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埋头继续答题，他跟楚绝的气氛尴尬至极，也不知道这尴尬的对视过了多久，应渐辽别开收音话筒，冒出一句：“你今天吃的什么？”
问出后他就后悔了，好尴尬。
楚绝语气散淡，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跟你一样。”
反应过来，应渐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能不一样吗？
都是节目组统一盒饭。
又是一片尴尬。
两人坚持着不尴不尬地聊了几句，最后应渐辽索性放弃治疗，干脆趴在桌子闭目养神。
应渐辽果断选择闭嘴——粉丝们对不住了，我准备躺平任嘲，强烈建议你们换个偶像。
他真的尽力了，咸鱼不配。
楚绝余光扫过去，趴着的少年，白皙脖颈整个都露了出来，黑色卫衣把那脖颈衬托得白的让人胆战心情，紧紧地抓着人的目光。
少年毫不知觉，软塌塌地趴在桌子上，脑袋蹭成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头发乖巧柔顺，发尾处很短，有个小小的漩涡。
像是突然之前换了一个人。
楚绝捏了捏手心。
有点痒。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渐辽趴在桌子上等到有点发困，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的时候，终于等到所有人都按了灯，完成了答案提交。
应渐辽的答案和草稿纸第一个被投影到了屏幕上，草稿纸上的字像胡乱涂写，只有几步关键公式，空白的纸上几个微微凌乱数字跟符号格外显眼。
“答案好像不对。”曹烘看到应渐辽的答案以后，心中冷笑一声，彻底放心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但却是带着笑容，像是贴心大哥哥一般提醒应渐辽，“你要不再算一算？”
“不用了，”应渐辽一脸云淡风轻，他歪头，看着曹烘，好心提醒对方，“你要不，也再算算？”
第8章 做对了
曹烘听到应渐辽这样说，愣了一下，脸色一变，继而又恢复正常。
继而摇摇头，带着稳操胜券的笑容看了看应渐辽。
应渐辽也学着曹洪的样子，对着曹烘笑了一下。
少年一笑，春暖花开。
曹烘被晃了下神，敛去了笑：“一起对答案吧。”
现在笑得这么好看，到时候出答案，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曹烘这样完，心里终于舒服了，对着应渐辽又重新挤出了营业式的微笑。
节目组把已经所有人的答案都放在一排，进行了投影，五组答案乱七八糟没几个一样的，除了应渐辽干净的没怎么涂画的草稿纸，还有两个一致的答案在里面格外显目。
林苑和曹烘的答案基本一致。
【果然，还是曹洪和林苑厉害。】
【哈哈哈哈哈应渐辽是背错答案了吧，刚刚那么自信哈哈哈，笑死人。】
【可惜了可惜了，长得是个好的，结果是个傻的。】
看到投影上面的对比后，之前被震惊到的观众开始发弹幕嘲笑应渐辽。
应渐辽看着那些答案，皱皱眉毛——这种题，其他组居然还能做错？
曹烘的嘴角隐蔽地翘了翘，转头却对上应渐辽平静地眼神。
又想到林苑看应渐辽时的一脸爱慕，曹烘一阵心烦气躁，但是面上依然浮现了恰到好处的微笑，指了指应渐辽的错误：“你这只写了公式，这个公式好像用的不太对？”
【哈哈哈为什么不对？背错了呗。】
【哈哈哈杀人诛心啊，不过应渐辽心里素质真好。】
【第一个回答有什么用，还不是做错哈哈哈哈！】
【虽然但是，也可能是应渐辽做对了吧……】
仿佛已经默认了应渐辽做错，弹幕里，尤其是曹烘的粉丝开始吹嘘曹洪，连带着嘲笑一下应渐辽，出口自己家偶像不是第一个抢答的恶气。
“啊，那你们应该是在这一步做错了，”应渐辽看了看曹洪指的地方，神情自然地接了一句，颇为可惜的摇摇头，“你指的这个地方是个陷阱。”
应渐辽现在懂了——大家好像都是自然演技，题目中的陷阱，一踩一个准，准确率感人。
而且……对面看确实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物理师范的我又来了，我做完了……成绩不好的我第一次做对了！答案跟曹洪林苑一样！】
【哈哈哈翻车现场。】
