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看到云晓祁认真的脸,那种天真的眸子,叫聂鸢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快乐会消逝,伤痛却永存。”纳闷于秦风回答了这个问题,风开始大起来,秦风和云晓祁的脸看得模糊起来。“因为人学不会储存永久的快乐,却擅长于记住伤痛。就是这样而已,毕竟奴役人的,不通常都是那些痛苦吗?”她看到秦风嘴角有了笑意,并非出自真心,而是自嘲的表情。
刺眼的白光过后,他们出现在一座古城。天空的烈日,晒得青石板的地面,都冒出热热的蒸汽。“来来来!群演都到这边来!”一大群穿着厚重古装的人,立马一窝蜂地赶过去。差点撞到聂鸢和云晓祁,秦风不得不一手拉一个,把他们拉置到路边。“影视城额!”云晓祁开心地指着对面的牌匾道,而聂鸢捡起一份被丢弃的报纸道:“这是2000年的时间。亦桦的意识将我们带到了这里,她是不是也在这里呢?!”
“她不就在那里吗?”秦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看着热闹的巷子里,一个黑瘦的人,举着传单一份份地发放着:“不好意思,麻烦您看一下我们公司的产品。”众多的人懒得理她,或者干脆拿了扔掉。七月的太阳太过毒辣,晒得她整张脸开始发红,大汗淋漓的她不得不继续发放着。为了生存下去,这里蜗居了无数个这样的灵魂。
“action!”人群开始安静下来,他们正在围观一场戏。亦桦安静地立在一旁,茫然又呆滞地捏紧手里的传单。十分钟后,又响起来嘈杂声。亦桦再次穿梭到人群里,发放着那根本没人要的传单。“别发了,再怎么发下去也没有人要的。”一个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说。
“吴以稀,就是那个明星!”云晓祁摇晃着秦风的胳膊,差点把秦风要散架了。他不得不按住云晓祁说:“这种时候也该是女人激动吧!你激动什么!”聂鸢一言不发,只看着那个被称为吴以稀的人。“姐姐,你该不会是被他帅晕了吧?!”聂鸢痴痴地收回目光说:“我发现明星跟我们普通人就是不一样,他们身上好像是有光环的。”云晓祁眯了一下眼睛:“什么意思?我觉得你话里有话啊!”聂鸢举手示意投降:“就是这个意思而已。”
第18章 善意
亦桦急得都快哭了,她接过水连谢谢都忘了说。站在角落里碎碎念:“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会被炒掉的。”吴以稀正在等他的戏份,他便也站在亦桦身旁,听着她的碎碎念。亦桦念叨了很久,发现身边还站着人:“你不是明星吗?你怎么也站在这里晒太阳?”“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会被炒掉的!”他重复着亦桦的话,继而耸肩说:“我被炒掉过很多次了。这种事情习惯了就好。”
“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啊!”亦桦抱怨了一句,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累死我了。”吴以稀无奈地蹲在地上说:“我太知道疾苦了。”亦桦拿着传单给自己扇风:“你怎么不直接坐地上,蹲着很累吧!”他指了指自己的戏服:“第一我不是什么腕,没椅子坐的,第二戏服是不可以弄脏的,弄脏了我得自己赔钱。”“哦,那你这明星当得也不怎么样嘛!”亦桦大力地扇着风,只觉得心情烦躁不已。
吴以稀朝她要了几张传单扇风说:“我不是啥明星,跟你一样打工而已。”亦桦懒得看他:“可别这么说,你们这行再怎么也不会比我差的。”吴以稀沉默良久说:“不一定的。”“总之大家都不容易就是了。大明星,祝你早日红火起来哈!”亦桦站起了身,捏紧传单打算换地方去发。“喂,要不要尝试在我们公司工作。”吴以稀站起身,递给她之前扇风的几张传单。
受宠若惊的亦桦结巴地答:“可我没有学历,我甚至连。。。。。。”“没事,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工作。刚开始可能会特别的累,但是比你现在这个晒太阳的好。”吴以稀拖着她去找自己的经纪人,亦桦诧异于这个人的自来熟。他穿着夸张的戏服,拽着他穿越了几条街,找到了正在酒楼吹空调的经纪人。
