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避我一丈之外(25)

她去礼福宫时饶氏叫过这个名字。

不过以前倒是没听一应提起过这么个人,当然一应当初也不怎么开口说他自己的事,她也并没有问过。

看着这一屋子碍眼的摆设,于一颜素手一摆,衣袂曳起一弯优美的弧度,开口道:“来人”。

“奴才在。”

“把屋子里所有的衣物给本宫清出去。”

后面的宫人有一瞬间面面相觑,但抵不过贵妃娘娘亲口下的令,便立即开始动作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舍不舍得

礼福宫中。

“娘娘,您要为奴才做主啊。”俱全跪在饶氏面前恸声,像是隐忍了极大的委屈。

当日,俱全公公伺候完自家贤妃娘娘回到西宫四所,习惯性地推开自己房门时,只一瞥,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的总管主房竟变得空空荡荡。

俱全的心脏陡然漏掉了两拍,那他多年积攒的那些个宝贝?!

“贵妃娘娘一大早便去西宫清了奴才的住所,玉贵妃为何要单单为难奴才?”俱全声色俱全地哭诉,明里暗里地指着贵妃针对的对象。

饶氏听着俱全的哭诉,面上不显,只是握着纤纤玉手紧攥着身侧的扶手,已然泛白。

—————

一应的房间被于一颜重新布置了一番,她此刻便躺在房间里重新铺好的床上。

屋内摆置只有必要的一方桌凳柜架,堂前台上多了一株还未□□的绿草花。

窗子被打开,亮光透过窗幔,细微抛洒进来。

自她把一应提拔到永颐宫总管,他不知在这小小四方天地里度过了多少夜晚。

一晚一晚,每晚归来,躺下时,都在想些什么。

于是又不由自主地想到现在他在于府的情况。她身体回到了这里,没想到心却早在于府里扎根。

——————

回到永颐宫中,于一颜安静地刺着女红。不过一会儿,殿外便传来了“太上皇驾到”的呼声。

太上皇兴冲冲地走进来,满目笑意,“小鱼儿~皇伯伯来看你了。”

于一颜放下绣框,起身给太上皇行了礼。

太上皇找个离于一颜最近的空位挤了过来,伸着头看向于一颜的刺绣,抬着头看向于一颜的双目,笑意盈盈,“这么用心,是绣给谁的呀?”

于一颜听着他的话,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一言不发,不予置喙。

太上皇摆正身子,“哼~。”

于一颜还是低着头刺绣。

“你出逃冷宫还有孤帮忙呢~就不感谢感谢孤?!”

于一颜闻言看向身旁的太上皇。

仔细想来也是,当时颜侯府那边肯定不会来管她,只靠于一应和颜子鹏两个人谋划出逃,的确困难之极,何况当时她还极度不配合。

太上皇定是在当中行了不少方便的。

不知为何,她的性子孤傲偏多,一般人都很难能和她相熟。

但她似乎有点‘老人缘’,眼前的太上皇如此,她家中的祖母也是。

在颜侯府的人还没考虑家族利益的时候,她整个童年和青葱年纪都在宠爱中度过。

在她和似鸳、子鹏三个孩子中,不说父亲母亲,祖母最是疼爱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个想到她。

久而久之,她甚至都习以为常,令子鹏和似鸳艳羡,小时候还因为这个,他们俩联合起来捉弄她。

“本宫给太上皇也绣一个。”绣个大西瓜给他。

太上皇这才颜色和悦起来。

“你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也不见你去找孤玩。”

“……”

“那个小太监怎么样了?”

见于一颜不答他的话,他也仿佛习惯了似的,并不在意,再次开口问道。

当初,那个小太监尽心尽力地照顾已经形同冷宫的永颐宫里的小鱼儿,不离不弃,很是尽忠。

有一天,小太监跑到他的殿外求见。起先他不知情,外头轮值的宫人根本不会理会一个冷宫里的太监,见他一直纠缠,实在不耐烦,小太监就挨了不少拳脚。

谁知见到他后,小太监求的竟是让他帮助玉贵妃出宫。

听见太上皇提起一应,于一颜凝了凝神,正色地看着某处,“他很好。”

日近西沉,太上皇不情愿地离开永颐宫。

于一颜想了想,决定搬到太上皇那边住。

皇帝一旦造访,避开侍寝总不是个办法。

住到太上皇那里,她不信皇帝还能专门跑到太上皇那边去宠幸她。

——————

于一颜看着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的于右,伸手要道:“信呢?”

