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但苦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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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第二日陆离果然起迟了。
睁眼的时候，洛弋早已醒了，支着头看她。窗外有阳光洒进来，洛弋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盛满笑意的眼眸里都是她。
陆离有些羞郝，默默地拉起被子想要遮住脸，洛弋却拉住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该起床了。”
这个吻很轻，倏忽间就离开了。陆离尚且有些意犹未尽，又将唇瓣递了上去。很奇怪，她忽然很想亲他，抱他，就算只是在脑中想一下，也甜到她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绵长一吻之后，洛弋笑问：“现在可以起床了吗？”
陆离还未回答，门外就响起萧虞的声音：“陆离姐，起了吗？”
洛弋微微皱眉，这萧虞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他轻轻地咬了一下陆离的唇：“不准应他。”
陆离这才想起来了昨日应允了萧虞今日要一同去逛市集。她推开洛弋：“我今日要去买些东西，萧虞跟着一起。”
说完就急匆匆下床披衣给萧虞开了门。
萧虞果然不把自己当外人。门一开她便跨了进来，嘴里说着：“我方才去你房里找你，他们告诉我你搬到这边来了。”
萧虞正处在天真烂漫的年纪，又是直爽的性子，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正系着衣带的洛弋动作一滞，斜了她一眼，松开了手里的衣带，喊陆离：“夫人，过来给为夫系衣带。”重点词都加重了语气，深怕别人听不出来他是在宣示主权。
陆离乖乖地过来给他系好，又给他整了整衣领，一边回答萧虞：“是啊，昨日才搬过来。”
若说昨日陆离尚且害羞，今日就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自己和洛弋是一对。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很奇怪的生物，她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自己的自然而然。
“咱们得快些走了。”萧虞催促陆离，言语间完全忽略了这个房里还有洛弋的存在。
萧虞能感觉得出来洛弋对自己是有几分敌意的，只道洛弋还在纠结自己的来历不明，因此和洛弋一直保持着生疏的距离感。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洛弋开口说道。
正在梳妆的陆离立马拒绝：“不用了，有小虞跟着我就行了。”
她可没忘记之前和洛弋一起上街，还没逛几下洛弋就催着自己回家。自己看上的东西洛弋要么说丑，要么就是都可以，一句有效的建议都没有。有闺蜜一起逛街，谁要带一个毫无用处的直男啊。
洛弋被她拒绝，脸上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陆离的心一下子软了，安抚他：“好吧，你也一块儿去。”
***
三人一块出了门。
正是赶集的日子，街边小商贩的推车各据一方，叫卖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不一会儿陆离和萧虞手上就拿满了小吃，而洛弋只是负着手跟着在后头付钱。
正当她们心满意足地要跨进一间成衣铺的时候，街对面忽然闹腾起来。
萧虞咬了一口卷饼，拉了陆离就过去看热闹。原来是戏园子今日要开戏，大家都抢着买票入场。
陆离抬头看那戏楼的牌匾“广和楼”，想起来：“这不是昨日来家唱的那个戏班子吗？”
萧虞忙接话：“对啊。我记得那个唱青衣的，长得可真好看。好像叫什么......阮听秋。”
陆离回忆了片刻，摇摇头。昨日她简直如坐针毡，又哪里会去注意什么长得好看的青衣。
