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强学长有些看不下去了,生气地对丁艺说:“影响了又怎么样?你如果再这样咄咄逼人,别怪我马上就退出不练了!”
丁艺骨子里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看学长真的动怒了,才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如果需要休息,就让温玲安去休息吧,我可以暂时顶替她和你搭档练习。不过,”丁艺又看向我,“你就在场边休息吧,毕竟马上就要比赛了,你看着大家排练也不至于比赛那天忘了动作。”
“你……”
鲁强学长估计还想发火,我立刻拦住他跟丁艺说我在场边休息没有问题。
鲁强学长听我这样说,白了丁艺一眼,转身就站回了我们的排练位。
丁艺看鲁强学长走了,长舒了一口气,对我说了句“那你去休息吧,注意看着大家练习加强记忆”,就快步走到鲁强学长身边开始代替我和学长练习。
我坐到排练室旁边的地板上,把校医开的药水倒在左手心里,轻柔地揉搓起自己的右手手腕。刚刚不碰它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一揉还真有点痛。
我拿起装药水的玻璃瓶仔细地看了看,没看到任何标签,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水,气味也太难闻了。
不过丁艺虽然讨厌,但有一点她没说错,比赛的日子真的近在咫尺了,无论如何,我不能在现在退出,否则这段时间大家的排练就都白费了,总不能所有学院都是十对舞者,只有我们学院是九对吧。
我又强忍着疼痛多揉了几下手腕,一边揉还一边专心地看着他们跳舞,以免一会儿被丁艺发现我没看着他们她又要絮叨个没完。
可是刚看了两遍我就有些不耐烦了,毕竟都跳这么久了,是个人也该审美疲劳了。
趁丁艺不注意,我又拿出手机,登上QQ。之前发出最后一条信息后我就把QQ退出了,但我总觉得“痞子二号”应该还会回复些什么。
果然,账号刚登录成功,我就看到了“痞子二号”跳动的头像。
*
痞子二号:才休息这么一会儿又要开始排练了啊……
我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不会安静地等到下次再聊。
安安的安:托您的福,我现在可以休息好一会儿了。
痞子二号:?那个女魔头良心发现了?
安安的安:当然没有!!不过我光荣负伤了。
痞子二号:什么?你怎么了?严重吗?
我还在输入要回复的讯息,“痞子二号”又问道:“快说呀,你负什么伤了?”
这个人也太着急了吧,我只好把打了一半的讯息先发了出去:不严重,小问题,就是刚练习的时候
我又接着编辑道:我的搭档把我当作自由搏击的对象了,一用力就把我给扔出去了,然后我就把手腕扭了,哈哈!
痞子二号:把你扔出去?他故意的吗?
安安的安:当然不是故意的。他本来就是玩儿自由搏击的,这是他第一次跳舞,手上的劲儿没把握好,很正常。
痞子二号:他真不是故意的?
安安的安:肯定不是故意的啊,刚刚道歉的话都快被他说翻山了,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啊!
痞子二号:那好吧。那你确定就是简单的扭伤吗?没有伤到骨头吧?
安安的安:没有没有!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老不相信人啊!
痞子二号:行吧,那你多休息,别随便动那只手,我有点儿事,先下了。
呵呵,真是说走就走。
算了,随他去吧。我又看了看陆铭宇他们在没在线,一连看到几个灰色头像后,我退出QQ,收起了电话。
我坐在地上一直看到排练结束,丁艺刚说完解散,王嘉淇就第一时间冲到了我面前,“安安,怎么样,要不要去外面的医院再检查一下。”
我左手撑着地缓缓地站起来,“哪儿有那么娇气,医生都说了不严重,我回去再多揉揉,到时候参加比赛没问题的。”
王嘉淇帮我拿上药水瓶,嘟囔着嘴抱怨道:“你还想着比赛呢!要不你直接退出算了,让丁艺顶替你不就行了,反正她也会跳。”
“那怎么可以,”我立马否定了王嘉淇的提议,“丁艺到时候是要负责带我们出场的,每个学院都有个人负责带队,她可不能随便来顶替谁。”
说着这些有的没的,我和王嘉淇就走回了宿舍。
四天以后,我收到学校收件室的电话,说有一个包裹需要我去签收。等我拿到包裹打开一看,居然是三瓶不同品牌的治疗扭伤的药水。
——谁会给我寄这个?我没卖过药水呀!
