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桓起的很早,程叶川再次醒来,屋外已经飘来了阵阵香气。
“醒了?”耿桓手里还挥着铲子,配着他高大的个头,看起来有点滑稽,“你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耿桓知道他吃的少,在桌上放了一大一小两个碗,坐到他对面,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啊?…”程叶川刚咬了一小口包子,茫然地看着耿桓。
“我前段时间处理完了一个大单子,忙完这最后两天,有一个假期,”耿桓搓了下鼻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程叶川低头,“没什么…想去的…”
“那你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干的事,比如去听个演讲,音乐会之类的。”
医生说,要让程叶川找到喜欢的,感兴趣的,能提高对自己认可程度的事情。
耿桓这才发现自己丝毫不了解程叶川。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喜好,即使是他曾经想过对程叶川好,也只是把自己的意愿强行加注在程叶川身上。
他陆陆续续说了很多,程叶川都只是沉默的吃着饭,眼底连一丝光都不曾闪动。
耿桓刻意打趣的语气逐渐沉了下来,他突然放下筷子,认真地问:“程叶川,如果有机会,你想不想继续回去上大学。”
考上大学,曾经是支撑程叶川在无底深渊前行的动力,为了那个目标,所有的责难都只是在坚持的火堆中加了一段柴,让他心底不服输的火焰燃烧的更为猛烈。
程叶川想着,怔楞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瞧的耿桓心底发凉。
良久,耿桓听见他叹了一口气,“早都过去了…”
“耿桓,”程叶川很少直接开口叫这个名字,“你不用…不用这样对我…”
“不是因为你。”
再次说出这句话,程叶川觉得有些恍惚。
很多年前,在耿桓的别墅里,他曾经这样安慰过他,“你爸爸生病了,不是你害的,也不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也就是那次,耿桓哭着紧紧抱住了他。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耿桓哭,从来嚣张高傲的男孩脸上布满了眼泪,从眼眶到鼻尖都通红一片,只有嘴角还倔强的紧绷着。
他鬼使神差的主动拍了拍耿桓,递过去一张纸,小声安慰:“会好的,你别哭…”
他的手还在空中,耿桓倏地吻了过来。
连着眼泪的咸处,心底的误会,一并涌入了他的唇齿之中。
他本能的想拒绝,但耿桓无比温柔的环绕着他,推搡的手刚抵在耿桓胸口,就被更急的融进了他怀里。
耿桓的掌心游走在他的后背,一点点褪去他的衣物和抗拒,潮湿的吻如同一针温柔的幻剂,麻痹了他所有的理智与挣扎。
等他再反应过来,两个人的下衣都以尽数褪去,最隐秘的地方贴合在一起。
程叶川低头看见自己下身不自觉的生理反应,脸上像狠狠挨了一巴掌,一瞬间想起了那晚的痛苦。
然而他还未从情欲的余热中撤离,耿桓突然用手攥握住了他的下身,轻柔的舒缓着他的每一寸炽热。
他们甚至没有走回房间的理智,两人交织着缠在沙发上,耿桓一只手将两人的分身贴在了一起,用掌心缓慢研磨着,一次又一次律动着下半身,把粉嫩的凸起物顶在彼此的小腹间,直到难分你我的白液融合在一起,顺着腿根留下湿糜的印记。
耿桓常常再想,如果那次他没那么软弱,把埋在心底的那句对不起或者是我喜欢你说出来,现在他们之间会不会不一样。
程叶川看着耿桓,说:“你不用为我做什么,也不用把我当成异类…我可以,我可以很正常的生活……”
程叶川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我当年选择退学,后来出去打工,这些年我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因为你…”
“是我自己没用。”
可怜的小川??o·(? ??????????? )?o·?
