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莺沉默了好一会儿，问：“真的吗？”
“真的。”苏潭说。他认真地看着田莺，神情温柔而笃定。
这样一张脸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不相信。
田莺看向慕时。
慕时点头，表示苏潭说得没错。
“好吧。”田莺沉默很久，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下去。
她勉强笑了笑：“也是，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呢。”
慕时看她这么难过，有些怜悯，主动转移话题：“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妈妈希望我暂时不要拍戏了，我应该先去读书吧。”田莺说，“做做幕后，拍拍广告，再做打算。”
“那以后你还想拍电影吗？”慕时问。
田莺重重点了两下头，刚才黯淡下去的光芒，顷刻又复归到她眼睛里。
“我想拍电影，我想做个优秀的演员，这是我毕生的梦想。”田莺说。
“你会成功的。”苏潭说。
慕时点头：“你很有灵气，加油。”
得到了偶像的肯定，刚刚还有点失落的小姑娘立刻又高兴起来。
又简单聊了几句后，慕时与苏潭和田莺告别。
回去的车上，慕时问：“刚才你为什么不肯告诉那女孩子她的花妖血统？”
苏潭望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告诉她？”
“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告诉她的。”慕时说。
苏潭笑笑，摇了摇头。
“慕时哥，你应该看得出，她现在很幸福。”苏潭说，“有疼爱她的母亲，有很多的爱，还在追逐自己的梦想。我们如果真的告诉她，世间有花妖的存在，甚至告诉她她有1/4花妖血统，有可能会永远改变她的人生。”
“可你不会觉得应该要给她自己选择的权利吗？”慕时问。
“她如果真的很想知道，一定会再来问你。”苏潭说，“如果她真的再问，也许可以告诉她真相，但现在她看起来明显更是只想知道自己有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苏潭叹了口气：“我知道擅自替别人做决定不好，可是我觉得，幸福已经很不容易了，除非她很坚定，不然真的没有必要打破这种幸福啊。”
前面刚好是一个红灯，慕时把车停下，侧脸看着苏潭。
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那双漆黑的眼睛很多时候都很美，带着一种让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的清冷。
身为城主的时候也是一样，那时的苏潭，或者说月下君，在慕时眼中是一阵温柔的春风，不为任何人停驻，也没人敢奢望它停驻。
那个人好像从来都没有大爱之外的感情，他爱自己的臣民，为自己的臣民幸福，愤怒和感伤。可他从未对任何一个人表达出过这种情绪。
他没有亲人，亦没有朋友，和他走得最近的也就是左卫大将军，可他甚至从没看过左卫大将军的脸。
孤独到就连最后那段路，他都是一个人走的。
即使成为苏潭也是一样，他那么可爱，那么招人喜欢，会气恼，会说些很呆萌的话。
可仔细想来他好像还是没有感情的，也许是因为不管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他从来都没有真的体验过。
所以当慕时察觉到苏潭语气中，对田莺的“幸福”那点隐隐渴望的时候，他心底蓦地一阵酸软，一阵心疼。
还有一种决心，在这样的情绪里变得很坚定。
即使他可能不是“那个人”也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但他愿意一直陪着这朵小昙花。
至少，小昙花不需要再孤单了吧。
慕时侧过身去，温柔摸了摸苏潭的头发：“她会幸福的，你也会幸福的。”
“看车啊！绿灯了！”苏潭大叫一声。
这样的反应在慕时意料之中，他笑着坐直身子，挂挡踩油门。
视线之外，苏潭的耳朵就像刚刚的信号灯一样，完全红透。
第55章 百花城新春宴
这次风波过后, 生活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除了冯楚再次笑话苏潭是“小乌鸦精”，然后被迫再录了个小凤凰转圈吐火的视频以外，剑南山中的意外几乎没有给苏潭的生活留下任何痕迹。
农历新年就快要到了。
相比元旦，农历新年的节日气氛明显更浓, 这一点从各家电视台都在录制新春晚会就可见一斑。
绝大部分地方电视台的新春晚会都是提前录制好, 因为大部分艺人在大年三十这一天，还是会更希望和家人相聚。
