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应该就这样消沉!裴弥,李……然!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她喊了出来,仿佛这样子就能给自己增加勇气。
“在这之前,您需要养好身体,需要学会管理好宫里的族人,需要修炼好术法,不然您怎么去陆地找他们?”海巫见她恢复了斗志,柔声的安抚到。
之后的几年里,鸢都呆在宫里,常年学习术法,学习管理族人,他们逐渐抛弃了宫的概念,组建成一个海里的族村。鸢便是鲛人族的族长。
五年后,鸢终于学成,可以完美的修炼出人类的双腿而不需要用到外力因素。也学会了自保的术法。某一天,她带上了几匹织绡跟海巫事先准备的秘药,准备离开去陆地复仇。
她离开村时,几个族人以及海巫都在那里等着,他们请缨要跟鸢一起去陆地找杀害陛下皇后璎公主的人复仇,鸢婉拒了。这几年的管理让她的举动沉稳了,她笑了笑,虚扶他们起身,说道:“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族人,我不像再失去重要的人了。你们就在此等我凯旋吧。”随即她看向海巫:“海巫婆婆,我不在的时间,要麻烦您帮忙管理下村子了。”
“说什么麻烦,去吧。去了结你的宿命吧。”海巫慈祥地说道。
上了岸,鸢被眼前的繁华惊诧住了。五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渔村,如今都成一个城镇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平添了许多烟火气息。书里描写的沧海桑田,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她一边想着一边走向城镇中心。
她回想着话本里都是说书人在说,那说书人必定就是知晓许多认许多事的厉害的人物了!想着她便随机去找了家酒楼,打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这些说书人。
可能是连天都在帮她,她去的第一家酒楼,就撞见了那一人一桌一抚尺的说书人,正在抑扬顿挫的讲着她登上船那一晚的见闻。
说书人说道那晚三皇子李然带着一个平民介绍给当时宴会上各个贵胄认识,还说要纳她为妾。而后却一直不见那位平民,只知道三皇子到回京前,也没露过面。故事被说的香艳四溢,鸢也没有心思揭穿他辩驳他,只在他结束准备离开时,放了一颗珍珠在他桌子上,淡漠的说道:“这颗珠子,买你的一些消息,够了吧?!”
说书人眼睛都直了,忙不迭的收起来,谄媚的说道:“够了够了,姑娘想问什么?”
见他如此表情,鸢微微皱了皱眉:“你刚刚说的那个故事,那个三皇子,跟裴弥将军,现在在哪里。”
她见说书人眼睛四处转到,似是要耍赖,她连忙拿出一根簪子对着他的脖颈,尖锐的簪子已经微微刺破了他的皮肤,鸢恶狠狠地说:“别耍赖!”
此时酒楼的人已经听完故事而四散,空寥寥的酒馆,根本没有人让他呼救。说书人感觉到脖颈已经被刺破,下坡了胆,也不敢含糊,嘴巴蹦珠子一般把知道的消息全说了出来:“三皇子李然如今已经是太子了,再过多三个月就要迎娶丞相家的千金,这是个全国上下都知道的消息!裴将军则是上个月刚大败邻国,估计下个月就能回到云京接受封赏,这是个举国同庆的消息不信你也可以问其他人!”
“算你识相。”鸢冷冷地收回了簪子,见他一直抹着头上的虚汗,脖颈还有些许的鲜血流出,再扔了一个小珍珠给他:“买药钱。”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楼。
他们都在云京……云京……在哪?!鸢有点迷惑,她去到卖马匹的地方,试探性的问道:“老伯,我要买一匹马,那个老伯,这里去云京要多久啊?”
