上。
“畜生,你给我喝了什么!”
太微想起润玉进殿之初,敬献的那一杯星辉凝露。
“不过是稍许煞气香灰,仅仅脱力两个时辰。”润玉眼神冷冽。
木彤见着太微扶膺跌坐在宝座上,这变化一场接着一场,几乎让人目不暇接。
木彤察觉到不对劲,四周的仙神在润玉陈列天帝罪行之后保持了诡异的静谧。
“将夜神拿下!”太微再次下令。
但是满堂竟然无一人听令。
在鸟族隐雀最先说愿意奉润玉继承帝位之后。太巳仙人抬手一挥跪在地上,“我等愿效忠夜神殿下!”
木彤看着形势几乎瞬间扭转,周围的仙神刹那间对着润玉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