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澜的这个提议，俞木只打算听听，并没有觉得能够实现。
但他还是轻声回了夜九澜，“那就去看吧。”
夜九澜愣了下，问他，“师尊也想去吗？”
“想。”
“和我一起？”
“嗯。”
“师尊。”夜九澜突然将手按在俞木的脖子上，对他问，“我是谁？”
“……”俞木皱眉，回他，“夜九澜。”
“哈哈哈……”压着他的青年突然笑起来，说道，“师尊，我很高兴你没有认错人。”
“……”俞木不太清楚他的脑回路。
“再喊我一声小九好不好？”夜九澜也不需要他清楚，只搂着他说，“我想听你以后都喊我小九。”
“小九。”
“好听。”夜九澜蹭着俞木的脸颊和脖子，像个粘人精，称赞道，“真好听。”
他想，不管那个封狱到底是谁，如今的师尊只能是他的，没有人能够抢走。
第87章 黑化妖主徒弟17
天界禁地，封魔谷。
夜九澜站在封印魔剑玄戈的石台之外和玄戈大眼瞪小眼。
他现在的修为其实已经接近了曾经的俞木，所以隐匿自身气息的情况下天帝并不能发觉他。
万年来，他已经将自家师尊的人生事迹了解的比较清楚了，知道他三万年前封印了这么一把魔剑，但古籍上却并没有记载魔剑的主人是谁，也没有记载魔剑的出处。
出于好奇心和某种直觉，夜九澜想来禁地看看。
他问玄戈，“你为什么会被无妄仙尊封印？”
玄戈能够感觉到夜九澜的强大，他摸不清对方的身份，便说，“你若帮我除了封印，我便告诉你。”
他见夜九澜没说话，赶紧补了一句，“你若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跟你结契，以后你为主，我为仆，为你所用，我的阶别当属神器，你并不吃亏。”
夜九澜用那双暗金色的眸子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好啊。”
玄戈心里一喜，却又听到面前的青年问，“据说无妄仙尊封印你废了很大的精力，我若帮你解封，他会不会元气大伤啊？”
玄戈知道夜九澜是妖族，妖族向来与天界人族不和，如果他说不会的话，对方很可能会放弃解救他。
他赶忙道，“会！只要你拔出我，他神魂必定受损！”
可他哪知道夜九澜和俞木的关系，只听说完那句话之后，眼前的青年想都不想便说，“哦，那算了，我不帮你了。”
“啊？？”玄戈看他要走，马上急了，他大喊，“我刚才骗你的！！拔出我根本对他没有一点损伤！！只是会破了他的无情道！！”
说完这句话，玄戈发现背对着他的夜九澜气息陡然一变，虽然很快便收敛，但自己的话确实让对方产生了动摇，他赶紧再接再厉，说道，“你要是想让我告诉你更多，就先帮我解封！”
夜九澜转身，目光凝聚在灵魂体的剑灵身上，道，“你若敢与我说半句假话，我便折了你的剑身，碎了你的剑魂。”
玄戈抖了抖，赶紧摇头，“你放心，我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夜九澜与他结了主仆契，目光四望，将整座类似于锁魂台的剑冢封印尽收眼里，脑中突然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师尊是不是和天道有什么关系？
不然为什么师尊能够做出与锁魂台一样的封印？
这样想着，他竟觉得自己摸索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果然来封魔谷是对的。
几乎在破除封印的同时，夜九澜便收了玄戈，离开了天界。
天帝赶到的时候，剑冢与锁链皆碎成块状，消散而去。
*
夜九澜收了玄戈进储物戒，隐匿了气息回到沧澜宫的时候发现俞木和平日一样，在床帐内盘膝打坐，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他心下一松，出了寝殿才将玄戈放出来，询问他到底该如何破解俞木的无情道。
“说来话长……”玄戈在知道了夜九澜和俞木的关系之后也不再藏着掖着，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夜九澜。