“咱们也进去看看吧。”萧虞说着就挤到前头去买票了。剩下陆离与洛弋二人无法，只得站在原地等她。
萧虞也不知道挤到哪里去了，陆离却看见两个熟人迎面走来。居然又在这里遇见了裴抒和赵司南。
自打陇州一别，几人倒是一直都未见面。此刻赵司南手上拿着两张戏票，很明显也是来听戏的。
赵司南一见到他们就过来打招呼：“好巧，你们也来听戏吗？”
陆离点点头，一指人群中不知在何处的萧虞：“在等小虞买票。话说你们今日怎么也有空来听戏？”
赵司南回她：“今日休假。”
正说到萧虞，萧虞就从一堆人里头挤了出来，手上扬着三张戏票。
五人便一起走上戏楼。
座位是按价格分的。这戏楼人气旺，还卖站票。好些戏迷即使站着也要听完整场戏。
他们的座位都在前排，还算宽敞。陆离坐中间，洛弋和萧虞在她旁边一左一右地坐了。裴抒他们则坐在洛弋的左边。
很快戏就开场了。热场子的都是一些武戏和丑角戏。等到《贵妃醉酒》的过门响起来的时候，萧虞明显激动起来，拍了拍陆离的手臂：“来了，来了。”
待一群提灯宫娥过去了之后，杨贵妃扮相的阮听秋袅袅婷婷地走了上来。他手里拿着折扇，头上点翠凤冠轻颤，慢移莲步上台。既至台上，抖袖正冠，顾盼自得，开口唱“海岛冰轮初转腾。”
阮听秋吊梢的凤眼中眼波流转，粉面含春。左手握着描花的金折扇，右手挽出兰花指，再配上娇软的唱腔，活脱脱就是那个千娇百媚的杨贵妃。
台下的观众不少都是为了阮听秋而来，他一亮相，台下几乎都要沸腾了。但他一开口唱，场下却立马安静下来。
表演完毕，台下叫好声不断。有不少人往台上丢礼物，一时间都是各种金银珠宝洒落台面的声音。
“咱们要不要表示表示？”
阮听秋一出来，萧虞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如果不是怕影响别人听戏，恐怕早就要尖叫起来了。
陆离笑着看了一眼萧虞，简直跟现代的那些追星女孩一模一样。陆离自己也很喜欢阮听秋，只是不会像萧虞一样心思外露。果然古代达官显贵都爱戏子，实乃人之常情。
为了表示对台上演员的喜爱，不少人直接摘了身上的首饰就往台上扔。陆离自打回来之后就不怎么带首饰，她浑身找了一圈，刚想摘手上的戒指，洛弋就及时制止了：“这是昨日母亲刚给你的，不可。”
陆离想薅手上的镯子。洛弋摇头：“这是外祖母留下的。”
“脖子上的链子是曾祖母遗物，头上的这个玉簪子，”洛弋顿了顿，伸手将陆离刚摘下的玉簪插回她头上：“是为夫送给你的。”
身上都是些不能给的，陆离只好作罢。刚想丢些银子，台上的阮听秋就已经伏低身子鞠了个躬，转入后台去了。
台下的观众都有些意犹未尽，有几个带头喊起了再来一个，立刻一呼百应。
观众的呼声太高，几乎要影响接下来的演出了。戏楼的经理人弯着腰唯唯诺诺地上了台：“诸位莫急，阮老板说了，今日加演一场压轴大戏。”
台下的呼声这才得以平息。
很快就演到了最后一场，观众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阮听秋上台。
阮听秋身着鱼鳞甲，外套一件披风。头上戴着如意冠，腰间系着鸳鸯剑，利落飒爽的样子与方才千娇百媚的杨贵妃完全两样。
陆离知道，他这扮的是虞姬，接下来要唱的是《霸王别姬》。
这出戏的最后，是经典的虞姬自刎。阮听秋拔出霸王腰间的剑，脸上是万分纠结之后的决绝，一旋身，用手里的剑抹了脖子。他几乎演活了虞姬，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
陆离看得仔细，她总觉得阮听秋的表情好像有几分不对劲。
演霸王的武生想继续回身搭戏，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跌坐在地，面色死灰，接着就以这个姿势蹭着地面，往后退了几步。
台前有人喊起来：“死，死人了。”
阮听秋倒在台上，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他睁着眼睛，上着妆的脸染上了鲜血，一时间诡异无比。
观众开始四散往出口逃，只有两个人逆着人流往台上去。
赵司南跳上台，先检查了一下阮听秋，摇摇头：“没救了。”
裴抒转身捡起那把剑，用手试了试道：“这剑，开了刃。”
这把剑的剑刃极薄，是以阮听秋不过是将剑贴在脖子上转了一圈，就切断了颈动脉。初时还未有知觉未见血，一段时间之后鲜血才喷涌而出。
台下，洛弋拉着陆离想将她带出去，陆离却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