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懒得理,搅浑水的人,甚至觉得这污蔑过于好笑——那么简单的题目,真的会有人作弊吗?
但是现在看着粉丝这样卑微,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久违的热血突然就涌上头,为数不多的粉丝都在为自己帮忙,而自己却没有站出来表明一下态度。
这样不对,他才不要当个拟水龟属爬行动物。
应渐辽动作麻利地切了大号,也学着刚刚粉丝们的操作,转了自己小号的分析,并配上了一段文字。
做完这一切,应渐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心中彻底舒服了。
@应渐辽V:自己做题,难道不比背答案再演出来要简单多了吗?以及,以后黑子们过来学一下逻辑。//@薛定谔的喵:从逻辑上分析一下应渐辽为什么没有作弊……
应渐辽的微博一发,火力瞬间集中转到了应渐辽微博下,各种声音一片混乱。
【啊啊啊啊啊啊!我居然被飒到了!霸气!】这是“普朗克第一帅”。
【这公关一看就不合格,不过应渐辽倒还挺硬气,不过写的还有算有点道理,蹲个后续。】
【分析的有道理,不知道这些操作是不是自炒。】这是理智路人。
【丑人多作怪,前后对比这么大解释一下?】这是被洗脑成功的路人和嘴硬的黑子们。
后来,各路水军纷纷下场,到后来居然歪到了相貌和人品是不是成正比,以及“相由心生”这种玄学问题上。
而应渐辽表明完自己的态度,直接关了手机。
假设生气守恒,自己不生气,那对方就更生气一点。
而且,生气要做功,累人。他困了。
应渐辽蒙头就睡——明天还得上班录节目,睡觉最大。
他困得不行,今天经历的事情比他过去任何一年经历的事情都要多,未来他推演不出来,现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的时候,虽然知道实现的可能性不大,脑海中还隐隐有些期待,说不定明天醒来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
而另一边的楚绝,也在拿着手机刷微博。
今天的热搜让他心情有点复杂。他拿着手机,页面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 #应渐辽作弊# 的那个对比视频。
“你也在吃瓜啊!”助理江小寒看到了楚绝刷的视频,兴致勃勃地上来讨论。
“嗯。”楚绝垂了垂眼,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觉得他是作弊吗?”楚绝突然抬眼问道。
“我也不知道,”江小寒挠挠头,表情里充满了困惑,“我感觉他平时那个脓包性格应该不会敢作弊,但是今天表现……我下巴都惊掉了!”
“变化确实挺大。”楚绝点点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
“但是我也有变化,楚绝哥你之前车祸醒来以后也有些变化,”江小寒有点迷茫,“大家都有变化,只是应渐辽他这变化也太大了……”
“我们说不定可以总结规律,”江小寒喋喋不休,“我是因为受到了家里的刺激,奋发图强变化的,楚绝哥,你是为什么会变啊?”
楚绝没回答,只是用右手指尖有规律地轻点着腕表的表盘,垂了垂眼,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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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应渐辽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那敲门声平缓有力,莫名跟应渐辽梦中的木鱼声重合。
门外传来节目组上工的嘈杂,睁眼时应渐辽还恍惚了几秒,发现自己还在这个世界里的时候,应渐辽有种预感——短时间内,自己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睡眼蓬松,顶着一头呆毛的应渐辽开门,对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帅脸让他瞬间清醒,脑中得瞌睡虫瞬间灰飞烟灭。
楚绝,当代提神醒脑神器。
对方也在应渐辽刚打开门的时候愣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楚绝那略带探究的目光在应渐辽身上流连,还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视线落到某地以后,楚绝蹙了蹙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就在应渐辽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楚绝穿过睡衣看光了的时候,他看到对方抬手并向他的胸口袭来,感觉像是要打人的样子。
应渐辽惊恐躲开,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警惕:“你想干嘛?打人犯法!”
