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方才的那个人,气息确实很像秦风,可被开水泼到的时候,声音又不像。会不会是秦风在梦游?她拧起眉毛,慢慢理清楚思绪起来。从身形和声音来看,那个背影都像极了秦风。秦风就在楼下,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吧!梦游的时候,是与平时两个性格吧!他说那么多话,是另一个性格吧?!那么开着的窗户又是怎么回事?聂鸢抓着头发,难以辨认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心底里明明是知道真相的,为了不接受事实,自己硬想篡改这个事实,还有什么比这更无力的?!
“不行,你得接受这个事实!”聂鸢抬眸时,坚定的眼神瞪着秦风。秦风绕着路往沙发方向而去,自认为她是在自言自语。聂鸢如脱弦之箭朝他扑来,在他还在震惊的时候,睡裤哗啦一下被拉下来了。刚刚那个人果然不是他,聂鸢放下心时,一种恐怖之感再次油然而生。在秦风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
秦风眉眼抽动,双臂颤抖咬牙切齿地道:“聂鸢!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聂鸢把眼神从秦风的内裤上移开,冷静地站起身说:“为了确定一件事。”他拼命压住自己要揍聂鸢的冲动,拉起自己的睡裤:“你信不信我立马把你丢出去!”
聂鸢似乎没有听他说话,甚至连他发脾气的表情都不放在眼内。她凑近秦风的脖子和衣领,鼻子微微地抽动地嗅起来,奇怪,为什么秦风的衣服上,有跟那个人一样的气味。秦风一把按住聂鸢的肩膀,迫使她掂着的双脚,重新踩在了地面上:“聂鸢!我确定我现在要把你扔出去了。”
“上次我的直觉,你还记得吗?带着恶意的人,已经出现在屋子里了。我在黑暗的厨房里,跟他打过照面了。”聂鸢仰着头,直视着秦风的眼睛道:“你的衣服上,有他的气息。他的衣服上,有你的气息。我刚做的事情,是为了确定你和他是两个人。”
秦风的大脑轰地一下,一片空白起来。“什么意思?”他挤出这句话,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间的愤怒,通通转为了绝望。“你是犯人吧?!你承认吧!被害人指尖的纤维,都来自你的衣物。还有一件落在现场的外套,也是你的。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记忆里的审讯室里,桌面上甩着大堆的证据,他茫然不知所措地摇头:“不是我。”没有人相信他,接下来的都是噩梦般的审讯。。。。。。
“他在哪儿!他在哪儿!”秦风发出阵阵地低吼,扣紧了聂鸢的肩膀:“在哪儿!”聂鸢不适地推开他:“你先松手,可以吗?”他自知失态地放开了手,仰着头不让愤怒的眼泪流下来。聂鸢低头看到他紧握的拳头,轻声地问:“我肚子饿了,能麻烦你给我煮一下中午的牛肉汤吗?”“好。”他需要时间冷静一下自己,脚步沉重地走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了。
聂鸢背靠着厨房外的墙壁,温和地解释着:“我现在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生气。当时秦峥告诉我你手腕上的疤痕,他直觉里就知道那个人或许一直就在你身边了。阿布就是他以你妈妈的名义,给你找来守家的。期间秦峥想过很多办法找出那个人,无奈对方的反侦查能力太强了,一直都没有任何的进展。秦峥做出推测,那个人可能把你当成玩物了,他就是操控者,而你是他的提线木偶。”
“既然没有办法捉到他,秦峥打算从你身上下手。骗你去游泳池,希望你能够记起与案情相关的事,但你太消极了。秦峥期待的线索,你完全给不出来,他才会失控将你按在泳池里的。。。。。。后来。。。。秦峥估计是放弃了吧,你又对我很失望,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了。”
“我发誓我自己出的事情,是真实的。不是因为秦峥的委托,来假装可怜让你带我回来的。我今晚看到的,都是意外。那个人明目张胆地在你的房子里,熟悉的程度像是自己的家一样。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细细一想实在可怕。”
牛肉汤的香气在弥漫到了客厅,聂鸢低着脑袋絮絮叨叨地说着,期间秦风未曾打断她一句话。自己真的很讨厌吧?无端端地插手到别人的私事里,还是三番四次了。她打开靠在客厅墙角的行李箱,拿出一件外套穿在身上,重新合上了箱子。“秦风,对不起。每次都给你带来不好的回忆。”她诚恳地道歉,背起了双肩包,推着行李箱来到了玄关处。正在研究门要怎么打开的时候,秦风端着煮好的牛肉汤出来了:“大晚上跑哪儿去?吃饭!”