妈妈抱抱
本文的火葬场属于慢慢加柴 持久燃烧 之前收到的木炭柴火都拿出来了拿出来了 烧啊
(昨天崩出了bug 连发了十章一样的内容 今天早上惊醒卧槽着删掉 倒扣了我二十左右的咸鱼 啊啊啊 是心碎的声音)
第55章 道歉
“是我自己没用。”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耿桓半跪到程叶川板凳边,用医生教说的方法双手捧起他的脸,正视着他的眼说:“我没有把你当成异类,也没有觉得你不正常,我只是怕自己再刺激到你!”
耿桓半仰视着程叶川,却仍旧捕捉不到他闪躲的目光,咬着牙问:“既然你什么事都怪自己,又口口声声说不是因为我,那你为什么这么怕我?为什么连我碰你一下都会发抖?”
程叶川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迫使自己闭上眼睛,努力隔绝掉内心杂乱的纷扰,却逃脱不了耿桓的声音:
“你听着,我们家之所以会破产,是我爸他自己看错了人,你姐姐当初选择拿钱带你走,也不是你的问题。自始至终,什么都没做错的人只有你!”
“如果论道歉,要先说对不起的人也应该是我。”
话音入耳的瞬间,程叶川心脏连着身体同时僵住,他猛地张开眼睛,湿红的眼眶里涨满了不可置信。
耿桓用指腹抚着他的侧脸,“当年是我混蛋,就算我和程叶晚有再大的矛盾与仇恨,也不应该平白无故的发泄到你身上。”
“可我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勇气,我总是逃避地告诉自己,等我回国,等我能证明自已不是个无所事事的废物那一天,再跟你道歉…”
程叶川连眼睛都忘了眨,呆滞地看着耿桓。仿佛先前那个掐着他的脖子恨不得他死,逼着他在众人面前下跪的人,从来不是他。
“你不用原谅我,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有任何负担。”
“只要你好好的,不要再从我身边突然消失,从今往后你选择什么,想干什么我都不会管,我都会毫无条件的支持你。”
程叶川突然觉得一切都如此不真实。
他曾以为这辈子求不得的原谅,竟然到来的如此随意。
好像这些年压在他心头的枷锁,把他一步步拖入深渊的触手,到头来只别人口中的一句轻描淡写。
程叶川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所谓的解脱,只是觉得这么多年支撑他坚持下来的最后一份理由,也终于被轻飘飘地抽走了。
耿桓攥住他的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恳求,“小川,你答应我,好不好?”
耿桓盯着程叶川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表情,可他的眼神始终没有再闪动。好似他迟到多年的忏悔只是落进谭底的一颗小石子,激不起任何水花。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脸面上的平静,心脏传来的剧烈跳动却快从胸腔穿透到耳膜。
等待答案的几秒钟像是被无限碾长,终于在他快要完全放弃时,看见程叶川轻轻开了口。
“……好…”程叶川说。
他会好好活着,一直坚持到耿桓不需要再见到他的那一天。
耿桓满脑子都是程叶川,第一次在开会时走了神,秘书在他身后小心提醒了好多次,他才反应过来到了自己总结发言的时间。
“你最近怎么回事啊,”陈年跟在他身后出了会议室,“现在你是班也不加了,以前二十四小时睡办公室的人也不见了,天天跟丢了魂似的。”
耿桓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担心程叶川一个人在家有没有按时吃饭,完全没听到陈年的一堆话,自顾自地说: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
耿桓一路上都在喃喃自语,突然定住身,转身直勾勾看着陈年,“你再去帮我查一下。”
陈年嘴里骂着,被莫名转过来的耿桓吓得一哆嗦,看鬼一般摸上他的额头,“你是不是真中邪了,神神叨叨说什么呢?”
耿桓正色,说:“我原来让你帮我查过江源市的几处房产,那些地方最一开始都是我家的,但是后来都被人变卖了。”
陈年想了想,是有这么个印象,“这不都好几年的事了,我当时帮你查那些地方都归谁,有什么问题吗?”
“归谁不重要,”耿桓咬着牙,“我想知道是谁卖的。”
“大哥,那是你家的房子,不是你家里人卖的吗?”陈年问完,好像悟出了什么不对劲,连忙接道:“你、你等会…我现在就给你问,很快的。”