对方沉默了几秒,盯着自己的睡衣,终于出声了——
“你睡衣穿反了。”
“胸前的扣子,还开了。”
第5章 丢人了
楚绝话音刚落,应渐辽的脸上的毛细血管瞬间扩张,红成了个大番茄。
应渐辽身手敏捷地“唰”一下飞速把门关上,一瞬间带起来的风把自己的头发吹地更乱。压根没注意到关门瞬间,楚绝那好看的眉毛轻轻蹙了一下。
他感到自己的脸有点烫——见鬼,为什么每次见楚绝,自己都在出糗?
应渐辽深刻怀疑自己和楚绝气场不合。
门外,楚绝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到楼下等你。”
应渐辽居然从楚绝那冷冰冰的僵硬语调中,听出了一丝诡异的温情。
继而,应渐辽很快反应过来楚绝说的话,他的神情变得像是见了鬼:前脚经纪人要求蹭楚绝热度,自己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后脚这热度就自己凑上来了?
这是什么迷惑操作。
匆匆收拾完,应渐辽下楼就看见楚绝站在大厅明晃晃地等自己,楚绝站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都化成了背景。
即使还隔着老远,即使应渐辽近视看不清脸,但是依旧可以清晰地从人群中把他一眼就分辨出来。
他太显眼了。
今天的楚绝一身白色正装,从脚到头发丝都透露着纤尘不染一丝不苟,就连腕表上的碎钻反射的光都体现着低调奢华。
应渐辽低头,看了看自己抓起来套在身上的黑色卫衣,歪歪扭扭的字母冲着自己呲牙咧嘴。
他突然感觉,即使是有狗仔来拍他和楚绝,拍出来的效果,可能也不是自己蹭热度,而是大明星和他的助理小弟。
下楼梯的时候,应渐辽感受到楚绝那目光又看了过来,不过好在这次没说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丑事——应渐辽长吁一口气,跟着楚绝上了车。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终于弄清楚了是什么回事——
好家伙,这一阵子,两人居然都要坐同一辆车,一起去节目组录节目的。
应渐辽这才知道,原来楚绝和自己是一家公司的。
这抠门公司为了省钱,只他们给分了一辆保姆车。
身为糊咖,应渐辽当然是不配单独拥有保姆车,但是公司又觉得让应渐辽自己一个人打出租又过于寒酸——
于是,自家经纪人就提出了这个绝妙的方法,让楚绝带着自己去录节目。
这样一来,应渐辽不仅待遇提高了,一来二去这样还方便蹭楚绝热度,简直是一石二鸟。
昨天自己没跟楚绝一起,是因为楚绝昨天下午才参与录制。
应渐辽搞明白了前因后果后释然,果断选择了最角落的座位,能离楚绝多远就多远,毕竟对方这张脸帅归帅……就是总让他有不好的联想。
“你不坐原来的位置吗?”应渐辽还没坐下,突然听到楚绝的在问他,声音沉稳冷淡,把问句说出了陈述句的感觉。
应渐辽的动作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点点头:“是的,随机选座。”
语气淡定自然,甚至还反将一军:“你不是昨天才来录节目吗?怎么还知道我有原来的位置。”
“以前,”楚绝难得还解释了一句,他眯了眯眼,坐到了应渐辽身边,“你变化很大。”
早上的光线透过单向薄膜传来,空气中雾蒙蒙的,阳光中可以看到四处飘浮的细小尘埃。
楚绝就这样看着应渐辽。
“是吧,我也觉得这个造型好看。”应渐辽看不清楚绝的眼神,接的自然顺畅。
“是性格。”楚绝的声音像低沉好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应渐辽心里咯噔一下。
应渐辽心中警报疯狂拉响,他怎么这么敏锐?
应渐辽干笑了几声:“有吗?”
“有。”楚绝垂了垂眼。
“唔,大概是因为边缘系统或者大脑额叶由于冲击发生了一定的改变,人的改变是再正常不过的。”
“嗯,”楚绝轻轻发出鼻音,视线放佛要把他穿透,“是吗?”
应渐辽被楚绝看的发毛,疯狂点头:“是的是的,相信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