【哈哈哈哈答案背错了可太好笑了，上次背的这么顺，这次也太尴尬了吧。】
弹幕里，曹洪的粉丝看到答案认证的后，更加趾高气昂，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怼了提出另一种可能，认为应渐辽做对了的粉丝。
“你这一部分答案其实很像了，但是后面这一部分……”
而曹烘本人，则是在录制现场，指着应渐辽的答案，深意地拖长了声调，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在曹烘对面的应渐辽听完，则是一头问号，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他看着自己面前这红毛，像是再看一个二傻子：“这部分，是第二题的答案啊。”
曹烘的笑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对，后面的这个第二部 分，感觉也有待商榷。”
“应渐辽本次作题的答案对不对呢？他这么短时间里做的两道题正确率又是多少呢？”主持人拖长了声调。
导播室瞬间紧绷，空气中似乎都透着四溅的火星，仿佛一点即燃。
曹烘紧绷了身体，紧紧盯着主持人，甚至坐在屏幕前观众们，也跟着一起屏住了呼吸。
众人都被紧张气氛感染，绷紧了神经，最放松的反而是楚绝和应渐辽。
在一众紧绷的人中，楚绝的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维持着一直以来的沉稳作风。
而应渐辽则是一副放松的表情，手肘侧身撑着桌子，百无聊赖的转着笔，一副丝毫不在意结果的样子。
“两道题——”主持人拉长了声调，众人的身体跟着着上扬的声调不断前倾。
弹幕里疯狂划过“嘲笑倒计时”“全错！”这种弹幕。
“全部正确！”
主持人的声音一出，弹幕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紧接着是一片感慨号，而在场的众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应渐辽。
【什么？？？全对？？？还是两道全对？？？是我听差了吗？？】
【震惊，那岂不是意味着曹洪和林苑一起做错了？！？】
【是侥幸吧？还是答案背对了？】
导演再一次心梗——这应渐辽他怎么就做对了呢！还全对！
明明这次！！他给应渐辽经纪人的题目都是错的！
对的怎么就不是曹烘！
啊——！！！
这样下去他要怎么完成投资商的捧人任务啊！
曹烘也愣在了原地，努力维持着笑容，掩饰着眼睛里流露出的不可置信。
导演组确定答案没错？？
他做错了，但是应渐辽做对了？
不可能啊，导演明明对他说……
现场也响起来一阵如雷般的掌声，像是大型蹦迪现场。
应渐辽被这热烈掌声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低低头，正准备要说点什么，结果突然就听到了高音女声——应渐辽，麻麻爱你！！
应渐辽被吓得一激灵，手指中不停转动的笔也跟着一滑。
他感到震撼，隐隐中还夹杂着一丝羞愧：他只是做对这么简单的一道题……不至于不至于。
而弹幕震也在惊过后更加疯狂——尤其是刚刚被曹洪粉丝嘲笑过“应渐辽哪哪都比不上曹洪”的应渐辽颜粉扬眉吐气，直接开始砸钱相庆。
比自己做对了还令人高兴。
【谁说应渐辽哪里都不行？哈哈哈哈做对了！】
【应渐辽真的换了个头脑子都跟着开窍了！】
【呜呜呜颜粉流泪了呜呜呜，第一次体会到扬眉吐气的感觉，原来这么爽的吗呜呜……】
【爱了爱了！我是尖叫鸡！做题的时候也太帅了啊啊啊啊！】
弹幕里，众人或疯狂庆祝或兴高采烈，现场的气氛也略带诡异。
众人疯狂的彩虹屁和祝福，让应渐辽有种自己不只是做对了一道简单的题，而是攻克了一个技术难关。
他心里在呐喊：你们清醒一点！只是两道题而已啊！
人群中，只有楚绝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应渐辽转笔的手，勾了勾唇角，浅褐色的眸中爬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楚绝笑起来时，那种疏离感就淡了许多，尤其是眼睛微弯时，显得整个人温柔又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