“云京?那可是很远的哦,马不停蹄都要半个月才能去到。哎呀你个女娃过去不容易哦……还是放弃吧。”卖马的老伯听到云京后直摇头。
“不过如果你会刺绣的话可以去锦织坊去碰下运气。他们最近在公开招收一批绣女上云京。”老伯忽然想起来,对鸢说道。
得来全不费工夫,鸢笑着对老伯道了声谢,便朝老伯指着的方向朝锦织坊走去。
不出意外的,鸢就被选上了。毕竟鲛人的织绡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各式的花样跟走线都很得心应手。随即她跟另外九位被选上的绣娘跟锦织坊一起北上去云京。
其中她的背包一直不离身,被其他绣娘打趣道装的是不是定情信物。她默默的笑着没有辩驳,仔仔细细的抚摸着那几匹织绡。是啊,这织绡,原本就是鲛人亲自绣的,在成亲时穿的衣裙,可惜了……鸢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去到云京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裴弥也已回到云京接受了封赏。如今正待在城东的裴府。
自从知道了云京的王宫贵胄都是锦织坊的常客,鸢便想到了一个计划。
原来锦织坊在全国都有分店,如今把全国优秀的绣娘召集过来云京,是因为宫里的四宝坊要缝制太子跟太子妃的服饰,以及四个月后君上诞辰时的衣服。然而全大片绣花,人手不足,便通过锦织坊全国招绣娘一起完成。
了解过后,鸢在刺绣时偷偷拿到了李然的尺寸。她每日白天完成布置的刺绣,晚上在众人睡着后便偷偷的用自己带来的织绡在做李然的衣服。
在她的那一部分绣花完成后。她便自荐去帮云京的锦织坊总店去做衣服。有人来他们总是来者不拒的,更别说鸢的技术还很好。
风和日丽的某天,终于让鸢等到了裴府的订单,时临秋分,裴府女主人来单给裴弥做几件秋季的衣服。
鸢听到后自荐成为此订单的其中一员。用自己带来的织绡做了一套衣服,鲛人的织绡看起来轻薄,却贴身舒适,冬暖夏凉。她用海巫的药水将衣服浸泡了一夜,与其它做好的衣服一起晾晒好,满意的把货交到裴府的小厮手里。
那药水浸泡一夜后药性已经渗透到衣服里了。此衣服贴身穿上后,便会将毒性逐渐过渡到人的体内,此毒性迅猛,陆续穿上十个时辰,毒性便会全部转移到人体内,导致暴毙,原因未可寻。
做给李然的衣服也好了。当天夜晚,月亮透过窗棂投到桌前,鸢手里的瓶子久久没有打开,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闭眼随心而行动。
太跟太子妃的婚服在成亲日的前一天终于赶工完成了,鸢作为绣花的主要负责人,跟着其余几个负责人把婚服带到太子府给太子跟太子妃试穿合身与否。
越来越靠近李然的府邸,她的手有些不自然的颤抖,其他人见惯了王宫贵胄,见她有些异样,善意的问她怎么了,她微微脸红,随便扯了个借口说道:“一想到要见到大人物了,有些紧张。”
锦织坊的负责人笑了笑,宽慰道:“不用紧张,太子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不会轻易与人红脸,你正常不出声就不会出差错。”
鸢胡乱的点点头。
当真正踏上太子府,见到幕帘后换衣服的李然,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随后她被喊了进去:“鸢,你过来。太子有话问你。”
“是。”她应答道,进了内室,抬头与李然对视了一眼,随即跪下:“拜见太子。”
李然也变得憔悴了。这是鸢一眼后的结论。
上位的李然也没想到还能见到鸢,这个几年前就占据他心里的女子,他每天都对那天的离别历历在目,至此不愿再无权,只能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遇害而无能为力。然而即使做了太子,此次的娶妻也是被迫而为之。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握拳房嘴边轻咳了一声:“你过来一下,我这衣服感觉有些松垮,需要再修改下尺寸。”
“是。”鸢应下,起身来到他身边。李然随即对一旁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把璎叫过来。”
听到璎这个名字,鸢蓦的抬头看向李然,才发现李然也在看她。鸢立刻低下头不愿再看,一旁的人也察觉到围绕着的奇怪的氛围,应下后快步离开了内室。
一片沉默,李然首先打破了沉默:“好久不见,鸢……”
“不久,那天的事就像昨天发生一般每日都在我脑海里重复上演。”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李然晦涩的开口:“那天是我不对,我没有阻止到裴弥……”
“所以你跟他都是杀害我亲人的凶手。”鸢随即开口道。
她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从那套婚服下,拿出了自己做的衣服递给李然,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要成亲了,这是我的礼物。祝你们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