“看着挺能吃苦的,反正公司最近也缺人。到时候我联系那边一下,你过去自然有人接应你。”经纪人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答应了吴以稀的请求。待他们走出酒楼后,亦桦先是对他千恩万谢,后又觉得奇怪地问:“明星怎么比经纪人还苦?”“因为我是个死跑龙套的啊!”他乐呵呵地往片场赶,对她挥了挥手:“以后就是同事了,大家一起加油!”三个人坐在咖啡厅内,隔着明亮的玻璃,望着彼时跑龙套的吴以稀,愁生计的亦桦。
喝了一口冰饮的云晓祁,看着烈日下的两个身影说:“亦桦就这样成为了吴以稀的粉丝?”聂鸢摇了摇头:“亦桦连粉丝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为了生计,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姑娘。只能说吴以稀的这份恩情,对她特别重要吧!”云晓祁把玩着手机,一字一句地念道:“也就是这一年,吴以稀红了。八年之后他走上了影帝的位置,拿奖无数。但五年之后再次沉寂,无数的谩骂和指责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的,一年后在郊区的房子里,自焚而亡。”
听着云晓祁的叙述,聂鸢印象里嗖地一下有了画面,一年前的报纸和杂志确实有过。只不过她一般不热衷于这些,所以也并未太多的在意。“凭借跑龙套的角色红的吗?有点不可思议。”秦风道出自己的想法,云晓祁摇了摇头:“因为他演戏完全没什么出路,于是要他试试歌手身份出道。居然因为一首歌一炮而红,后来的几年唱片市场不景气,才又继续当的演员。你们不会都没注意过吧?!”
聂鸢抓了抓头发,只顾着看亦桦的资料,吴以稀的事情,倒真的没了解。“这个。。。。。我真的没了解。平时接触这些不多,不过真的挺帅的,惊为天人。”云晓祁哈哈地大笑起来:“聂鸢姐,你平时该多无聊啊!”“晓祁,你手机里有他的歌吗?我想听听看。”聂鸢有了兴致,朝着云晓祁问着。“有啊,我其实是他的歌迷。”云晓祁把插上耳机的手机,递给了聂鸢。
埋在土里的种子
如果没有顺利地发芽
便会被遗忘在黑暗闭塞的空间里
成为不再提及的话题
我被埋在土里
不见天日
挣扎着
努力过
伸出手仍不见蓝天
悲伤的歌词里,仿佛是吴以稀现在的处境。聂鸢开大了音量,忽略掉咖啡店里迷离的音乐,空调的嗡嗡声,仅感受着这个已经逝去的歌手,曾经的心声,到底有没有被谁听到呢?走到金字塔的顶端,需要多么的煎熬,才能走到那一步。推下顶端仅需一秒,这游戏规则真残酷。
昏昏欲睡的午后,她趴在桌子上,眼睛一动不动地望向被围堵的小巷,在那里有个龙套,在等戏,在拍戏,在被骂,在努力微笑。眼睛疲惫地一睁一合,自从被亦桦影响以来,还从未有过这么浓重的睡意。就这样睡去吧,一会儿就好。
“秦风哥,我想去外面买雪糕吃。”云晓祁刚刚站起身,没一会儿用异样的声音喊:“秦风哥!”秦风放下手机看他:“不要大声喧哗。”云晓祁摇了摇头,指着身旁空空的位置道:“聂鸢姐。。。。她。。。。不见了。”秦风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真是奇怪极了,这种穿梭的能力速度,真是令他咋舌。“问题应该不大,或许是想着亦桦的事情,被她的意识牵引去了吧!”秦风云淡风轻地解释着,继续打着手机上的游戏。
听到他的这番解释,云晓祁放下心来:“聂鸢姐真是吓死我了,还好还好。。。。。”可他突然又顿住了,有点结巴地问:“如果是这样的话,受亦桦影响的我们在这里,难不成亦桦的脑袋分裂出两个吗?能够让聂鸢姐去了她另一个意识里?”
秦风放下手机,确实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来到这里,凭借的是委托者强烈的意识,即使她的意识时空要转换,也是需要过程的。没有可能聂鸢独自一人过去,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说:“她去到了另一个的强意识里。”
“谁?!”
“吴以稀。”
第19章 双方的执念
啪嗒,啪嗒的水滴落在脸上,聂鸢睁开了眼睛,仰起头看到天空中坠落的雨滴。她揉揉了眼睛,怎么才一会儿,就从咖啡厅到了户外了。风卷带着暴雨袭来,突然大起来的雨,让聂鸢赶紧站起身,躲到低矮的屋檐下,依然难逃被雨淋到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