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末末!你的衣食住行,那样花钱不是如流水,跟着你妈,我要是不给她一分钱,你们母女就只能……”
这脸皮撕破了,真是要多丑恶就有多丑恶。
李恩升大喊时,门口保镖推开门,询问李岁末:“小姐,要帮忙吗?”
李岁末:“那位先生喝醉了耍酒疯,不要惊扰了秦总的生意伙伴,把他赶出去吧。”
李恩升勃然大怒:“李岁末!你敢!我是你爸!”
*
*
“唉,”季雯静叹气,口中长长吁出一口气,母女两站在酒店外,冷风吹得人头脑清明,季雯静说:“你爸这些年总爱说我拖了他后腿,这下好了,两人都解脱了。”
李岁末安抚的拍了一下季雯静,“妈,回家吧。”
季雯静就笑:“回那呢?”
李岁末:“回……”
季雯静:“末末,妈想去见见你姨妈。”
季雯静有个亲姐,嫁得普通,但平日里和季雯静还常有联系。
李岁末点头:“我陪你去。”
“我和你姨妈在一起,你个小丫头就不要凑热闹了。”季雯静说,然后示意李岁末转头看。
门廊前的保镖站得板直,说:“秦总还在等您。”
此刻,门口探头探脑伸出颗麻袋。
付燕晓挤眉弄眼的向她招手。
“末末,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去谢谢秦卿,以后就断了来往吧。”
季雯静径直上车,门一关,把李岁末留在了酒店门口。
李岁末:“……”
*
*
付燕晓挽着李岁末,外人眼里,两人就像亲密的搂在一起。
“你怎么不换衣服?穿成这样?我今天可没衣服给你换了!”
李岁末:“我不用,不过你大小姐出门,还真只带一套裙子?”
付燕晓:“……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李岁末被付燕晓扯进角落里。
二楼,几道身影倚着围栏,秦卿和付燕都左右各站一边,和一堆老外随意说话。
“秦,今天的宴会很感激你!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秦卿举手碰杯:“同乐!”
说了几句话,付燕都带人散开,几个外国人融进舞池去跳舞,秦卿站在二楼,杯子里的酒空了,她就有些百无聊赖看着一楼某处角落。
须臾,李岁末从拐角露出来,她眼睛微瞪,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一只手探出来她拽她,李岁末反手捂住,无奈的笑着摇头,这时,舞池里悠扬的大提琴变幻,一首英文歌响彻,跳舞的人动起来。
摇曳间,李岁末被绚丽的灯光一晃,目光下意识一转,和二楼倚着的秦卿对上眼。
她眨眨眼再看,人影又没了。
“看到谁了?”付燕晓从后伸出头。
李岁末:“看到秦卿了,转眼人就不见了。”
“换灯了,比刚才黑,兴许看错了?”
李岁末敛眉。
付燕晓:“你要去找她吗?”
李岁末:“我去看看,打个招呼吧。”
付燕晓不拦她,就说:“并购的事,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喔。”
李岁末:“我知道。”
刚上二楼就有人等着接李岁末,她被带着走向三楼,楼下的喧嚣被隔绝,周围登时安静。
李岁末有点怯场,直到她被人带进一个包厢门口,心想里面或许都在唱歌,人多,心里才镇定下来。
推门,屋里空荡荡,里面黑黝黝一片。
李岁末:“……”
“进来吧。”
李岁末循声望去,嘴角抽了抽。
秦卿一个人坐在吧台边,吧台只点了一个两根蜡烛,形单影只,对影自酌,看起来有几分寂寥的意思。
“怎么上来了?”
李岁末:“谢谢你。”
“谢我什么?”
李岁末:“……如果不是你在,我妈也碰不见我爸出轨,他们也不会这个时候就离婚。”
秦卿捏着酒杯,给李岁末倒了一杯果酒,“没有酒精,这事我有点耳闻,但今天你爸妈撞见不过是巧合。”
李岁末不置可否。
秦卿:“你在怪我?”