聂鸢回过头来,低低地问:“你不是要丢我出去吗?我自己走就可以了。”秦风进了厨房,她打开了锁扣,发现还需要密码。算了,还是从落地窗吧!她推着箱子,咕噜噜的滚轮声一路到了窗前。秦风端着一碗热饭走出来,放在桌上沉闷地道:“你给我回来!”
第125章 解密
她默默地坐在桌前吃着饭,坐在一旁的秦风是阴晴不定的脸。聂鸢别过脸去,小声抱怨着:“你能不能不要坐在这里,我会吃不下去了。”秦风起身走到沙发里坐着了,聂鸢长舒一口气,改变了小鸡啄米似的吃饭,改为狼吞虎咽。“你不是欠我十万吗?是动不动就想着跑路吗?”秦风低迷的话传到聂鸢的耳朵里,她的饭噎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顺势拿起一旁被放温热的水,大口喝了进去不悦地答:“知道了。是你叫我走的,我不是跑路。”
秦风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冷冰冰的摆着臭脸。聂鸢深刻怀疑这两天看到的秦风,是自己的幻觉。吃完饭的她,站起身收拾着碗筷,放在厨房的洗碗槽内,拉起衣袖准备洗碗。“走开!”秦风幽灵般地出现在她身后,吓得她后退了好几步:“额。。。。好。”他扫到聂鸢胳膊上的伤痕,若无其事地道:“你去客厅坐着吧!我洗完了碗,再来问你一些事。”如获大赦的聂鸢几乎冲出了厨房,坐着沙发上拍打着心脏。赶紧赚钱还他吧!这个债主惹不起,惹不起!
“我现在问你,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样貌?”秦风不知何时过来了,聂鸢的头顶飘过他低气压的声音。聂鸢深呼吸一口:“没有。倒是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他内裤大致模样。为了确定你跟他是两个人,我才扒了你的裤子。”秦风不语地望着聂鸢,她冷静地仿佛之前的行为,是正常且合理。她没有一点觉得不好意思,倒是自己尴尬和羞愤聚集一身。他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椅上:“我现在承认你说的迟钝了,我真的很迟钝。”
聂鸢听到他承认迟钝这点,居然赞同地点着头:“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秦风握紧自己的双手,释怀地回答:“你说吧!”聂鸢的表情变得难以启齿起来:“你确定你能接受吗?”看到他点头,聂鸢依然说不出口,换了一个方式说:“你把睡衣脱下来。”秦风一脸痴呆的模样:“哈???”“你脱了我就告诉你。”聂鸢严肃的样子,让他把疑问装回到了肚子里。
他将手移动到衣扣上,迟缓地解着衣扣,面对着聂鸢盯着他衣服的双眸。秦风忍不住地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怪慎人的。”聂鸢不明所以地背过身去:“不看就不看,我又不是要看你,是衣服啊!”当秦风将衣服递给她的时候,她拿起衣服闻着衣领的气味,鼻尖轻轻抽动的动作,像极了小狗。
“你是狗吗?”秦风吐槽着她,聂鸢凑过来将衣服递给他:“你仔细闻闻,有什么气味?”秦风学着她的样子,努力地嗅着气味:“能有什么气味?”“狗是靠气味分辨人的,每个人的气味是不同的。”聂鸢坐在沙发上的扶手上,跟他细心解释着。
“一个人想去扮演另一个人,外貌上无法匹配的话,那么就让自己的气味与他相同。那么最好的办法。。。。。。”“我闻到了松油脂的气味。”秦风打断了聂鸢的话,抬头的眼眸里,有了深不可测的东西。“你跟我来。”聂鸢拉着他的手,踩着楼梯来到了秦风的房间,拉开了他的衣柜。
聂鸢取出秦风所有的衣服,丢到了床上。一件件拿起来给他闻,几乎每一件都有似有若无的松油脂的气味残留。秦风放下最后一件衣服,整张脸僵硬到无法言说的状态:“他穿过我所有的衣服。”聂鸢在衣柜下方发现一个抽屉:“这是什么?”她说完便抽开了,神色尴尬地一会儿道:“哦,是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