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自己真幻听了？
应渐辽微微睁大了双眼。
“啥啥啥？”应渐辽一脸惊恐地跟楚绝大眼瞪小眼，话都说不太利索了，“你你你……喜欢我, 我这样的？”
——喜欢我这样的。
应渐辽甚至开始了分析。
但是！
喜欢你这样的！从逻辑上来讲, 不就是以自己为代表的，和自己具有相似特质的人吗！
既然这样……
自己就是在这个“楚绝喜欢样子”的子集里, 不仅在这个子集里, 还是代表性质的存在。
——这四舍五入，就是楚绝跟自己告白了啊啊啊啊啊！
应渐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用身上的洪荒之力，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尖叫着跳起来的冲动。
楚绝看着应渐辽突然涨红了的脸, 楚绝的嘴角轻轻地扬了一下：“不对。”
应渐辽的心随着楚绝的话又微微提起。
“不是喜欢你这样的。”
应渐辽的一颗心又重重落下。
楚绝果然是逗他的吧。
怎么会喜欢他这样的呢。
他自己都不喜欢自己这样的, 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缺点。
应渐辽抬头，脸色有些难看，他对着楚绝扯出来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我知道的。”
“是喜欢你。”
楚绝轻轻地摸了摸应渐辽的脑袋，把微微翘起来的几根头发捋顺, “想什么呢。”
应渐辽直接愣住了。
是喜欢你。
喜欢, 你。
应渐辽的大脑再一次当机, 脑海中无限循环楚绝刚刚对他说的“喜欢你”。
“喜欢……我？”应渐辽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嗯。”楚绝这次回答的很快，声音依旧是低低的, 还带着隐忍而克制的感觉。
有点不敢相信。
“对，”楚绝的嘴唇动了动，充满磁性的声音就从这嘴中吐出, 震动的声波频率比音乐还要动听悦耳——
“我喜欢你。”
楚绝声音出来的这一瞬，应渐辽感觉自己清晰感受到了身上的电流。
他感觉自己被击中了。
但是应渐辽，还残存着一点清醒。
楚绝, 同时也是Beria，居然会喜欢自己？
“你真的是Beria？”虽然应渐辽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很是荒唐，但是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声。
“嗯，我是”看着应渐辽的反应，楚绝微微松了口气，摊了摊手，“如你所见。”
应渐辽怀疑地眨眨眼：“那你以前，为什么连暗号都对不上？”
——毕竟之前楚绝还是“原项导降取变换”的的下一句都接不上的人。
也正因为这接不上，还成为了楚绝不是Beria的重要证据。
应渐辽想了想，冷静而理智地继续问了句：“说出如何由黑体辐射道出维恩位移定律。”
“由普朗克黑体辐射公式，对波长公式微分，求出……”楚绝的声音不疾不徐，末了，还接了一句，“5881。”
是他。
应渐辽听着最后楚绝轻轻说出那句专属于他和Beria的暗号的时候，感觉自己在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应渐辽有一种被重物砸中的眩晕感。
应渐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慢慢冷静了下来的他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Beria居然真的喜欢他？！
“你……真的喜欢我？”应渐辽的语调微微上扬，眨眨眼，对着楚绝又确认了一遍。
楚绝看着应渐辽，点点头。
“嗯，我……喜欢你。”
楚绝又重复了一遍。
说完，楚绝微微抬眼，浅褐色的眸子里反射出淡淡的光，里面带着从未见过的忐忑。
但是应渐辽完全没发现这难得一见的楚绝的忐忑——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酒似的，有点飘飘欲仙。
应渐辽像是触电了一样动弹不得，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楚绝喜欢我。
Beria那个魔鬼喜欢我。
——卧槽？！怎么可能，他他他他喜欢我？
脑海中像是几吨的TNT同时炸开，轰隆隆直响。
应渐辽甚至掐了一下自己。
痛死了。
——很好，不是做梦。
应渐辽深呼吸，看着楚绝，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要什么反应？
——作出惊讶的表情？
会不会太做作了？
——回答我也喜欢你？
是不是有点太老土了？
——直接扑上去猛亲？
这也有点太不矜持了？
而且……楚绝还说这样不太好。
那要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应渐辽把所有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案都列了出来，最后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选项。
前面木质香气还在慢慢逼近。
“所以……”
楚绝微微低头，看着应渐辽。
“我喜欢你，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语气中带了点忐忑。
“……”应渐辽看着楚绝，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木质香气还在逼近。
应渐辽默默地退后了一步。
心脏跳的有点快，还有点紧张。
应渐辽转头，看着酒店房间的门，情急之下，做了一个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打开门，一溜烟，跑了。
看着应渐辽夺路而逃的背影，楚绝嘴角扯出来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跑掉了的应渐辽在走廊里平复了一下呼吸。
他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居然会是这样。
他刚刚大脑真的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一切全凭着下意识的感觉。
逃避虽然可耻……
但是有用啊！！
跑出来的应渐辽瞬间又清醒了。
作为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得人，应渐辽虽然之前勇的不得了，也幻想过无数次楚绝和自己在一起的场景——
但是，刚刚应渐辽听到楚绝对他表白的话，又对上楚绝暗到发烫的眸子，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本能的就是想找个洞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
像是个属鹌鹑的。
妈的，自己就是个嘴强王者。
回过神来的应渐辽非常后悔。
自己到底在害怕犹豫什么啊，就是冲啊！
这两人在一起了，自己这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对着楚绝这样那样了？！
不然酒店本来就没有其他房间了，自己总不能流浪一晚上。
应渐辽深呼吸，正准备返回房间后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声，模模糊糊在说着什么谈恋爱之类的——
房间的隔音不是很好，应渐辽只能模模糊糊地听歌大概。
应渐辽循着声音默默地靠近。
——第一次墙角，居然是为了楚绝。
都怪感情这磨人的小妖精。
“不论恋爱多么美好，都不是我们可以去轻易尝试的……”
应渐辽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轻易尝试？
他竖起了自己的耳朵，默默地把距离又靠近了一点，装作自然的样子，默默地听着。
女声的声音开始还心平气和，后来渐渐提高了声调。
“什么？！你居然还敢恋爱！！还是已经谈上了？！”
“你都在娱乐圈了，恋爱不是自寻死路吗？”
“粉丝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了，爱的越深恨的越深，她们能让你成神，也能让你万劫不复。”
“现在谁不指望粉丝？人家粉丝给你花钱，就是为了让你谈恋爱的？人家凭什么给你花钱？”
“改断的给我全都断了，既然进了娱乐圈当偶像，就要取舍，天下好事不能都让你得了，你本身就是贩卖幻想的，金钱和爱情，你只能选一个。”
“你好好想想吧……”
打电话的是圈子里的一个经纪人，应渐辽听的心惊胆战的。
——在娱乐圈里不能谈恋爱。
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泼了下来。
应渐辽本来还热情高涨的心瞬间变的瓦凉瓦凉的。
在应渐辽听完这通电话，心里变凉的同时，距离他不远处的另一个男人也在打电话。
“知道。”
“我会的。”
“现在他们不是还没在一起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在意，“只要没在一起，我们就还有机会。”
“嗯。”男人挂了电话，盯着应渐辽的身影，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换了个表情，也跟了上去。
应渐辽下了楼，漫无目的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