苏潭倒不是很在意这个, 不过可以和慕时还有朴英一起吃饺子的话, 他还挺开心的。
两台晚会的正片录制都很顺利，尤其是他和李嘉行那一首《恋爱循环》, 现场反响很好。
要不是导演三令五申，偷跑会追究法律责任, 可能录制当晚, 网上这首歌的视频就满天飞了。
除了正片之外，还需要录制拜年视频。各位艺人穿着红色正装或是唐装，向观众送上新年祝福。
慕时并不参加这两场晚会，所以也不会和苏潭一块儿录制, 倒是两次录制都有江昧, 但江昧性子比较内向, 对苏潭也没这么大兴趣，不会往苏潭脸前面凑。
“感觉就和已经过年了似的！”李嘉行录制的时候, 明显兴致很高。
他穿了一件深蓝色配合金黄色印花的唐装，看起来喜气洋洋，苏潭穿的是一件暗红色唐装, 还是慕时给他挑的。
在公司要求下，两个人一块儿录制祝福语。背景是大红的福字，还有年画以及各种带有新年气息的装饰品。
“你很喜欢过春节吗？”苏潭问。
“喜欢啊！”李嘉行点头, “我家里亲戚多，表兄弟都能凑一盘5V5自定义，过年的时候好大一桌，老开心了。”
“听起来确实很棒。”苏潭说，“所以过年的快乐就是一块儿打5V5自定义吗？”
李嘉行：“……”
李嘉行是无数次在热搜上看到自己这位团C的神奇言论，但之前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人设。
虽然真的接触下来，他确实发现苏潭有着一种莫名的呆萌，但也真没觉得会有人情商这么掉线。
直到现在。
就跟没有生活常识一样可还行。
不过李嘉行对苏潭印象还是挺好的，他好脾气地解释。
“不是那个意思。”李嘉行说，“就是能够和最亲近的人一起度过重要日子的心情。”
“喔。”苏潭思索了一会儿，“所以说，如果想跟这个人一起过春节的话，就说明他是最亲近的人吗？”
李嘉行本质上是一个非常爱八卦的人，所以听到这句，他的八卦小雷达实在是没忍住：“你是说慕时老师吗？”
问出这句话他就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哪儿有当着正主面问八卦的道理。
实在是那天苏潭和慕时的见面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他才会忍不住问出这种问题。
恐怖的是，苏潭坦白承认道：“是啊。”
李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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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再爱八卦的人也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所以李嘉行果断地决定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和慕时那短暂的一照面，他就有一种如果自己知道了慕时的秘密，慕时是干得出杀人灭口那种事儿的人的感觉。
然而李嘉行下结束话题了，苏潭可不想。
苏潭又追问了一句：“嘉行，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和单纯地觉得这个人好有什么区别？”
李嘉行顿时感觉自己窥见了深渊，他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母胎solo的小可怜，我根本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好吧好吧，我不问了。”苏潭说，“别难过，你一定会有自己的爱情的。”
李嘉行：“……”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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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潭本以为自己会和慕时一起过春节，结果没想到，自己的打算居然泡汤了。
当朴英说春节可以一起包饺子，贴春联，放鞭炮时，苏潭还很高兴，他问慕时：“哥，你喜欢吃什么馅的饺子？我让朴哥弄一点，大年三十我们一起吃。”
没想到慕时说，年三十那天他不在。
苏潭很惊讶：“你要去参加新春晚会吗？”只有那一档晚会是大年三十当晚直播，但苏潭没记错的话，慕时是没有参加今年的新春晚会的。
“没有。”慕时说，“但我有工作，实在是走不开。”
苏潭问：“工作一定要年三十做吗？”
这时候他已经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但还是决定问问，因为他真的很想和慕时一起过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