李岁末坐上高脚凳:“没,来谢谢你助她脱离苦海,婚姻果然是坟墓。”
她端着酒杯,跟秦卿一碰,酒杯碰到秦卿的戒指,悦耳的一声。
秦卿皱眉:“不是所有婚姻都没有善果。”
“至少我没碰到。”李岁末咧嘴,梨涡浅浅。
“秦湾订婚之后我们还没好好聊过。”李岁末灌下酒,品了品,果然酒精含量极低,只能咂摸出一点味道,她馋虫被勾上来,又跟秦卿要一杯。
“适量。”秦卿只给了半杯。
李岁末盯着杯子,心里想,很快你就管不到我了。
“聊什么?”
李岁末:“等她们离婚后,我就带着我妈出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秦卿:“……”
“无妨,我能追去A市,国外也可以。”
“不值得,我们门户相差本来就大,等季雯静和李恩升离婚……”
“不过是一个李家。”秦卿伸手拉住李岁末的手腕。
李岁末一惊,这才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秦卿醉酒的模样。
“你醉了?”李岁末摸到墙上,一把按开灯光开关。
秦卿脸红得不像话。
李岁末挣扎了一下:“又来装可怜这套。”
秦卿藏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指尖几乎扣在掌心里,才按捺住心里翻涌的欲/望,她松开李岁末,语气并无异样:“还有用吗?”
李岁末没好气:“就没奏效过!”
“真要走?”
李岁末:“要走,不过还要等我毕业,你别因为这事卡我学分,也别,也别阻止我出国。”
秦卿笑:“小白眼狼,公是公私是私,你好好学,自然不卡你学分。”
李岁末:“……你不是还拿推荐信和日常分贿赂我?”
秦卿就笑:“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抢婚是我做过最出格的事,以后不会再有了,你无意,我也不强迫。”
“助理的事,确实是因为我忙。”她说的真诚,李岁末心里打鼓,问:“真的?”
“真的。”秦卿说,又灌下一杯酒。
才说了一会话,秦卿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酒瓶子都空了好几个了,她对放下李岁末这件事尤为不甘,也极其不舍,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李岁末伸手扣住秦卿的酒,“别喝了。”
秦卿支着下巴看着她笑,她脸更红了,说:“你总要给我时间,怎么,连酒都不给了喝了?”
秦卿眼尾酡红,慵懒的模样看着她,风情无限。
李岁末瞥开眼:“又来这套。”
秦卿低低发笑:“末末,你让我怎么演?放不下舍不得,我该怎么演?”
“我用不着演。”
“说话太酸了。”
“是情话。”
李岁末:“……你醉了。”
秦卿咯咯直笑,一时间气质就没她清醒时那么迫人了,看起来,似乎变得容易亲近了许多。
李岁末看着她。
秦卿偏头,耳边挂着一对白玉耳环就垂着两边,那耳珠顺着秦卿的动作一漾一漾的。
不管怎么否认,秦卿的一张脸是绝美的。
那耳珠轻晃,像轻风抚杨柳,扰得李岁末心底跟水面掉了一片叶子,泛起了一汪又一汪涟漪似的。
“喝吗?”秦卿给她倒了一杯酒。
李岁末接过一饮而尽。
秦卿莞尔:“有我看着,也只准你放纵喝这一回,三杯,够了。”
太宠了。
李岁末一时心旌摇曳,目光也跟着那摇摆的耳珠,一漾一漾般。
——是她在H国,为秦卿买的那对耳环。
李岁末想着,盯着秦卿的眼睛,那眼底深邃,沉沉如深渊,像想要把她吸了进去。
秦卿的桃花眼眼尾熏红一片,看着她,像更醉了,她俯身过来,指尖微凉碰到李岁末的下巴,抬起她,唇瓣翕动,叹息:“末末——”
阔野闻风而动的草原,风一抚弄,就醒了。
“你怎么了?”李岁末眨眨眼,无辜的问。
秦卿微眯着眼,眼底雪亮,折射着猛兽扑食时微光,她抽开身,松开李岁末,半醉半醒的酒吐真言,说:“想亲你。”
李岁末摆正姿态:“大姑姐,秦老师,你就不能委婉一点。”
“委婉,你教教我?”秦卿说,然后压着嗓音笑了一下,“教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