于右仍旧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地板着个脸,“主子没写。”

“他出事了?!”于一颜猛地站起,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于右抬首看着于一颜的样子,回道:“没有。”

于一颜一听急了气了,那怎么不回她的信?

“车马劳顿,主子赶来京城,来不及写。”于右又回道。

他来京城了!

于一颜脑子瞬间炸了开来,脑子里回荡于右的话。

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再车马劳顿,按于一应的性子,也会抽空给她回信。

“他怎么了...身体又不好了吗?”

于一颜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主子腿疾未愈,途中颠簸,几欲昏迷。”于右回道。

看到于一颜瞬间惨白的脸色,又添一句:“到了京城找了大夫诊治,现已恢复不少。”

☆、第二十三章 回侯府

于一颜现在虽是宫中品阶最高的贵妃,实则一点实权也无。掌管后宫的权力早就被转到了淑妃秦氏那里。

这次回宫,看似阵仗很大,皇上对她的态度也有所软化,实则并未还她职权,她成了个空架子。

要想出宫,她还得去趟永倾宫。

想到她要和秦氏说话,于一颜眉头不自觉皱起来,那种感觉她真的无时无刻的感觉膈应。

“淑妃,烦请给本宫个出宫令牌。”到了永倾宫,于一颜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宫妃不可随意出宫,即便是贵妃,即便她家世显赫,亦是要遵守宫规。

当初她夜里私自回颜府,便已经犯了大忌,当时赫连诚虽未明早揭发她于众人前,但是肯定也是作为一笔账记在他心里的。

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家世,她才更无法随意犯他的忌讳,出得皇宫。

“姐姐,”秦氏见她摆出的架势,一副提醒的样子,犹豫着说道,“姐姐若无要紧之事,还是不要轻易出宫的好,被有心人用上了,怕会对姐姐……”

于一颜皱了皱眉,即使猜到不会那么干脆,可是听到秦氏的声音,她还是不舒服。

“多谢淑妃提醒,本宫有要事,本宫要回颜侯府一趟,还请淑妃给我个方便吧。”

“姐姐小心,皇上那边我会给姐姐遮着的。”秦氏看向她,对她小心说道。

于一颜拿过秦氏递过来的宫牌便没有再多留。

遮个大头鬼。

于一颜坐在出宫的轿子里面想,反正她现在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贵妃,再出事还能出到哪里去,再被废一次吗?

皇帝赫连诚想压的是颜候的势力,又不是她颜如虞,再废一次反而会对颜侯府打草惊蛇,现在她有名无实的位子既能安皇帝的心,又能抚慰住她爹,比任何时候都要恰当,都要稳当。

她那多余的好心什么时候能换个对象,也不对,她好像对很多人都是这样,表里如一得很。

“贵妃娘娘驾到——”

于一颜直接走进颜侯府,到了大厅,她的爹娘方才现身。

“娘娘怎么这时过来?”颜候爷最先开口。

“想爹娘了呗~”于一颜以轻松的口气回答道。

颜候夫妇的脸色也似乎放松了下来,看向贵妃娘娘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久违的宠溺和亲昵。

可是,谁又能想到,当她在宫中走投无路至夜里奔回家中时,这二人把她拒之门外,任她在大门外怎么哭喊,都视而不见。只因她那时几近乎弃子,只因不愿引起皇帝过多猜疑,只因他们口中的“与宫规不符。”

“你妹妹可有掌握那饶氏罪证?”颜候爷在府里已听过颜子鹏从宫中带回的消息,知道颜似鸳给她留的遗言。

在她‘失踪’后,永颐宫便更像个冷宫,谁都不愿靠近,谁都不敢靠近,当初连她自己都把自己住的地方当成了牢笼和噩梦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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