我拿着包裹站在收件室门口想了半天,突然回忆起那天从医务室出来,鲁强学长说要托朋友帮我买几瓶效果不错的药水,以作为道歉赔礼的东西。可我记得我当场就拒绝了学长,而且他也答应不会再买药了,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算了,既然都买了,那就收下吧,退回去的话学长可能还是会觉得过意不去。
不过学长也真是能装,后来在排练室见到他,我问他这事儿的时候,他居然能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而且我差点儿就相信了他的表演。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用药,到了比赛当天,我和我的队友们顺利地表演完了一场优雅的华尔兹,我们学院也不负丁艺所望获得了全校第一名。
看到丁艺代表我们学院上台领奖的时候,她那个如释重负的样子还真感动到我了。可能她真的因此不用被留校察看或者被开除了吧,至少我确定我在她脸上看到了这么久以来她给出的最真挚的笑容。
☆、离校
华尔兹大赛之后所有的一切又恢复如常。不过虽然生活再次变得无趣无味如白开水,但一想起那段排练的日子,我们倒也挺享受现在的状态的。
岁月就这样平淡且安逸地流逝着,我们恍恍惚惚地就从大二升到了大三。
为了能在毕业后有个踏入法律界的敲门砖,大三的第二学期我便忘我地投入到了司法考试的备考中。
对学法律的大学生而言,除了每学期的期末考试,各种外语等级考试,司法考试应该算是最重要的考试了。
为了不影响复习的连贯性,大三这年的暑假我没有回家,独自留在了安希。但我一直闭关式的备考生活在八月份的时候被打破了,因为陆铭宇又来了。
是的,他又来了安希。
这一次,陆铭宇是和他的两个同学来安希旅游的,本来我只是打算和他们一起吃顿饭,尽了我这半个地主之仪就算完事,可吃饭的时候他那两个同学非要让我第二天和他们一起去爬安希岭,我推脱不过,只好答应了他们。
安希岭是安希有名的大山,我和宿舍的姐妹还说等我们到了大四,没太多课了就一起去玩,可没想到我居然就这样先被“强迫”着去了。
陆铭宇的两个同学其实是一对小情侣,爬山的时候他们总远远地落在我们后面。
刚开始,我和陆铭宇还要停下来等等他们,可后来我发现他们就是故意的,可能就是为了甩开我们两个电灯泡。所以,当他们又掉队的时候,我和陆铭宇便径直走我们自己的路,再也不管他们了。
“怎么样,你还能走吗?”我们走完了一大半路程后陆铭宇突然问道。
我点点头,“当然可以,都走这么慢了,哪儿还能累啊。”
“我是怕你一会儿又晕了,这回可没有易云枫背你上山了。”陆铭宇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把目光从我这儿移开,露出了一副懊恼的表情。
其实差不多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我没再听别人提到“易云枫”这三个字,这会儿突然听陆铭宇说起,我才发现这三个字在我心里已经无法再掀起任何波澜。
我笑着对陆铭宇摇摇头,“我现在已经没以前那么虚弱了,你说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好啦,没想到你也有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的一天啊。”我把眼前乱飘的头发理到耳朵后面,随意地问陆铭宇道:“易云枫后来学的什么专业啊?”
陆铭宇一愣,估计是没想到我会主动问起易云枫。
“财会。”半晌,陆铭宇才回过神来,“虽然他复读的第二学期不碰巧地遇上了大地震,但那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参加高考,他以总分超一本线十几分的成绩考入了财经大学,学了财会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