他说他虽然不清楚天道和俞木到底订下了什么样的誓言，但是他能保证他的剑身中就封印着俞木所有的感情，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解除。
至于这个契机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夜九澜静静听完，沉思半晌之后提到了一个字眼，“历劫。”
“什么历劫？”玄戈不解。
“师尊在封印了你之后便已经成为了天界最强，可在那之后他的修为再没有过突破，如果不是无情道遇到了瓶颈，便是无情道一开始就是错了，或者该说无情道的最后一重境界不是无情，而是有情。”
夜九澜恍然，他说，“师尊需要去凡间历情劫。”
*
【宿主，夜九澜拔了玄戈！】寝殿内，系统像俞木报备。
俞木睁开双眼，结束调息，问他：那我为什么没有受创？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玄戈说你确实不会受伤，然后他和夜九澜说了一大堆，最后夜九澜总结出来只要让你去凡间历情劫，就能让你取回失去的感情。】
俞木：……他很擅长联想。
系统叫道，【宿主！我觉得他说的超级有道理！】
俞木微愣，然后说：你也很擅长联想。
【……】
*
夜九澜攻上天界的那天把俞木带在了身边。
几十万妖魔精怪撕裂天界空间，与天界修士厮杀，天空都为之变色，血液的腥臭味儿弥散四周，夜九澜却只站在原地等。
他先等到了带着万数有余原无妄剑宗弟子的凌风。
凌风见到俞木的那瞬间，眼圈就红了。
他与众弟子一同下跪，对俞木行礼，朗声道，“弟子恭迎仙尊重返天界！”
整齐恭敬的声音似是包含了这万年间的追思想念，响彻天地。
俞木平静的心也为此泛起了些许波澜。
他与凌风泛红的双眼对视，轻声道，“凌风，这些年辛苦你了。”
这一句话叫凌风咬紧了牙才把眼泪憋回去。
夜九澜上前将凌风扶起来，与他寒暄了几句。
他们一早便见过，不然凌风也不会带着无妄剑宗的众人叛出天界，来到此处加入妖族阵营。
今日夜九澜势在必得，接下来只需等天帝自己送上门来，他便可与其邀战，彻底击溃天界大军。
等待的时间有点无聊，夜九澜悄悄走近俞木身边，握住男人的手，挠了挠他的掌心，与他问，“师尊，你说无情道修到至高境界真就只能无心无情吗？”
俞木心知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便回他，“无情道自是无情。”
夜九澜又问，“可人如果没有感情，又怎么能算完整呢？”
“……”俞木不知道怎么接话。
夜九澜并不在意他的沉默，他只是望了望被阴云覆盖的天空，轻声说，“师尊，我想试一试。”
“试什么？”
青年转过了头，暗金色的眸子微微弯起，清晰地倒映出俞木淡漠的面容，他笑的干净极了。
“试着让你爱上我。”
俞木心中一颤，然后匆忙低下头，拼命压制才艰难地恢复了平静。
夜九澜翻开他的掌心，露出那几乎已经要消失不见的黑色圆点，然后轻轻贴了上去，对俞木说，“师尊，说出来也许你不信，现在的我，可以为你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可天帝已经到了。
天帝和天后带着十几万天界大军赶到，看到修士们的惨状之后几乎瞪圆了眼睛。
仍旧保持着青年模样的天帝对着夜九澜的方向大喝一声，“你这个畜生！！”
夜九澜轻轻皱了眉，暂时放开俞木的手，与他眨眨眼睛，说，“师尊，仇人来了，我去杀了他们，马上回来。”
说完，他御空上行，停在了天帝和天后的对面。
他的声音蕴含了神念，被放大到在场两界的人族和妖族都能听到。
他喊天帝，“父亲。”
夜九澜笑起来，他说，“诸位都不知道吧？这位天帝可是我的父亲，他去凡间历劫与我母亲相恋，生下我之后却抛妻弃子回到他的天界，并在回忆起凡间经历时将我与母亲当成他毕生的耻辱，几次三番想杀了我呢！”
说完天帝，他又将矛头指向天后，说道，“而这位外表端庄的天后更是个名副其实的蛇蝎妇人，她亲手杀了我的母亲，而后将我打回原形钉在赤鹰崖上，折磨了我近百年！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